「太……太快了!」事情轉變得太快了,令她無法承受。
「太快?」他笑得好壞喔!
「不……不行!」她喘著氣,推開他的臉,她快投降了。
「你還沒準備好,所以還「不行一?」璩悅詩現在像小貓,在他的掌心任他玩弄。
「不……」她只能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好,那咱們就「慢」一點,慢慢的來,昨夜太對不起你了,又是哼又是嗨的,既然你嫌「太快」,俺今兒個就「伺候」你到你準備好為止。準備好的時候說一聲,嗯?」
不,她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
「說你願意嫁給我。」
啥?她的理智全失,身心逐一被他收買,無法細究他話裡有多少認真的成分。
「說。說了我就「愛」你。」
不,不行了,捧住他的臉她也回吻他,就讓她放縱一次如何?我願意。
陽光灑進室內,室內的春光旖旎,連太陽看了也不禁藏起了臉,躲進雲層裡呵呵笑著。
「搞什麼鬼?怎麼還不出來?」程雲在外頭踱著,仍是打赤膊,而杜衛天早已換上了一身輕裝,秦哮豪也因有急事在身,天一亮便率人前去處理飛鏢戰書的事情。
早餐端了碗小米粥在外頭唏哩呼嚕吃著,午餐隨便兩個饅頭配著菜猛啃,現在,他大概準備待在這兒吃晚餐了。
搞什麼鬼?大夥兒一夜沒睡,杵在這兒守著,裡頭的人倒好得不得了,春色無邊,度過了逍遙快活而又漫長的一夜,而他們得在外頭眼巴巴的守著、望著,聆聽裡頭的動靜。媽的!
昨夜蚊子叨擾了一夜,他現在全身都是紅點,連臉上也有。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小聲通報。
杜衛天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頭一次見到昭安這麼失分寸。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和璩悅詩關在房裡做什麼。
「小心點,前面有門檻。」昭安拉著璩悅詩的手放入臂彎中,與她親膩的一起步出廳堂。
眾人的下巴又掉了下來。
昭安環視他們的拙樣,竟然笑了出來,一向讓人尊敬有加的他,笑起來竟如此有親和力。
他們的下巴又往下掉了一截。
「各位弟兄,辛苦了。今晚朕會叫人備妥酒菜感謝各位。」說完一揮手,如來時一樣,站在外頭的護衛領命趕緊離開。
「你……」程雲直盯著璩悅詩露出領口一截的白皙粉頸瞧。
他沒看錯吧?
「吻……痕?」程雲湊上了眼,仔細瞧著上頭。
「什麼?」璩悅詩嚇了一跳,連忙遮著脖子,遲疑不定的眼光搜索著昭安的眼,見他但笑不語。
她又被昭安騙了!
剛剛起身穿衣,習慣性的想要攬鏡自照,他卻哄她,說什麼她麗質天成,隨便穿都好看,硬幫她套上衣服,還連哄帶騙的鼓勵她走出灰暗封閉的世界。
她與昭安手攜手、肩並肩的步出廳堂,一半是他的脅迫,一半是他的鼓舞,有他在旁邊支持,她才有不顧眾人眼光的勇氣,與他一起出來。
果然才步出廳堂,她就看到錯愕的眼神及難以相信、甚至有點輕蔑的無聲探詢,似乎在問她,憑什麼站在皇上的面前與他手牽手、肩並肩?她憑什麼滿臉嬌羞卻硬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憑什麼?她憑哪一點?
她一一忍下,也硬壓住一顆緊張的心,就在她終於能坦然迎視任何加諸在她身上的不滿眼光時,程雲的一句話將她的勇氣全打翻了!
「你……」她跺著腳,又羞又氣,氣自己又被他擺一道,丟人現眼。
「哈哈哈……」昭安朗聲大笑,又把她拉了回來。「讓他們知道你已經是朕的人了,這是應該的,沒什麼好害羞的,你餓不餓?」他低頭探詢她羞紅的臉蛋。
「不餓。」跑不了只好任由他拉著,她賭氣道。
「走,我帶你去吃飯。」
「皇上!」程雲沒訝異會有這樣的轉變,張口叫住昭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接續,只好看向自己的大哥杜衛天,要他也說說話。
「啟奏皇上,剛剛秦都護接到了飛鏢,上頭有神龍教下的戰書,他要皇上親自赴會。」
「好狂妄的口氣!」原本一臉親切的昭安,表情瞬間肅殺了起來,態度與之前相差十萬八千里。「戰書呢?」
「在這兒。」杜衛天雙手遞上。
「哼!」昭安看了下戰書,當場將之揉碎丟在地上。
「人呢?」
「西斜坡十里。」
第八章
好慘!真的好慘!
當昭安率領一群人趕往西斜坡十里與秦哮豪會合時,看到一群吐得一塌糊塗的士兵,和大樹上高高吊著三名看守大門護衛的屍首,不禁一凜。
即使鎮定如昭安、冷靜如杜衛天,在看到三名護衛的屍首時也都別過臉去,不忍卒睹。
程雲衝到另一棵樹旁吐個痛快。
璩悅詩則心有餘悸的流淚,再一次意識到身為傀儡的可悲及神龍教主的可怕。
三名無辜死者是被人點了啞穴,活生生的扛到樹上反吊起雙手,再開膛剖肚,心和肺、腸加肝從血淋淋的人體倒掛而出,垂在離地面十尺的地方晃著。
難以想像這種酷刑加諸人體的痛苦是如何教人無法承受,更何況死者年輕,又被點了啞穴無法哀嚎,真的是痛苦萬分,宛如墜入人間地獄。
「豈有此理!」昭安悲痛萬分,一掌拍在樹上,強大的內力一震,把吊在樹上其一的屍首震了下來。
璩悅詩低呼一聲,捂著嘴、蒼白著臉,被嚇得往後退。
「別看。」昭安伸手將璩悅詩的頭按進懷裡,連他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悶氣。
「皇上!」秦哮豪雙眼血紅,指著地上綁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條,上頭有沾血書寫的字。
李昭安,下一個就是你!
「天殺的!」昭安突然狂吼一聲,一臉暴怒的即刻下令:「將人埋了,別忘了替他們做點法事,朕要親自替他們報仇。」
「遵命!」士兵悲痛到了極點,恨不得現在插翅飛往巖窟,痛宰對方。
「秦哮豪,朕要你斷後,你依然固守兩廣,隨時與京師保持連繫。」
「遵命。」
「至於你們──」他環視眾人一眼,驍勇的戰力瞬間化為無形的聖諭,令人看了不禁心中一凜。
他們願意聽從皇上的任何聖諭,願意為他效忠沙場、直搗賊窟,哪怕會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傳聞神龍教主善用異香、邪法控制人的心神,朕之前從京師派了四名御探遠赴賊窟,至今仍下落不明,恐怕也是這等遭遇。」他再度環視眾人一眼,難掩痛心神色。「各位弟兄記住,此番前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有神龍教主,就沒有我大唐!」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群情激昂,他們這輩子與神龍教主誓不兩立,非拿下他的頭回來祭拜慘死的弟兄不可。
「整裝完畢,立刻出發!」
一陣狂嘯沖天!「遵旨。」
「你是說,神龍教主是女的?」昭安有點訝異,微傾著身注視著璩悅詩。此刻兩人共乘一匹馬,奔往苗疆。
「一個年近七旬的老女人。」可是卻陰狠異常,武功駭人,善施蠱毒及魅惑人心的妖法。
「怎麼從未聽你提過?」
「你從來沒有問呀!」
昭安微皺著眉,一想起那三名慘死的士兵,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即使我在組織待了那麼多年,也無法摸透其中的門路,進出一律由人帶領,蒙著眼進蒙著眼出,根本無法查探地形。」她只知道巖窟的方向,卻不知道如何進去。也因為這樣,有好幾次她受不了折磨想要叛逃時,一想到再厲害也飛不出那座渾然天成的牢籠時,她就認命了。
昭安聽了,眉頭緊蹙。小小一個神龍教,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很早以前,他就有神龍教的活動行蹤報告,之所以遲遲未出兵緝拿,乃是因為據報雲貴一帶、甚至廣西郊外接近雲南附近,有不少無辜百姓被當作人質羈押在那兒,再加上巖窟詭異,進得去不見得出得來,若要硬碰硬,對方絕不是他的對手,卻會傷及無辜,在還未摸透地形想出辦法營救人質之前,他只好暫時忍下。
誰知道沒多久兩個地方官即被格殺,隨即又派人入宮行刺,再加上剛才的刺激,逼得他不得不提早出手。
「她為什麼非得跟朕過不去?」
「因為你擋了她的財路。」
「我?」
「嗯。你有沒有聽過「九魂轉陽丹」?」
「不是早就被禁用了嗎?」
「可是無知的百姓依然有。」她將九魂轉陽丹的神奇藥效複述了一遍,據說它能令人起死回生,後被官方查獲乃由毒性藥草提煉,因而禁用。
「在面對親人即將撒手人寰的時候,如果有人遞了一粒九魂轉陽丹,稱說可以立刻教他起死回生,你會不會讓他試?」
「會。」昭安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驀然明白這就是神龍教信徒愈來愈多的原因。
靈光乍現,他拍著額頭大叫:「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