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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彤琤

  「你說呢?」冰刃帶著邪笑朝她逼進。

  「不要過來……不要……」靈曦一步步向後退去,但這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的牢籠裡,她再退,又能退到哪兒去呢?

  在冰刃為首的逼近下,很快的,她已無路可退──

  第七章

  驚恐的尖叫聲像利刃般的直入玉陽的心,弓指一彈,隔空點穴放倒牢房外的守門者,翩然的白色身影瞬間閃進通道內,足不點地的直入地牢裡,而裡頭的景象險些撕裂了他的心。

  「啊……走開……你們走開……」靈曦哭喊尖叫著,出門前粉妝玉琢的嬌俏模樣已不復見,身上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有整個袖子被扯落的,也有小部位小部位被抓破的,而裸露出的肌膚大多掛綵,不是擦傷泛血,就是染著可怕的青紫。

  兩名面露淫色的高大男人虎視耽耽地看著她,嗜血的臉上有著貓抓老鼠似的快感。

  「你們兩個是行不行?這麼久了,還沒能抓住她?」等著看這場遊戲結果的冰刃在一邊懶洋洋的問。

  「就快了,我們只是想看看,這小格格能抵抗到何時?」死士乙嘿嘿笑著。

  「真讓人意外啊,這小格格還有那麼兩下子。」死士甲玩上了癮,擦去臉上被抓傷的血漬,迫不及待的朝靈曦撲去。「哼,老子就不信嘗不到你的味道。

  「啊……啊啊……」

  帶著啞聲的驚懼尖叫一聲又一聲的刺激著玉陽,生平首度體會氣血翻湧的他腦中一片空白。

  當衣帛的撕裂聲響起時,雙眼發紅的他已然目不能視,完全依直覺的運氣於指,而後弓指彈出,無形的凌厲勁風直直朝那兩名人渣的太陽穴而去,緊接著只聽到兩聲悶哼,玉陽開了生平首例的殺戒,而且一次便是兩個人。

  見兩名同伴突地沒了聲響,瞬間較軟的倒臥東在尖叫不已的纖細身子上,冰刃覺得怪異,直覺上前探視,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沒有任何明顯的外傷,兩個死士竟無聲無息斷了氣?

  「誰?」冰刃警覺的迅速轉身,也是到這時才發現牢籠外竟多了一個人。

  這讓冰刃大感驚奇,普天之下能近他的身而不被發現的,這還是頭一遭的事。

  「我不知你是大阿哥從哪裡找來的幫手,不過你這對手……有意思。」不知眼前的人便是他口中的大阿哥,冰刃覺得興奮,他已經很久沒遇到對手了。

  在冰刃的期待中,飄然俊挺的身影朝牢籠裡邁進,完全無視於冰刃的存在,此刻玉陽的眼中只有一個,便是被壓在兩具高大屍體下,正在嗚嗚哭泣的纖細人兒。

  他朝她而去,如入無人之境,冰刃的自尊哪能容他這樣的忽視,運氣於掌,猛地就向玉陽擊出。

  只在眨眼間的事,玉陽抬臂輕輕一揮便化去了那凌厲的掌風,姿態之輕鬆,就像揮開擾人的蒼蠅般,至於之後跟著補上的一掌,看似綿軟無力,可是才輕輕點上冰刃的胸口,便發揮了讓人難以置信的效用。

  冰刃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看著玉陽,狂傲的臉上儘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血,緩緩地由冰刃的嘴角淌下,依舊是瞪大了眼跟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他一點點一點點的倒下,片刻後,像山崩一樣的砰咚一聲,整個人重重的癱倒在地,結束了他死士的一生。

  所有的變化,玉陽皆無心理會,他扳開壓疊在上的兩具死屍,露出底下暴露出大半春光、已經嗚咽到啞聲的靈曦。

  驚嚇過度的她這時已看不見任何東西,當玉陽解下披風想裹住她春光洩了大半的嬌軀時,才一碰到她,就見她視而不見的放聲大叫,用著跟他學來的一些防身招式,雜亂無章的拳打腳踢著。

  「不要……不要碰我……大阿哥,嗚嗚……大阿哥救我……」她哭叫著,那哀淒委屈的哭聲,讓玉陽備感心酸。

  緊緊包裹住她,遮掩住所有外洩的春光後,連忙緊緊的擁住她,制止住她所有的奮力掙扎。

  「噓……別怕,是我,是大阿哥啊,小靈子你別怕……」壓下心中的酸楚,玉陽溫言哄著。

  失神的瞳眸看不見他,無助的她驚懼萬分的高聲尖叫著。

  被他擁住的身子依舊奮力抗拒著。

  而他,全然不為所動的緊抱住她,耐著他的好性子,一聲又一聲的喚著她。「小靈子……是我,是大阿哥啊,你聽見了嗎?不怕……小靈子不怕喔,大阿哥來了,你不怕喔……」

  在他持續的耐性中,一聲又一聲的溫柔呼喚起了效用,慢慢拉回她的神智,只見她渙散的眼神逐漸凝聚了焦點,直到最後,終於,靈感看見了,看見她的大阿哥了。

  「大……大阿哥?」帶著困惑,她怯怯的輕喚了一聲,怕他只是她的錯覺。」

  「是我,我在這裡。」他摸摸她的頭,露出一個讓人心安的溫柔淺笑。

  這聲音、這碰觸,以及碰觸的方式……是他,確實是她的大阿哥!

  「大阿哥……」她軟軟的又喚了一聲,一確定是他,過度緊繃的情緒突地全放鬆了,連眼淚都還來不及流,靈曦整個人失去意識,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

  沒有任何耽擱,玉陽抱起她,如一朵白雲般,足不點地的抱著她飄然離去。

  許久,麒彥帶著大批人馬而來,對於地牢中三具屍體,他不語,邪魅的臉龐上若有所思的,讓人捉模不定他的想法。

  另一旁,跟著一塊過來的飛燕在皺眉,因為他看見牢籠裡的衣服碎片。

  本想說點什麼,但他一回頭,看見麒彥的神情之後便住了口。

  現在怎辦?老實說,他越來越後悔了,因為他現在實在弄不懂他四阿哥到底在想什麼,現在要退出,還來不來得及啊?

  **********

  等待的時間是最最難熬的,尤其是對敖鳳翔這沒耐性的人來說,那更是一種酷刑。

  所幸,忍著忍著,再難熬也讓他熬過來了,見親親小師弟一臉疲憊的步出寢房,他連忙迎上前去。

  「怎樣,情況如何?」追問房裡頭的狀況,敖鳳翔不掩擔心。

  「體力不支,哭著哭著,又昏過去了。」俊雅絕塵的面容上透著複雜的神色。

  拍拍他的肩,敖鳳翔安慰道:「雖然我這樣說你可能覺得不中聽,但這時她昏過去反倒好,先前御醫不是說了,撇開外傷不談,她受了風寒,加上驚嚇過度,與其讓她保持恐懼的心情哭鬧不休,不如讓她昏過去睡上一覺,好歹可以補充點體力。」

  玉陽沒接話,只一個逕兒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敖鳳翔見他精神有些恍惚,哥倆好地挽著他的肩,又道:「我看你也去歇會兒好了,過慣恬靜的日子,今天的事也夠你受的了,再說要是那丫頭再醒來,仍是這樣的哭鬧不休,你也需要足夠的體力才能應付。」

  不是他愛烏鴉嘴,但稍早之前的場面,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再發生。

  由於驚嚇過度,靈曦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像剛剛,回府後便清醒的她整個人巴黏在玉陽的身上不肯下來,不但直哭個不停,還發了瘋似的不讓任何人碰她,最後更不讓任何人待在房裡,硬是要所有的人離開才行──當然,所謂的「任何人」跟「所有的人」,並不包括被她纏黏住的玉陽。

  總之,適才那場面真是混亂有加,而且還刺耳至極,光是用想的,都教敖鳳翔覺得害怕,更別提是再來一次了。

  「玉陽?玉陽?」說了半天不見他接話,敖鳳翔喚著,後知後覺的發現,親親小師弟從剛剛就一直看著他的手,不知道在看什麼。

  叫喚聲讓玉陽從怔然的情緒中抽離,可一雙眼沒移動,仍是看著自己的雙手。「二師兄……」

  「怎樣?」他的遲遲沒下文讓心急的敖鳳翔自動追問。

  「我……」又一陣的遲疑,才見他開口輕道。「我殺人了。」

  敖鳳翔稍稍的愣了一下,因為他的話。

  「呃……你現在,該小會也是要自責跟內疚吧?」拜託,不要又來了。

  「也?」就算有些失神,玉陽仍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玄機。

  「還不就是賀磷那對夫婦。」白眼一翻,敖鳳翔一臉的受不了。「別以為你在裡頭忙,雖然你房裡頭有靈曦那丫頭哭鬧不休,但我在外面也頭大得很,因為我這邊不但有個珍珠得應付,而且還要再加一個賀磷。」

  「他們?」

  「別提了,還不就是自責,一個哭著說自己沒看住人,另一個則是搶著攬下責任,怪自己不該讓人群衝散,跟丟了人,不但有負你所托,還讓奸人有機可趁,擄走了靈曦。」想起那對搶著攬罪的夫妻,敖鳳翔頭就痛。

  「這事並不能怪他們。」玉陽就事論事。「再說,雖然因為人潮的關係,賀磷一度跟丟了人,但事後若不是靠著他過人的追蹤術,及時查出小靈子的下落,只怕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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