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浪平期期文艾地放下書本,看著追來跑去的姊妹互歎氣,「就像姊說的那樣而已。」
「人家要娶你,你耍性格不嫁,你想敗壞我們家的門風是不是?」
「我只是……哇……」被抓到了,紀莎藍慘叫一聲,順勢洩恨地撞進她哥哥的身邊,用他當擋箭牌,「哥,禍是你闖出來的,快叫姊息怒啦!」
「姊,你不要衝動,民主點,大家坐下來談。」紀浪平同情弱勢,雖然他已經抖得知秋風中搖搖欲墜的枯葉了,卻仍勇敢地擋著妹妹。
「對,現在是民主時代,動口比動手來得文明,況且我和他只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並不同床,你別擔心啦!」
「你給我閉上鳥嘴。」紀莎紫喘呼呼地生了下來,將弟弟夾在地們中間,「把關尚火給我叫來。」
「幹嘛?」紀莎藍將頭探田紀浪平的肩膀。
「把事情解決啊!你得給我乖乖地嫁給他,別想玩把戲。如有必要我會將爸媽叫回來,到時候場面可是不太好看。」她抽出面紙拭汗,壯碩的身體因不堪運動過度而呈現癱瘓狀態。
「姊,別再生氣了,你也真是的,小藍肚子裹還有個小孩,你竟然猛追著她打。」他接到紀莎藍用指甲猛戳他背的暗號後,不得不端超大男人的架子護衛她了。
「浪平,你這哥哥是怎麼當的?妹妹的肚子已經那麼大了,竟然還要外人來告訴你她懷孕的事,你到底有沒有關心她?成天只知道讀書、上課,除了讀書外,你還會什麼?」她連他一起罵進來。
「sTOp!姊,哥很疼我、關心我、愛我,他對我已經夠好了。他白天讀書,閒暇之餘還得在補習班兼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除了K書、教書以外,就沒有別的嗜好了,而且他本來就不太注意週遭的事,你怎能怪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古X丫,這話聽起來似褒,實際上卻是貶的成分居多,難怪紀浪平要汗顏了。
「你的意思就是怕反應遲鈍,是個蛀書蟲、書獃子……」紀莎紫連珠炮似地百數落著。
現在是怎麼回事?怎會變成批判他性格的鬥爭大會了?紀浪平被突然逆轉的情勢給搞得迷迷糊糊。
紀莎藍嘴一眠,忽然趴在紀浪平越垂越低的肩上哈哈大笑:紀莎紫看他一副自認倒霉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撲跡笑了出來。只看見那可憐的紀浪平,背負著一堆沉重的罵名,頭幾乎垂到地上了,
「哥,你好可憐,每次當中間人都會落得裹外不是人。」紀莎藍笑出了淚水,一娃拍著它的背。
「你啊!就會整他。」紀莎紫笑著斥責她。
叮咚!
「門鈴聲,我去開門好了。」紀浪平無奈地瞥了她倆一眼,很高興聽到門鈴響起,終於有人救他跳離苦海了。
「你別以為笑一笑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啊!」紀莎紫臉色一凜,緩緩地接近「頓失依靠」的妹妹,眼睛賊賊地腿成一條線,拳頭高高舉起,就要實施「愛的教育」了。
「哇!」紀莎藍身子不斷後傾,直覺地抬起手抵抗。
剛進門的闕尚火心驚膽跳地看著椅子上那一幕。他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就要壓死紀莎藍了,而她卻只能閉著眼睛,抬起手縮在沙發裡「坐以待斃」。
「住手!」情急之下,他不得不以聲音取勝。
「這裡交給你了。」紀浪平逮到機會溜上樓了。
依舊是帶著熊熊烈火,他行經之處必會留下燒灼後的焦痕,誰敢冒死接近他或褻瀆他,小心引火自焚。
多年前見到他第二面時,紀莎紫曾有這種錯覺;多年後的今天,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你來得正好,快點!這個女人要謀殺你孩子的媽媽。」紀莎藍趁她發呆的時候,快速竄到他身邊,換個更有看頭的擋箭牌。
「你跑出來這麼久,不會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嗎?」害他整天提心吊膽。
紀莎紫本來正想重新端起大姊的架式等待開戰的,可是經他這麼行破天驚的一吼,大快她意,於是她決定支持闕尚火,並且先坐下來泡壺茶、看好戲。
「我去哪裹要你管!」他不但不幫她,還吼她。「你不是說你那什麼寶貝鬼骨董比我的小孩還重要?」
「我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你聽不出來嗎?」他臉紅耳赤地叫著,做人頁失敗,連開玩笑人家都聽不出來,難怪小舞說他少了條幽默神經。
「你開玩笑……」她的吼聲突然降了不少音階,「你真的在開玩笑?」
「廢話。」他老羞成怒。
「妹妹啊!這就不是為姊的要待外人說話了,你也其是的,連個玩笑話都經不起,真是丟咱們家的臉。」冷不防地,紀莎紫裝模作樣地湊上一腳。
「姊,你不知道,他從沒開過玩笑,成天只會罵人,把我貶得比母豬還不如,而且他只是為了小孩才很勉強說要娶我,你說,任何一個有自尊的女性怎麼會這麼作踐自己?」她不甚愉悅地捶他一拳出氣。
「闕尚火,這你就太過分了,再怎麼說我家莎藍長得也不差,比上或許不足,比下卻絕對有餘,你竟然把她比成豬!實在太過分了﹄」她馬上倒戈。
看這封旗鼓相當的情侶吵架,非常爽快!紀莎紫露出淺淺的笑容。
「聽見沒?過分!」紀莎藍冷冷地丟給他一個勝利的笑容。
闕尚火不為所動的瞪著她,眼裡的火炬馬上蓋過她的冰冷,「下次再逾時不回,我就拿鏈子鎖住你。」
「逾時?」什麼時候地出門必須擔心太晚回家的?好像自從高中畢業以後就沒有了嘛!「請問一下,你所說的「時」是幾時?」
「下午三點以前就得回家。」他專制地回答,「而且以後出去必須向我報備。」
所謂一物克一吻,大概就是這樣吧!紀莎紫掩著嘴偷偷笑著。看來它的擔心是多餘的,闕尚火絕對不會容許他的小孩變成私生子的,他大有主見,絕不會被莎藍牽著鼻子走,也只有他那臭脾氣才能壓得住倔強的莎藍吧!
「三點?你當我還在讀幼兒園啊!」說出去不笑死人才怪。
「我還沒說完,以後出去一定要有人陪。」他臉色不變地說完,紀莎紫已經笑成一團「闕、尚、火。」聲音這麼無力,他斂起濃眉。「吃飯了沒?」「我不餓。」她氣得腦筋差點「短路」。「現在已經七點半了,你竟然還沒吃晚餐?」他緊張地拖著她往外走。
紀莎藍奮力想掙脫他的手,卻徒勞無功。「我說過我不餓。」
「我的孩子會餓。」他乾脆抱起她。
紀莎紫一看,又是一陣大笑。她捧著肚子揮揮面紙,目迭吵鬧不休的小倆口離開口闕尚火真是個……不懂得轉彎的大笨蛋,她笑倒在椅子上,相當同情妹妹選了個笨拙、不知甜吉蜜語為何物的情人,也不再擔心妹妹的終身大事了。
反正闕尚火自會想辦法讓莎藍嫁給他,他的意志力強得驚人。
「你什麼時候去香港?」紀莎藍嫂進闕尚火的書房裡,百般無聊地餚他在打計算機。
「問這個幹嘛?」他頭也沒抬地把這次運去展覽的古玩數據傳送到香港。
「無聊行不行?」她倒在椅子裡,千舉得高高的,有點慚愧地想起樓上未完工的房間,「闕尚火……」
「又幹嘛了?」他心煩意亂地敲著鍵盤,不知她的問題怎會多如牛毛。
「我想把你的房間完成。」她柔柔地看著計算機的後殼。
「也好。」他答應得出乎意料的明快。
「鏡子呢?」好極了,有事做了。
「甭想!」他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猛地斜著身子瞪她,「還穿牛仔褲,昨天幫你買的那些孕婦裝呢?」
「才五個月嘛!反正我的褲子都是鬆鬆垮垮的,也可以當孕婦裝穿啊!」他啊!真是全能的「家庭主夫」,不但家事樣樣包,連採買的工作也非常在行,如果脾氣再好一點的話,對地而言,他就是完美無缺的男人了。
「穿孕婦裝比較舒服,上去換。」他淡淡地說著,話裡摻了一些「柔情」調味料。
「等一下再換,反正懷孕的日子還長得很。倒是我說的事,你考慮考慮啦!」她的火氣真的快被他給磨平了。唉,紀莎藍,你終究是逃不開他粗魯、略嫌笨拙的情感裡了,就不知道這個笨瓜何時才會懂她的心?
「你為什麼堅持在我的房間裹裝鏡子?」他有絲奇怪地揪著她。
「你又為什麼不肯在房間襄裝鏡子?」她輕輕地揉著微腫的腳踝,反問。
「腳又酸了嗎?」他站起來移到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把腳伸直。」
紀莎藍樂得伸直腳讓他按摩。「你真的沒學過按摩嗎?」每天晚上他都會例行性地幫她按摩雙腳,幫助她入眠。唉!為了肚子裹的小寶寶,她可真受罪。
闕尚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股想擁她人懷的衝動,自從和她一起生活以來,他寧靜、怡然自得的生活就徹底被破壞了。她不變乾淨、東西隨地亂丟、喜歡和他頂嘴、動不動就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