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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唐瑄

  因為我感覺得出來,只因我也是。她在心裡回答著,並深深地凝望他,兩人將時間凍結在彼此的眼眸中,誰也不願先移開視線。最後還是闕尚火憶及她的身體已非平常人,才痛苦地抑制住勃發的慾望,緩緩挪開身子,並拉起她。

  「牛奶快涼了,快喝掉,」他把牛奶塞給他,並緊迫盯人地逼她灌下。

  她垂下眼瞼慢慢喝著牛奶,心情雀躍萬分,「闕尚火,你……喜不喜歡她?」

  「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他起身繼續打掃房子、樟灰塵。

  「到底喜不喜歡?」紀莎藍的口氣變硬,逃避意味著心裡有鬼。

  「囉唆!」他拾級而上,懶得理她,「東西不要再亂丟了,乖乖坐在那裡不要亂跑、亂跳,我在三樓的收藏室打包東西,有事打內線給我。」

  「喂,你還沒回答我。」她急忙喝完牛奶,追著他上樓了。闕尚火見她橫衝直撞地跳上樓,再也忍不住地喊了起來,「我叫你不要跑、不要跳,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一」

  「嗚……」她竟然哭了起來,「我就知道你的目的只想要小孩,根本一點也不關心我。」她淚眼模糊地跟蹈了一下,嚇得他臉色發白,火速回身摟住她,制止她再妄動。這種情形再多來個幾次,他馬上就得到閻王殿報到了。

  「你以前不是這麼愛哭的,是不是女人一懷孕都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反正都已經發火了,再加咆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哦!我也覺得自己越來越愛哭了……」她抬起梨花帶淚的淒美臉龐,一面抽泣,一面附和道。

  闕尚火啼笑皆非地摟著她安慰道:「好啦!心情不好哭一哭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懷孕的人大概都是這副德行,我認了。」

  他到底是在安慰她,還是在損她啊?真笨拙。她破涕為笑,「情緒化是我的事,你別以偏概全了。」她仲張正義。

  「矛盾的女人。」他拉著她打開收藏室,瞥扭地詢問:「要不要和我一起打包骨董?」有她這個樣子,他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客廳,可是展覽在即,再不將這些骨董打包送到香港就來不及了。

  「我可以嗎?」她沾著淚水的眼睛一亮,如獲至寶。

  「你可以幫我封箱。」他的話氣告訴她,除了這項,其餘免談。

  「好……吧!」有總比沒有好。

  這些天她不是吃就是睡,想動手清理一下他那雜亂的房間,他不准:想將地板打蠟,他怕她會滑倒:想出去逛逛,他又嫌人多,空氣品質不佳,這也不行、那又不可,身體再健康的人也會給氣出病來,更何況這種生活不過開始三天而已,她就已經覺得自己快變成混吃等死的廢物了。

  「別這麼不情願,等我忙完香港的事後,再帶你四處走走。」他將她安置在明朝骨董椅上,探著身子拿出架子最上層的八仙過海玉盤給她,「你先研究這個玉盤,我要先整理,下,沒事別亂動。」說完,他就輕巧地鑽進有如迷宮般的木架堆裡,不見蹤跡了。

  這間怎麼全是架子?她對骨董沒啥興趣,倒是對奇形怪狀的架子來得有興趣些。「放心,孩子重要嘛,我會很小心、很小心顧好你的小寶貝,不會跌倒的。」她翻著白眼,無聊地行苦仁盤。

  「我是怕你不小心弄倒了我屋子裹的古玩。」他不知從哪裹潑出一盆冷水,澆熄了紀莎藍的自以為是。「孩子可以再生,這些價值連城的骨董可是千年難尋。」

  孩子比不上骨董?她恨恨地搜尋著他,破口大罵:「闕尚火,你什麼態度,竟然看不起我的寶貝,它才是獨一無二、世上少有、價值連城的……」

  「嘿,紀小姐,我家老闆呢?」歐陽谷帶著如春風般的笑臉探進頭來,只看到坐在門邊的紀莎藍氣憤難平地對著裹面開罵,卻不見那個被罵的人。

  「死了啦!」她站起來,忿忿地將手中的玉盤塞給他,又回頭朝裡面喊著:「我要出去走走,再、見!」

  待闕尚火左閃右躲、十分緊張地跑出來時,她已經不見人影了。

  「你不會攔住她啊?」他朝歐陽谷開炮。

  我真衰!歐陽谷呆呆地自憐著,手襄拿著玉盤,汗洛烤地百擔心他老婆守寡在即了,

  「這批骨董我會親自監督送達,你什麼時候到?」歐陽谷腰酸背痛地問著頻餚手錶的闕尚火。

  闕尚火對於自己的骨董非常重視,他留將收藏的古玩公開展覽過,對於骨董打包、運送等苦力工作,也總是親自出馬,不假他手。據以前展覽的經驗研判,歐陽谷保證這次他一定會全程跟監、保護,只因這次是黑家首次舉辦國際性的珠寶個展,他身為「青焰門」重要的高級幕僚,沒有不到之理:再則,也因為他這次幾乎將所有的寶貝都拿出來展覽,苦不親自坐鎮,盯著他的寶貝,闕尚火恐怕會寢食難安。

  「不知道。」他心神不寧地起身走到窗戶邊,掀起窗簾餚著天空。紀莎藍搞什麼鬼?已經六點了,還不回來?

  頭一次看闕尚火處在他的骨董中焦躁不安。他不是向來著迷於他的骨董,百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別的東西比得上他的收藏了嗎?怎麼紀莎藍一出去,他就每三分鐘看一次表、五分鐘站起來往外探?

  「「希望之光」聽說也參展了。」歐陽谷誘道。闕尚火一向對那顆稀世的藍寶石很感興趣,卻始終無緣目睹,這次黑家肯把他們的傳家之寶拿出來展覽,最高興的人除了那些國際大盜外,就屬他了,如果他再漠不關心,就表示……嘿嘿……戀愛了。

  「是嗎?」她到底跑到哪裹去了?

  「好了,老實招出來吧!」他走到尚火身邊,很奸詐地笑著。

  到目前為止,知道紀莎藍已經搬進這間屋子,並懷有闕尚火小孩這件事,「青焰門」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沒辦法,他這陣子為了展覽的事頻往這裹跑,感覺又特別敏銳,想不知道這件事還真難。不過,闕尚火也不會讓他平白知道這件事,他可是勒著它的脖子三申五令地恐嚇他「惜言」的重要性,他才硬將追個大大的秘密全存在心裹,悠得難過極了。「少煩了,打包完,你可以滾回去了。」闕尚火煩躁地綁下窗簾,踱到椅子邊坐上扶手。

  歐陽谷清了清喉嚨,「嗯,不知道是誰警告我不得坐他寶貝椅子的扶手,說這樣容易坐壤的?」闕污火不是不喜歡和人同住一室嗎?他記得陶芯一百盼望能搬進他的屋子已多時,都被他冷峻地拒絕了,原因一律是怕和別人合不來,不管這人和他有多親密都一樣。闕舞雨若不是剛好生為他妹妹,他們的父母又早逝,他有義務照顧她,闕尚火是絕不會議別人搬進他的房子和他同住的,他甚至於沒有結婚的打算。

  所以,這次他威脅紀莎藍結婚不成,退而求其次地接受她的條件同居,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你嘴巴不想歪吧?」他陰陰地拉長臉。

  「不想,絕對不想,我臉上最好看的器官就是嘴巴了,你可別打歪主意。」他皮度地笑闕尚火推著他往外走,決定出去找她,再坐著發愁,他會受不了的。「決定行動了?」歐陽谷笑得好得意。「多嘴。」闕尚火一把揮開他那噁心的笑臉,罵著。「啊!我的脖子。」他一聲慘叫。

  紀莎藍一覺醒來,想下樓找她哥哥問清楚闕尚火是怎麼搪塞他的,卻見樓下那個熊眼睜得好大、雙手環胸、腳踏三七步、站在樓梯口、擺出一副今天不問個水落石出不罷休架式的姊姊,歪著嘴、扭著手、滿臉不悅地等她下樓。

  「哥,你怎麼可以出賣我?」貼在欄仟上,望而卻步的紀莎藍,生氣地吼著縮在沙發裡偽裝看書的紀浪平。

  「下來。」太好了,不用她上去拎她了,紀莎紫陰狠她笑著。「別以為罵浪平就可以逃過一劫,我們之間有很多地方得釐清,你給我下來。」

  「姊,你今天怎麼有空,豬豬和姊夫呢?」她拖延著時間。

  「在家裡,我不想讓女兒看到她媽媽使用暴力。」紀莎紫臉色益發難餚。

  暴力?這是不是在暗示她的大限已到?紀莎藍無奈地步下樓梯,不解地有著大發脾氣的姊姊。

  「你到底在氣什麼嘛?」眼見姊姊就要用擁抱來悶死她了,她眼明手快地閃到一邊,有驚無險的撫著小腹,慶幸自己逃得快。

  紀莎紫順著她無意識的動作,有著她已經十分明顯的肚子。「我的天啊!你真的懷孕

  紀莎藍聞言,不悅地皺了皺鼻子,「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你懷孕了,」她大叫,「又不肯嫁給闕尚火,居然跟人家時興什麼同居!」說著又要撲向她。

  一邊閃躲她的攻擊,組莎藍一面憤怒地瞪著過分用功的哥哥,「哥,闕尚火到底怎麼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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