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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唐瑄

  從飄渺陌生又甜蜜的兩人世界回返,夏秀柔柔一笑。

  不像被卡車輾過,感覺比同學們說的要好許多,力齊哥哥其實可以不必這麼沮喪的……差點被擠下床,夏秀小臉微汗,無聲歎息,側身凝望兀自對著牆生悶氣的大塊頭。

  囤積多年的情慾明明得到暢快的解放,展力齊卻懊惱又火大得想撞牆。

  「奶奶和婆婆們,今天搭飛機去鹿港進香,全部不在哦。」

  展力齊聞言霍地癱平,將已經變成小女人的心肝抱入懷中,眼中怒火更炙。

  「搭機進香?真享受,一群不怕死的老太婆。姓姬的幹得好事?」一雙眼緊瞇著夏秀,不再因自己的男性雄姿太勇猛,一時陣前失控,摧殘了心肝而怏怏不樂了。「姓姬的最好別被哥哥我遇上,他哪根筋不對勁,一天到晚纏著別人的女人!台灣沒地方捉魚嗎?他偏跟老子作對,跑到我的地方,纏著我的女人不放,他最好給我小心點!別以為他像瘟貓,老子下拳就會留情面!」

  他的女人?已經不是小丫頭了……夏秀幸福地且笑不語,聰明地但笑不語。

  姬家太子的個性很忸,他家的人愈催他,他愈是不回去。今天還是直升機直攻村裡,恭迎太子聖駕返回姬家,婆婆們臨時決定搭個便「機」去鹿港進香,這裡待煩了,恰巧想見識婆婆們進香的情形,他才不甘不願離開的。

  夏秀忽然被抬起身子,望進展力齊使蠻的惡瞳中,他醋火中燒地怒吼:「我抱著你,在發火,你卻心不在焉地想著你的野男人!」

  夏秀狡黠地嫣然一笑。「力齊哥哥,其實,一點都不痛哦。」

  展力齊磅礡的怒恨,馬上被這句甜蜜的謊言收買,受挫的男性尊顏壯盛壯大,搓著下巴洋洋自得起來。「那是當然,你力齊哥哥我『閱女無數』,我經手過的女人從來沒有……」

  「哼。」夏秀不快地白他一眼,排開他的手,披著被單旋身下床。

  「小秀,不是,你聽力齊哥哥說,那些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過去式了……」展力齊趕忙爬起身,將心肝抱回懷裡,低聲下氣地溫存道:「喂,哥哥心中只有某個寶貝呀,你還不明白嗎?」

  「可是,你明明都跟年長的女人……要好。」她背靠著他,介意地嘟嚷。

  展力齊得知小女生鬧彆扭的心結,朗聲笑道:「那是當然啊,因為年紀小的位子只保留給某個小丫頭,誰教她不快點長大。」

  「哦,那我也一樣。」

  笑意自展力齊的瞼上消失。「一樣什麼?!不管年紀大小,你給我看清楚!」將她溫柔轉身,他面對面地逼視她,一手指著自己怒咆:「你的男人就只有這個,這個!看清楚了沒有!」

  「清、清、楚、楚。」她笑著承接他火熱的情人之吻。

  「喂喂,這麼晚了,你又要野去哪裡了?」

  「我想去後山泡溫泉。」肚子好酸,腳也……

  「哦?等哥哥辦完這事,我抱你過去。」展力齊呼吸急促,懶洋洋地拉下夏秀身上的被單,大手逗弄著她抖顫的胸脯,輕巧地往下撫,揉住她圓俏的小屁股,微微沙啞的嗓音變沉,刮得初經人事的小女生全身火紅,一臉嬌赧。「秀丫頭……」

  「嗯?」

  「你的小屁股借力齊哥哥用一下,好不好?」大手瞹昧地搓揉粉臀。

  「什麼?」

  啪!啪!啪!

  嗯,傍晚雨一下,晚上涼快多了。

  嗯,非常非常非常舒服……像涼夏乍後,狠狠操過學弟一頓後,累癱在青嵐操場上曬太陽,山風微微,該死的蒲公英三不五時飄上鼻子的感覺,真他媽的棒透了!如果此時此刻,心愛的伊人在抱,人生至此就了無遺憾羅。

  泡在冷泉池優遊自在,展力齊仰望稀稀落落的星子,偶爾斜眼瞄了瞄隔壁的溫泉池。夏秀趴在池畔,像在跟他嘔氣一樣地始終背向他。

  「喂!老子都不氣了哦,你還敢跟我生氣啊?又不痛!」

  「被打的又不是你,你怎麼知道不會痛!」她從小到大都是被眾人捧在掌心,大家都捨不得碰她一下的。力齊哥哥竟然痛下毒手,打她三下屁股!好丟臉!

  「會痛很好啊!」展力齊輕吹口哨,頭靠在池畔,望著一閃一閃的夜空。「會痛是活著的證明,會痛記憶就會很深刻,下次你就下敢膽大妄為,隨隨便便坐上陌生男人的車,害我白掉一半頭髮,心臟提早三十年衰竭。」這是為身為父親、兄長的他在教訓不知人心險惡的小丫頭,至於情人這一面……展力齊望著夏秀曼妙的身軀,不安分的身體開始蠢蠢欲動。

  趴在池邊的夏秀聽到隔壁的水聲,還沒回頭望,訝呼一聲,人已被撈出水池,溫柔縫蜷地被壓倒在地。

  看著上頭這張情慾氤氳,在攝氏只有十六七度的山上泡一整晚冷泉,居然還充血的粗紅臉龐,夏秀不期然想起姬夫人說的,男人是禁不起心愛女人誘惑的。

  展力齊情心大動,看了下四周。「小秀,我忍不到回屋裡……」

  他也沒帶套子來……管它的!展力齊腦中警鈴大作,卻不敵體內的獸性大發。

  「力齊哥哥……」夏秀髮絲凌亂,眼神柔媚。

  「小秀……」展力齊的呼吸逐漸沉重,聲音在抖、心在抖,導致心上人在抱的壯碩身軀也抖個不歇。「喂……沒人告訴你,逗得男人心癢癢的時候,不可以轉身走開嗎?那是不道德的行為……噢……」別在這時候對他該死的這麼笑!噢……別笑啊……他不想再當一次沒人性的野獸,他想溫柔待她,讓他的女人知道他其實是個挑情高手,絕不是粗魯的大老粗。

  情慾氤氳地抱高她,腦勺一扣,嘴巴饑饞地吻住她,吻了又吻,舌尖吮了又纏。手法老練地將香軀再抱高一些,不安分的嘴沿著細緻的鎖骨吻落,正好迎上不大不小、發育得剛剛好很令他滿意的飽實酥胸,甜甜吸吮。

  目前為止,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總算稍微回復他展力齊情場聖手的本色。

  「小秀……」他抱著她翻滾半圈,嘴捨不得離開她身上。

  「嗯?」夏秀無助地抖落一聲嬌喘。

  完了!媽的,這種哼聲到底是誰教她的,是誰啊!害他想稍微克制一點都沒辦法,媽的!徹底敗倒!眉眼噙笑的夏秀又被色心大發的猛獸壓倒在地。

  粗喘稍定之後——

  「我們必須盡快結婚。婚禮一定要盛大舉行,因為是我的心旰寶貝出嫁,媽的!我一定會捨不得,搞不好會哭哦。」展力齊抓起衣服,蓋住躺在他身上昏昏欲睡的女人。「婚紗要從米蘭空運來台,蛋糕要請日本電視冠軍,蜜月要住英國古堡……」

  她要嫁的人明明是力齊哥哥,為什麼他的語氣凝重得彷彿是她爸爸在送獨生女出閣呢?

  「力齊哥哥,我答應嫁給你。」

  「廢話!除了我,誰敢動你歪腦筋我就揍死他。我沒問你的意見,別在這裡睡著,會著涼,你別那麼哼,力齊哥哥現在要專心感傷……」此刻的心情非常非常複雜,一直以來,他把自己定位在小秀的兄長,父親以及朋友的角色。難怪瘟貓那麼變態地戀著妹妹。他現在也有一個情結,小秀情結!

  太感傷了,那個拿著姑婆芋的小小小小小小、小不點,穿著小小雨衣、小小雨鞋到處追殺蜻蜓的小殺手!那彷彿才是昨天的事,怎麼一轉眼,她就要嫁人了,居然要出嫁了,他忽然感到好寂寞:他不要小秀太早嫁人啊!不要啊!

  「力齊哥哥,請不要把心事嘀咕出來,我全都聽見了。」

  「小秀!」展力齊猛然抱住她,傷感傷懷又傷心地哀號,「我不要你穿婚紗!」

  「……」

  「你才二十歲,太年輕了!」這是身為父兄的不甘與憂傷。

  這人……「好嘛,那我不嫁了。」

  展力齊一聽,火冒三丈。「你不嫁我,我怎麼光明正大抱你啊?」身為情人的展力齊鬧起脾氣。「你不嫁我要嫁誰?姓姬的死小子嗎?他看我把你拉拔大,養得漂漂亮亮,就想把你從我這邊偷走嗎?除非老子掛了!」

  這只尼安德塔,尚未進化,有理說不清的……哥哥說的對,力齊哥哥真是個……大笨蛋。夏秀纖臂懶懶一伸,展力齊無意中瞥見,淘淘不停的怒嘴倏止,吸呼沉重了起來……

  七年了。那死傢伙走了七年了嗎?一切怎麼恍如昨日呢?

  看著曾經生死與共的童時好友各自成家立業,幸福美滿,死瘟貓,你死到哪裡冷眼嘲笑這一切?是你家老頭、我岳丈口中常提的天堂?還是地獄啊?依我看,你陰沉的死德性,地獄最適合,別去天堂給眾神添麻煩了。

  你心愛的女人呢?忘了嗎?那個身材惹火的蘭西校花小學妹啊,她已經被列為失蹤人口達七年之久,已經是法定的死亡人口,可以辦除戶了!死病貓!瘟貓!你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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