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鑰匙你回去找找看,交由堂哥,他會處理。那輛車性能不佳,喜歡,你可以留下來湊和著用。」姬蓮冬形狀優美的唇冷淡一勾,像是半譏嘲半帶笑,也像足大少爺對意外撈擭兩天充滿野趣的假期,僅能表達的感謝之意。「這裡很原始,頗具啟發性。」
「婆婆們年紀大了,請你特別費心了。」他不甘心被家人找到的慍容,讓夏秀破涕為笑,也徹底夢醒了。
「鹿港那邊有專人照料,不是問題。」睨了眼梨花帶淚的小臉,姬蓮冬勉強地乖乖答完。轉身走向直升機,嘴角傲慢一撇,他若有似無地扔下話:「幸會。你可以說再見了。」淚水塑成的女生,煩人的愛哭。
螺旋槳的聲音震耳欲聾,夏秀掩住雙耳,轉頭跑下位於歲月村後山的天然停機坪時,步子一顛,震愕地轉頭望著坐上直升機,正在戴耳機的姬蓮冬麵包凜然,斜眸瞥見夏秀呆呆地回頭走來,傲眉一拱,臉上回復了那副又嘲弄又不耐煩的少爺表情。
啪啪啪啪啪……直升機在晦暗天色中冉冉起飛,那張記憶中的親愛容顏漸漸淡出了視界,烏雲急速滾過山顛,風雨已來,夏秀心中風起雲湧,梗塞內心多年的悵然若失咽上了喉頭。
「再見……再見……」嘶啞的聲音從口中艱澀地滑出,她開始小跑步,淚流滿面地追著遠去的飛機,深恐對方聽不到,她淚下如雨地衝口大喊:「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哥哥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再見,哥哥再見!再見——再見!哥哥,你聽到沒有?再見啊!再見!哥哥再見!」
飛機縮成一小點,終被滾滾山雲吞沒,天際刮起風,雨接著傾盆而落。
夏秀轉頭,毅然開步離去,隨手從山坳處摘下兩枝姑婆芋,勉強遮住了滂沱雨勢,卻遮不去感傷的眼淚。踽踽獨行於荒涼的山徑,一段一段地憶起兒提時代的種種;一段一段正式地告別後,掩入心間,不帶心痛地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她已經能夠獨自面對,已經可以了呀……
從後山轉進村中濕濕滑滑的鵝卵石步道時,透過白茫茫的雨霧,她一眼就瞧見街道盡頭那個挨家挨戶搜查的龐然大物。即使隔著一段不算近的距離,夏秀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惶恐與焦慮。
「力齊哥哥。」
聽到近乎耳語的低喚,跨開急步正要轉入左側一戶三合院落的展力齊,腳步猛然一收,抬起濕漉漉的頭,如釋重負地瞪見了他的小不點慢條斯理走來。幾個沖步,轉眼他人已在夏秀眼前,蠻橫地打掉姑婆芋,抱起她,猿般壯健的雙臂死死絞住。
「你……」展力齊惡狠狠瞪她,極力忽略她面容紅腫的可憐模樣,氣得全身打哆嗦,火大的啞嗓也在抖。「小秀,我跟天殺的死瘟貓完全不一樣,你想,你可不可能別把我當成哥哥,只要把我當—個男人,正常的男人。」
「然後呢?」是他在堅持,並非她呀!這個蠻人……
「然後……我們在一起。」
「我們怎麼在一起呢?」這是計畫外的,從沒想過以另一個男人試探力齊哥哥的心,因為她於不忍心。終於等到,她會把握,絕不會讓力齊哥哥「清醒」的。
「你跟你的男人怎麼在一起,我們就怎麼在一起!別以為我會讓你拒絕!」展力齊太生氣?急著扛她回家,否則他們會忍不住回台北捶斃陰陽怪氣的死小子姬蓮冬。「他不是你哥哥!你為什麼不看清楚?!你哥哥死了!掛了!沒用的翹辮子啦!他過世六年了!」
「我們要去哪裡?」
「去沒有閒人干擾我們好事的地方!管你成年沒!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這就夠了!他媽的太足夠了!」
「力齊哥哥……」夏秀雙眸哭得紅通通,對猛然側臉面對自己的人微笑,捧住他不修邊幅的面頰,親了又親。「我口很渴,我要喝水。」
「老子也被你氣得口乾舌燥,我……」展力齊火大的嘴猝被柔唇吻住,他掙動了下,終於妥協在夏秀滋味甘甜的相濡以沫中,熱烈地彼此解渴,
大雨,還在下著。
好不容易地,展力齊終於將因堵不到人比撈魚而蠻性狂發的野猿踹離村子時,夜色已沉。
回隔壁的屋子拿了套衣服,越牆走入管家,邊脫掉濕透的衣服,準備換好衣服,好好找膽大包天竟膽敢和男人外宿的臭丫頭算帳……幸好她奶奶和太婆和那些老妖婆都在,諒那個姓姬的死小子也不敢亂——
光裸的腳丫子走上客廳時,突然踩到一個東西,展力齊撿起來一看,一進此屋就油然萌生的道德與理智顧慮,啪地一聲,盡數土崩瓦解。他兩天沒睡的頭一陣天旋地眩,震怒地衝上二樓,此時只想宰人!
「夏秀!這個東西你最好有個好解釋……」展力齊甩開夏秀的房門,怒不可遏地揚著手上的東西,赫然傻在當場。
背向房門,脫掉內衣,正彎身脫掉小褲子的夏秀驚聲一呼!
「快點轉過去啊!力齊哥哥,你還看!」被看了個措手不及的她,臉色通紅。趕緊跑到窗邊,拉起布幔遮著全裸的身子,見展力齊猶一臉驚愕地杵在門口,癡癡望著她光裸的……大腿。「你快轉過去啊!」
「對不起!」展力齊如大夢初醒,已經刮淨的粗獷臉龐撲上一層紅彩,他手忙腳亂,正要依言背過身去,忽然望見手上已經閒掉的保險套。「我何必……我何必轉啊!媽的!我何必,你這膽大妄為的臭丫頭!」
從那天她隨便上陌生男人的車,外宿兩夜不歸後,沖天妒火加滿心醋意,展力齊豁出去地衝上前,把不知掩住哪裡才好的無助夏秀捉出來。
「隨便上男人的車!隨便帶野男人回家!隨便招惹野男人外宿不歸!」展力齊完全失去理性,脫掉濕得他很難受的褲子,光著身子大剌刺坐在夏秀的小床上,將嬌軀紅得像熟蝦一樣的小女生擺放大腿上,狠狠訓斥。「你已經有我還不滿足嗎?有我一個就可以抵過所有男人了,你還不滿足啊!啊?」
「力齊哥哥……」夏秀跪在展力齊腿上,他成熟的體魄看得她臉紅心跳,索性雙手遮臉地嬌呼,雖然是計畫中的一環,但真的與他近身接觸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真的可以嗎?小不點。」展力齊斂起沖天怒容,咧嘴笑著。「可以嗎?」
夏秀滿臉嬌羞,從指縫中覷他,看他笑得很輕鬆。「除非你不想。」
哦,他想死了,想得快瘋掉了……展力齊心花怒放,用力吻她雙手一下,將羞紅的她放倒在床上,拉開她的手,一點一點地啄吻著他的心肝寶貝。
他終於瞭解她「用心良苦」的誘惑,原來他的小秀也愛他這麼久了嗎?從她十七八歲那幾年,午夜夢迴時,他的雙手總會擺在她身上,彷彿對她上下其手,雖然「猥褻」得莫名其妙,但是……十分受用,她很成功地困擾著他。
閃電搬家,感冒誘惑,不經意的道別呢喃,撕開的保險套,光溜溜的可人模樣……一切都只是為了引起他注意嗎?他的小秀。
難怪她知道他曾在一次險險擦槍走火佔有她的失控邊緣,望著她迷人背影,懺悔一整晚的話。小妮子竟敢用這種伎倆媚惑他,她哪會知道,他當時心裡有多懊惱,念及瘟貓、管叔以及管嬸的托負,那是想愛又無法放手愛的痛苦。
小秀就是小秀,是那個長久以來佔據他心,無可取代、也不能割捨的心肝寶……
「力齊哥哥……」夏秀回應他輕柔似水的吻,學他吮吻著他豐厚的唇辦,臉漾羞澀。「你不可以後悔哦,不然,我真的不要你了。」
「你敢?」展力齊故作恐嚇地猛吻住她。
他的心糾結得厲害,雖然知道身下的小女生只是鬧著他玩,感覺依然十分不痛快,尤其這兩天她都跟某個野男人在這裡樂道遙。剛剛村中那些巴不得他難過的八卦婆,爭著告訴他,他們兩個玩得有多麼愉快,多麼地親密……不可饒恕!等愛過之後,臭丫頭跑不掉了再來算。
拋開禁忌後,展力齊盡顯男兒本色,將長年在狼虎女人堆打滾的心得,悉數拿出來伺候他的小心肝、小寶貝,盡可能讓她在無痛情況下,領受他的愛慾滋潤,由小女生蛻變成如花盛開的小女人。
「呀!痛。」心痛,幸福得心很痛呀!
「會嗎?」對自己的技巧極富信心的展力齊大驚失色。「怎麼可能……這樣呢?還會痛嗎?」
「不會了。」最初的痛楚過去,暖氣從心間揚升,夏秀皺成一團的小臉平滑開展,任由身形魁梧得實在嚇人的大個子擺佈雙腿,對滿頭大汗的大個子柔媚一笑。「力齊哥哥……」
「小秀!」完了!她竟然在緊要關頭,對一個忍得很痛苦、努力施展絕活伺候她的男人這麼笑,而且聲音這麼的媚……大受刺激的展力齊悶悶低吼,溫柔情意全去,蠻力大發而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