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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湍梓

  唐秋纏回想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瞪著荷花池的側臉看起來很不快樂,直到她將整壺酒倒在他頭上,不快樂的表情才消失。

  每個人都有童年,而童年的陰影最容易成為成長的阻力或改變人的個性,就像任意情。

  她抱緊他,給他無言的支持,他呆了半晌,縮緊的手臂似乎在做無言的道謝。

  他們靜靜的看著洞外的雨點變小,唐秋纏突然想起曬在洞口的藥草。

  「我的藥草!」她倏地爬起,急忙往瀑布方向的洞口衝去,深怕好不容易採到的藥草被雨打濕了。

  唉,他竟比不上藥草來得重要。任意情暗歎口氣的搖搖頭,拿起剛剛放在乾草堆上的匕首插到腰帶內,準備穿上靴子。

  此時洞口傳來一聲尖叫。

  敏兒!他顧不得才穿一腳的靴子,迅速往洞口衝去,所看到的景象讓他的臉色變得和她一樣蒼白。

  「不要動,敏兒。」任意情慢慢的抽出匕首,對準她身邊的毒蛇射過去,匕首不偏不倚地射中蛇頭。

  唐秋纏嚇得差點暈倒,除了水以外,她最怕的就是蛇,幸好任意情使刀的功夫了得,要不然她大概會成為蛇的晚餐。

  「為……為什麼蛇會跑進來?」

  「它們也想避雨呀。」任意情幽默的回答,抽起匕首順便把蛇屍丟到門外。

  「但是……小心!」

  她喊得太慢了,另一條綠色小蛇已咬住任意情未著靴子的腳踝。

  任意情忍著疼痛將匕首刺穿它的頭,將它甩得遠遠後,他已經無力再支撐下去。

  「敏兒……」他搖搖晃晃的跌坐在地上。

  唐秋纏不假思索的低下頭,將嘴覆在他的傷口上,盡快將傷口的毒液吸出來。她只希望還來得及。

  「敏兒……」在視線模糊間他看見一張濕潤的小臉。

  敏兒在流淚?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在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在她把自己賣掉的時候,她皆未曾掉過淚,現在卻為了他即將死去而哭?

  「這是淚嗎?」他抬起無力的右手接住潸然滑落的淚珠,落入掌中的淚水猶如最晶瑩的珍珠。

  「你的眼淚……」任意情將手中的淚水抹在泛白的嘴唇上,「這是我嘗過最甜美的鹹味……敏兒……」他的意識逐漸模糊,「答……應我……要……」活下去。最後三個字他還來不及說出口便墜入黑暗的深淵。

  「我不答應!」唐秋纏拚命搖晃他的身軀,想搖醒他。「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答應,除非你睜開眼睛!」她的眼淚像洞外的雨滴般,紛紛落在任意情的臉上。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我?」她心碎道:「你怎麼可以……我……我愛你啊!」

  直到此刻她才肯承認她的愛,但他卻已聽不見了。

  唐秋纏無法置信的看著他蒼白的臉,毫無生氣的俊臉平靜得像這片山谷。

  冷靜下來,唐秋纏,你是大夫,怎麼可以眼睜睜看你心愛的人死去?

  大部分的毒液她都吸出來了,也為他綁上布條阻止毒性蔓延,現在只剩把他體內的毒液清除乾淨。她做了個深呼吸,仔細回想谷中有哪些可以治蛇毒的藥草。

  馬齒莧。對了,這是種野菜,主散血、解毒,長相像馬的牙齒,最重要的是,這片山谷有很多!

  她立刻跑到洞外把所需要的藥材拔回來。平日一定要任意情抱才敢渡過的溪流她也照涉不誤,什麼毒蛇毒蟲全去死吧,她唐秋纏救人時最好全閃到一邊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將馬齒莧清洗清淨,用石頭將它們搗成汁,強迫任意情喝下,然後使勁將他拖回洞穴內的乾草堆,等她做完一切已是滿身大汗。

  老天啊,救救他啊!別把我最在乎的東西全部奪走。

  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只能祈求上蒼憐憫。

  任意情虛弱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唐秋纏疲憊的臉和赤裸的身軀。

  他無力的抬起手撫摸她的小臉。這張臉是那麼堅毅,充滿穩定的力量,他很好奇她那過人的意志力是怎麼來的,為何跟她一比,每個人都像孩子般不成熟?

  「你醒了。」唐秋纏揉了揉眼睛,支起身體伸手探探他的額頭。燒退了,他很快就能好起來。

  「你救了我。」任意情輕柔的撫摸她的裸背,即使身體十分虛弱,但他仍對她充滿感覺。

  「我是大夫嘛。」她顧左右而言他,無法對清醒的他表露內心的感情。

  「僅僅如此嗎?」他無力的詢問,充滿愛意的看著她,「你全力救我只因為你是個大夫,不能見死不救?」他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話他寧可立刻死去,也好過承受那椎心刺骨的疼痛。

  唐秋纏聞言僵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響應他。告訴他吧。她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催促她表露自己的感情,然而自尊卻教她選擇逃避。

  「等你體力恢復了再告訴你。」

  「真的?」她的回答令任意情喜出望外。等他體力恢復?那有什麼問題!為了確定她的心意,就算要他明天出去砍柴,他都照去不誤。

  「不准騙人!」他像個小男孩般執起她的手和她打勾勾,教她又是一陣錯愕。「我明天就好起來,到時候你就再也不能逃避……」短暫的對談耗盡他的體力,他又再度沉沉睡去。

  如同往常一樣,圈著她的手仍然不肯放鬆,唐秋纏只得再度躺回他身邊,和他一起沉入夢鄉。

  唐秋纏發現她的醫學知識顯然需要再加強。

  她這輩子沒見過體力恢復得這麼快的人,不過才三天的時間,任意情就已經痊癒,並纏著她要答案。

  「看著我的眼睛。」任意情抬起她的臉,並拉著她躺在他身上,夾緊她的雙腿像往常般有力。「你對我究竟有沒有感情?」他問得很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你自己猜。」她模稜兩可的語氣讓他急得捉住她的肩膀猛搖。

  「敏兒!」他已經緊張得不知所措,她卻還悠哉的戲弄他,真是氣死人了。

  唐秋纏的回答是勾住他的脖子熱情的吻他,吻得他都快融化了。

  這是真的嗎?任意情也同樣熱切的響應她的吻。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而他興奮得差點哭出來。

  他深深吸進她的芳香,在唇齒間流連忘返。在四片唇瓣貼合的剎那,所有言語都是多餘,剩下的只是紊亂的喘息聲,和彼此難以澆熄的熱情。

  「現在就拒絕我,敏兒。」他的唇來到她的頸項,一寸寸的拉開她的衣服,親吻她的雪膚。「如果你不現在就說『不』,那麼請你永遠別再提起,我已經無法忍受這非人的折磨。」經過這幾個月慾望的折磨,他已經足以榮登「聖賢榜」了,恐怕連柳下惠都比不上他。

  「好。」唐秋纏小聲的回答,一張俏臉已經紅成一片。

  「你……你說什麼?!」他倏地停下探索,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我說『好』!」看見他白癡似的臉孔,她笑得比花還燦爛。

  任意情終於會意過來,綻開一抹充滿性感與邪氣的微笑,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

  「我希望你不是在戲弄我,否則你的麻煩就大了。」邪氣的微笑和他的唇一起來到唐秋纏敞開的衣衫。他的手在她的衣衫裡來回探索,最後乾脆脫下她的衣服,讓她赤裸裸的呈現在他眼前。

  「你好美。」他輕輕地吻她的眼、她的鼻,最後才是她的唇。「美得沉靜,美得傲然,就像是一朵迎風的薔薇,雖扎得我滿手都是血,但每一滴血都值得。」

  「但我這朵會扎人的薔薇終究落在你的手裡。」她的淺笑裡有著淡淡的哀傷,「我輸了。輸給你的瘋狂,你的堅持。」

  沒有人能和他一樣瘋狂。他就像最猛烈的風,勾起她內心最強烈的感情,讓她在愛恨之間擺盪,甚至迷失方向。

  「沒有絕對的輸贏,敏兒。」埋在她酥胸間的嘴唇跟著他的呢喃一起輕囓她高聳的蓓蕾,「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角色有時也會互換。」

  他伸手托著她的臀部,將唐秋纏嬌小的身軀往上推,直到她胸前的渾圓毫無間隙地貼著他的面頰為止。

  「而我們,毫無疑問已經互換了。」原本托著她臀部的大手游移至她的纖腰,將她的身子壓向他,讓她感受他的灼熱。

  透過粗糙的衣料,唐秋纏可以感受到身下的突起,而她對此並不陌生。在船上的那些日子裡,她幾乎每天都可以感受到相同的慾望。不同的是,這次她決定解放他的慾望,將他拉離渴求的深淵。

  「感受到那灼熱了嗎?」她點頭,同時以濕潤響應他的慾望,教任意情忍不住呻吟出聲。

  「該死,你該不會想撐破我的自尊吧?」他苦澀的調侃。

  因為愛得太癡、愛得太狂,所以連他最為珍視的自尊也拋到腦後,只為了得到懷中的女人。然而她教會他的事不只包括如何忍受慾望的煎熬,並進一步教會他何謂征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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