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再次醒來那日起,任意情便未再出現,只有派來兩位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打理生活上的一切。而這兩位侍女就跟啞巴沒兩樣,除了「是」這個字外,她沒聽過她們說出第二個字,顯然奉令不准跟她交談,所以不論她問什麼,她們一律以沉默代替。
其實以她目前的狀況來看,她能做什麼?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就連更衣也借助他人,她能逃得了才怪。
任意情究竟給她吃了什麼?為什麼已經過了這麼多天還是如此虛弱?
就在她百思不解,任由侍女為她更衣的時候,房門突然打了開來,那鬼魅般的身影驟然出現。
「出去!」唐秋纏的臉倏地漲紅,此刻她僅著中衣,甚至連肚兜都沒穿,而她又虛弱到無法舉手掩飾,只能任他看個夠。
「你們聽見小姐的話了。」任意情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使眼色要兩位侍女出去。
她們立刻離開房間,留下渾身虛軟的她獨自面對任意情。
「你的精神似乎好多了,還能吼人。」任意情走上前,一把將她帶入懷中,讓她坐在大腿上。
「我吼的是你,不是她們。」唐秋纏被這種親暱的姿勢惹得滿臉通紅,想掙扎又沒有足夠力氣,只能在心裡生氣。
「是嗎?」他一點都不在意她不遜的語氣。「可是我怎麼聽不出來?」他的聲音猛地轉柔,似情人間的低語輕喃。
「我不介意再重複一次。」唐秋纏倔強的回嘴,同時極力控制自己不要因為他這種慵懶的聲音而臉頰發燙。
「我比較想聽的是你說『好』。」他的聲音依舊輕柔。帶著魔力的大手,在他說話的同時,伸進她的中衣內,進一步用行動來瓦解她的意志。
「投降吧,敏兒,這樣對你、對我,甚至是對意桐都好。」
雪白的肌膚在他的挑逗下迅速泛紅,就如同唐秋纏難以壓抑的顫抖。
「別把意桐扯進來。」她咬牙忍住自胸前傳來的酥麻感,這混帳的挑逗技巧的確沒話說,但她可不準備認輸。
「別扯進來?」任意情突然醋意橫生,為什麼她在說到意桐的時候總是特別溫柔,而他的名字就停留在「任意情」三個字,並且總是語帶恨意。
「你不覺得現在才說這句話已經太晚了嗎?」在她背後的胸膛急速起伏,清楚的傳達出他的怒氣。「在我和意桐瘋狂的競爭三年多之後,你居然告訴我不要把他扯進來?你這話聽起來就像笑話。」
「這一切原本就是笑話!」唐秋纏費盡力氣的狂吼,並扭動身體用力掙扎,無奈還是掙脫不開他的懷抱。
「我要求過你們要競爭嗎?我請求過你們追著我嗎?沒有,統統沒有!我要的只是安靜,只是自由,為何你們就是拒絕給我,現在卻反過來指責我才是始作俑者?這原本是你們兄弟之間的意氣之爭,為何硬把我扯進來?」
沒錯,她說的統統都是事實,不過任意情一件也不會承認。
說他驕傲也好,說他自私也行,反正他就是不會讓她自遊戲中脫逃;從相遇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這一團混亂。
原本他以為這只是遊戲……但經過三年多的思念,他已經不再確定了。
當年,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中時,她卻平空消失了。意桐瘋了,他也瘋了,兄弟倆打的那一場架幾乎轟動全揚州。
他從沒料到自己竟是如此在意敏兒,在意到一聽見她的下落便不顧一切的趕來,和意桐爭得你死我活,誰也不肯放手。
但敏兒呢?在她心中是否只將他視為一個狩獵者,並厭惡他所做的一切?
自私任性使他從不曾在意遊戲的過程中是否會傷了誰,直到他傷害了敏兒。
他不知道施壓的結果竟會導致唐仕維的死亡,他雖不是兇手,但看在敏兒眼裡,他與兇手無異,她會……恨他嗎?
「敏兒,你恨我嗎?」他在她耳邊丟下這一句令她錯愕的問話。
她恨他嗎?這句話她不知道問過自己多少次,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無解。
與其說恨他,不如說她恨的是自己;她恨自己的軟弱無力,恨自己的怦然心動。為什麼無法抗拒他的挑逗,而屈服於自身的矛盾情結中?
「我不恨你。」她終於說出答案,長久以來困惑著她的疑雲也獲得化解。「恨是一種太強烈的情緒,你我之間還達不到這種地步。」恨他太累人了,她現在最想做的是休息,她太累了。
這個回答教任意情的心狠狠地抽痛一下。他應該覺得高興,但他卻覺得沮喪。
「我寧願你恨我。」他一把將她抱至床上壓住她,隔著她的中衣,撫弄著她光滑的背。「你知道嗎?一個陷入瘋狂的人不但危險,而且還很寂寞,我就是這種情形。」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教趴在床上的唐秋纏動彈不得,只能由背傳來的氣息探知他的方向。
「在你眼裡我是個瘋子,我的確是。我瘋狂的追逐你,使盡一切下流的手段,只為了得到你。」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臀部,然後透過薄薄的中衣,用臉頰感受它們的溫暖。
「為了得到你,我不惜傷害他人,甚至派人放火燒了陶麟莊,藉以引開意桐。」
「你瘋了!」唐秋纏不敢置信的叫道。陶麟莊是他家的產業啊。
「我從沒否認我瘋了。」任意情終於決定將中衣扯開,盡情撫摸他朝思暮想的圓嫩。
唐秋纏被這陌生的接觸嚇了一跳,他的輕撫帶動了她的感官,她必須緊咬下唇才能抵抗由體內傳出的燥熱。
「我猜意桐大概也瘋了,我們都瘋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敏兒。」他的大手來回的撫弄她的臀,緊貼著她的身軀散發著令人難以抵擋的熾熱,伴隨而來的是彼此紊亂的呼吸。
「意桐是為你的獨特而瘋,而我則是為了你的執著傾倒,但你卻只想要自由。」他的手忽而轉至她的兩腿之間,修長的手指探索她的神秘,她幾乎快要抗拒不了他的挑逗。
「你是自由了,因為你的心是沉靜的,從不懂瘋狂為何物。」他的手指和他的吮吻一起落下,唐秋纏從未體會過這種慾火焚身的感覺。
「為我駐足吧,敏兒。不要再當飄忽不定的風,安靜地停留在我身邊。」
多麼動聽的一句話,結果只是謊言。
她明白他要的只是剝奪她的自由,迷亂她的心志,接下來便是折磨她的靈魂。
「我不可能放棄自由。」那是她的夢想,也是她這一生的願望。
「喔?」對她的回答,任意情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她是唐秋纏,太容易放棄堅持,那就不是她了。
但他是任意情,一個和她同樣堅持的人。過去他堅持要成為遊戲中的勝利者,現在則堅持成為絆住她一生的人。
他承認,他卑鄙且不擇手段,但如果這是唯一能留住她的方式,他仍會毫不考慮的去做。或許她自己還不知道,唯有銅牆鐵壁的封鎖,才能捕捉到她這抹嚮往自由的靈魂。
而他就是那封鎖!他要以慾望鎖住他懷中的人兒,因為她對他並不是沒感覺。每當他愛撫她,她的身體就會微微顫動,心跳也跟著急促,更別提他手指下的濕潤。身為大夫的她一定也同樣感到自己的反應,並且為自己有這種反應感到可恥,因為他是她的敵人。
如果慾望是他唯一的籌碼,那麼他會好好利用它,反正卑鄙的手段使多了,也不差這一項。
而且他是真的想要敏兒,想的程度教他感到心慌。他曾以為那只是遊戲的獎品,現在看來,那反倒成為遊戲中最令人感到興奮的一部分。
他從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竟是如此難受,直到夜半驚醒時,猛然發覺握在手中的只是空氣,曾經攬在懷中的身軀只剩夢中的餘溫。
在夜夜驚醒的同時,他錯愕的發現到,他竟然真的喜歡上敏兒了。在她每一次對立、每一次脫困中愛上她的勇氣、她的執著。但問題是,那就叫愛嗎?只是佩服她的勇氣,喜歡她的執著是否就能稱為愛?
答案在每一次半夜醒來,心煩氣燥的踱向門外,看見遠遠的廂房也燃起燭火,在那瞬間,他終於確定自己已經愛上敏兒。
按理說看見意桐焦躁、心煩意亂是他最大的樂趣,尤其是看他為遊戲中的獎品失魂落魄更令他感到愉悅才是,但他的心情卻恰恰相反。他希望意桐放棄,希望意桐從此忘掉唐秋纏這個人,因為他希望這個沉穩堅強的女子只屬於他,只接受他的追逐。
三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耗盡人的耐性,使其變得更加瘋狂。於是遊戲的規則開始改變,被狩獵的獵物變成獵人,讓兩個爭戰不休的兄弟同樣渴望她的回眸。
但究竟誰才能捕捉她的眼神呢?這個答案恐怕只怕她自己才知道。
「如果說……我能限制住你的自由呢?」他更加深入他的探索,唐秋纏必須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