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試圖避開我。」他的聲音中滿含痛苦,「你知道三年前當你失蹤時,我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一直愛著你,自始至終未曾改變。」
「我求求你改變。」唐秋纏悲切的閉上眼睛,無法再凝視他多情的眼眸。「我要的只是自由,為何你從不理會我的意願?」
「你的意願裡也包括意情嗎?」任意桐乍然變冷的聲音教她張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口氣與他一樣冷然。
「沒有意思。」任意桐苦笑道。向來冷靜的敏兒每次一提起意情就會變得憤怒,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發覺?
現在他好嫉妒意情,因為只有他才能引發敏兒內心深處的情緒──暴怒。
她一向理智、冷靜,不卑不亢的態度彷彿是個領導者,引領著他的理智跟著團團轉,再也不是原來處事淡然的任意桐。
但是意情呢?在遊戲的外表之下是否也埋藏著和他相同的情愫?否則怎麼會跟著他一起墜入追逐的深淵?
他不知該如何看待這一份感情,為了她,他變成和意情同樣瘋狂的追逐者,踩著她走過的足跡,只為了換取她的回眸一笑。
然而她竟要他離開,還給她自由。
「原諒我的口氣不佳。」他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如同往昔。「我只是太心急,怕你又會消失。」
天哪!她最怕這種語氣!每當他用這種語調說話時,她就不知該如何拒絕,只能保持沉默。
「我──」
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劃破靜謐的空氣,並捲起漫天飛沙。
「任公子,我是驛站的驛使,特來通知您一個重要消息。」驛使在店小二的帶領下,火速衝入唐秋纏的房間內,打斷他們的對話。
「這是您的信函,聽說非常重要。」驛使連忙遞上一個米黃色的信封。
任意桐蹙眉不悅的拆信一看,被信中的訊息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送信的人呢?在不在驛館?」
「在!而且正在等您。」驛使恭敬的說。瀟湘莊的任何一位成員,他都得罪不起。
「快走!」任意桐轉身便要離開。
「發生了什麼事?」唐秋纏一頭霧水,第一次看見任意桐如此嚴肅的表情。
「陶麟莊遭人縱火,我必須趕回揚州。」在踏出房門之前,他丟下令她心痛的低喃:「別再逃避了行嗎?你不累嗎?」
她很累,就是因為太累了所以才要逃,為何他就是不能瞭解?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飲下,藉以平穩焦躁的情緒。
陶麟莊遭人縱火?誰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奇怪!為何她的思緒漸漸不能集中,身子也開始變得無力,彷彿被人下了迷藥一般……
驀地,一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認錯的身軀自牆角的陰影裡走了出來,伸手接住唐秋纏癱軟的嬌軀,用著輕軟的音調在她耳邊低語。
「好久不見了,我的獵物。」
是任意情!她的神智隨即陷入一片黑沉當中……
第六章
在黑暗中飄蕩的唐秋纏依稀聽到水聲。時而上時而下的起伏彷彿回到嬰兒時期,她正安然的躺在搖擺的竹籃裡。
唐秋纏很想告訴她娘不需要搖晃得這麼用力,好像在乘船一般──
乘船?
她用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在光和影的交錯下,她看見任意情。
他正斜靠在雕花鏤空的床柱邊,單手支著一邊臉頰,正好整以暇的等她醒過來。
這是夢嗎?如果是的話,那一定是噩夢。
她用力眨了眨眼,好似想把眼前影像眨掉,但她連眨了三、四回,仍舊眨不掉任意情帶笑的臉。看來他是真的在她眼前,河西鎮的事是真的,被他俘虜的事也是真的。
她想開口斥責他,卻發現嘴巴異常乾澀,根本發不出絲毫聲音。
「口渴了嗎?小秋纏。」任意情伸手輕撫過她柔嫩的粉頰。
唐秋纏直覺的想揮掉他的手卻做不到,只能睜大一雙杏眸忿忿地瞪著他。
「別瞪得太用力,當心累著眼睛。」他的語氣仍是一如以往的輕佻,逕自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再坐回床沿。
「喝水。」他故意將茶杯遞至她的眼前。
這個混蛋!明知道她現在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要如何接住茶杯?唐秋纏不禁在心中咒罵著。
「沒有力氣拿杯子?」任意情開懷而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朝氣蓬勃的敏兒如此虛弱;當然這也是拜他之賜。
「你……」他想破口大罵,但喉嚨幹得就像有一堆沙礫般,發出來的聲音比烏鴉還難聽。
「想罵我是嗎?」任意情十分瞭解她的意圖。「想罵我也要有力氣才行,我來幫你吧。」說完,在她的瞪視下,他舉起茶杯就口。
誰要你幫──
腦中的話還沒想完,唐秋纏就發現自己的喉頭瞬間滑入清涼的茶水。
這混帳竟以最卑鄙的方式餵她喝水!
她氣得想咬掉在她口中撥弄的舌頭,卻發現她竟虛弱得連咬合都很困難,他究竟對她下了什麼迷藥?
「想咬掉我的舌頭嗎?敏兒。」他的大拇指沿著她的下唇來回輕撫著。
「我相信答案是肯定的,你的眼睛明白告訴了我。」任意情的手倏地來到她衣衫的領口。
順著他的大手,唐秋纏這才發現她的衣服換了,原本厚重的衣物全不見,身上僅著一件薄薄的淡粉色內袍。
他慢慢的拉開她的領子,一寸一寸的露出白皙的肌膚,柔潤滑膩的肌膚令他著迷,敏兒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初的小女孩。
「住……住……手。」該死!這小貓似的叫聲真是她發出來的嗎?
「住手?」任意情嘲諷的盯著她。「在追了你三年多之後,我怎麼可能住手?而且我也住不了手──」說著,他猛然一拉,淡粉色的袍子瞬間拉至腰際,露出她細緻完美的胴體。
「你真的長大了。」他的右手著迷似的沿著她的腰際慢慢的往上撫摸;冰涼的大手和她滾燙的身子恰成強烈的對比。
「你變得更嬌媚、更迷人……」他的大手在她小巧飽滿的胸部停住,張開的五指恰巧可以將它整個包住。「看,就連這兒也變得更成熟了。」他覆住它,並逗弄她粉紅色的蓓蕾,一會兒輕捏,一會兒繞著它轉。
他的撫觸令唐秋纏的雙頰漲紅,恨不得用眼睛殺了他。
卑鄙小人!她一方面咒罵他,另一方面卻咒罵自己中了迷藥卻仍有知覺的身體。
「你就像一朵薔薇。」他原本逗弄著豐胸的手又再一次往下滑,在她平坦的腹間游移,「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綻放出花蕊,吐露出芬芳。」
他邊說邊拉掉她的腰帶,淡粉色的薄袍倏地完全打開,唐秋纏可以感到突然侵入大腿的冷空氣,然而她卻無力阻止。
「我能擁有你嗎?我最嬌艷的薔薇。」任意情伸手進袍內輕撫她的大腿,輕輕柔柔的力道就像是羽毛,掃過唐秋纏交織著怨恨與慾望的心。
她是該恨他的。他是間接殺死她爹的兇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種人就算殺他一千次、一萬次也撫平不了她所受過的創傷。
但她卻不。
她不明白自己的情緒反應,但她知道她爹之所以會死,多少和自己刻意隱瞞有關,她若是早點向爹說明任意情的詭計,或許事情會有所不同。她的隱瞞與其說是不想讓她父親擔心,不如說是她想保護任意情。
保護任意情?!
她被突然間掃過的念頭嚇了一大跳。她居然在下意識裡想保護這個壞胚子?!
「你驚愕的表情是因為我的碰觸嗎?我的敏兒。」任意情的表情就跟他的口氣一樣不悅,撫著她的力道也不再溫柔。
「除此之外……還可能……是別的……原因嗎?」她費盡力氣抗拒他的撫弄,也抗拒自己游移不定的心情。
「那麼你可能要更驚訝了,獵物。」他猛地抬高她的下巴與她對視,「我說過我一定要得到你,這可不是戲言。經過這幾年的追逐,我發現我的耐性已遠不如當初,該是讓遊戲結束的時候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成為他的人。
「你敢碰我……我就自盡。」她撐著虛軟的身子撂下狠話,沒想到任意情卻哈哈大笑。
「自盡?」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目光嘲弄的打量她,「不,你不會。你太愛自由,不可能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
「必要時就會。」體內凝結的怒氣使她毫不猶豫的反駁,同時也耗盡所有力氣。
「你想自盡我不反對。」他低下頭在她的雙乳之間留下深深的吻痕,「但先決條件是等我贏了這場遊戲再說。」他再一次撫弄他所留下的印記,臉上流露出滿足之色。「現在,乖乖的睡覺。」
她正想叫他滾到地獄時,猛地發現鼻端吸入一股異樣的香味,然後她再一次墜入黑暗的深淵。
唐秋纏並不意外任意情會走水路,畢竟這是他的事業。在他的帶領之下,任家的水運路線正快速擴充中,一個屬於任意情的水上王國逐漸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