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是半年前,香蘿聽到這話,會欣喜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可現在她卻只覺得悲哀。
「那俊,你是因為看了我的長相,知道我不醜也不怪,所以才回心轉意的嗎?」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如何?」
香蘿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已畜著淚水,「即使我現在是個剃光頭髮的尼姑,你也要我?」
她的淚讓那俊的心再次揪緊,「你並沒有受戒,不是嗎?即使是受了戒,你還可以有一次還俗的機會。」
香蘿點頭,「沒錯,我是沒有受戒,是還可以還俗,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會要我嗎?」
那俊一楞,不懂香蘿在說什麼。
但接下來那俊就懂了,因為香蘿居然抓起桌上的茶水往地上一摔,跟著撿起茶壺碎片往自己臉上劃去。
雖然那俊伸手想阻止,卻還是退了一步;香蘿在自己臉上劃了一道細細長長的
傷痕,鮮血沿著臉頰不住的流出。
那俊目瞪口呆,又急又氣又是無法置信,「你……」
香蘿搖搖晃晃,連返好幾步,喘著氣說:「你走吧﹗現在我不但不是公主,還是個名副其實的醜八怪,這樣你總該不會要我了吧?你走﹗我永遠不想見你﹗你走﹗走﹗」
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讓那俊足足楞了好半天沒有說話。
可不多時,便聽到那俊發出陣陣狂笑,他笑得張狂、放肆,笑得香蘿膽戰心驚,不明所以。
「你笑什麼?」
那俊寵地止住笑,深不見底的瞳仁一瞬也不瞬地盯在她身上。「公主,你以為那俊真是那種以貌取人的膚淺之徒嗎?我說過,不管你是公主還是尼姑,我要妳就是要妳。即使你瞎眼腐腿,甚至又老又病又醜,我仍舊要你,我仍舊要帶你走。」
說罷,那俊攬過香蘿的腰,一手抓著包袱走出了客棧,不管客棧外沸沸揚揚的大街上有熙來攘往的人看著。
香蘿驚急交羞,不住掙扎,「你、你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那俊回頭,狂妄又無體的宣示道:「還俗﹗我說過我要你,所以現在第一件事就是帶你去還俗,然後拜堂成親,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第三章
在那俊的強迫壓逼之下,香蘿硬生生被帶回能仁寺還了俗,連度牒都給撕了個粉碎。
一出能仁寺,護衛香蘿的侍衛、親兵和太監早得知消息全湧了來﹐可一見是康熙親點的額駒那俊,眾人又有些猶豫不決,特別是那些護軍營的親兵見了那俊﹐依然秉持舊禮下跪相見。
那俊鐵一般的手臂緊緊攬著香蘿,不讓她有絲毫逃脫掙扎的機會﹐然後對眾侍衛點頭道:「公主我帶走了﹗皇上那兒,我會親自去請罪,你們就各自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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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回到客棧,那俊重新將包袱塞給香蘿,「把衣服換了,你穿這衣服不好拜堂。」
香蘿搖頭,水靈靈的眸子幽幽地瞅著他,「你放了我吧﹗你何苦這樣為難我呢?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又是做給誰看的?」
那俊恍若未聞,顧左右而言它,「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衣裳,所以買了一套書僮的衣服,讓你湊合著穿,這樣路上行走比較不會引人注目。等你頭髮長齊了,我再買些胭脂花粉,還有姑娘的衣服給你。」
香蘿走到他面前,仰起頭,楚楚可憐望著他,「你放了我吧?你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姑娘嗎?她還為了你,不惜干犯禁例,犯下滔天大罪,你為什麼不去找她,而要來找我這個苦命人?」
那俊終於低頭正眼看她,「我不想解釋紫嫣的事,我只能告訴你,當日我會棄你而去,和紫嫣並沒有絕對的關係。還有,我現在這麼做,不是做給誰看的,也不是為了想彌補什麼,而是我心甘情願娶你為妻。」
那俊打開包袱,取出一套衣服遞給她,「把衣服換了吧,嗯?」
香蘿仍舊搖頭,「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不是公主,也沒了人人稱羨的美貌,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那俊忍不住揪住她的肩膀搖晃著,「香兒,清醒些﹗我說過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誰,更不是在彌補當日對你的虧欠,而是為了我自己。」
他放開她,轉而取過桌上早叫店小二準備好的酒,倒了一杯送到她唇邊。「妳是公主,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把你指給了我,所以我們不需要拜什麼天地、高堂,你只要把這交杯酒喝了,你就是我的妻子。」
「不、不要,我不要……」香蘿別過頭,用手推開那俊。
那俊可不容她拒絕,他一把接住她,將她緊緊圍在懷中,「你要,你當然要,否則你不會為了我而放棄好好的公主不當,寧可到這兒來過苦行僧的日子。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你做我的妻子。」
「我不要,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嗚﹗」
香蘿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那俊用嘴堵住她,將他嘴裡那辛辣嗆人的酒,透過唇齒相接,一口一口地強行送入她嘴裡,教香蘿難以抗拒地悉數接收,硬是給灌了酒。
她從不喝酒的,因為她非常懼怕酒味,即便只是一點點的味道,都能讓她醉上老半天,何況是這樣被人強押著灌?
那俊並不滿足,他又喝了一大口,再次重施故技,用著嘴對嘴的方式半是親吻半是灌酒,吻得香蘿差點喘不過氣,又被灌得雙頰酡紅,醉態椈人。
他就這樣一口接著一口,灌得香蘿半醉,連站都站不住,嬌弱的身子整個偎在他身上,再也拒絕不了他。
那俊忍不住又吻了吻她,抱起她讓她躺在床上,動手解開她的衣衫。當衣衫盡褪,那完美無瑕如白玉般晶瑩剔透的玲瓏身軀呈現在眼前時,那俊不禁屏息。
天,她好美,美得難以想像,美得教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更不知該如何形容心底的震撼與悸動。
那俊細細打量著香蘿,從她細緻的五官、裸裎的嬌軀,到含羞帶怯的神態,一一盡收眼底。
但見她兩彎柳眉煙著淡淡輕愁,一雙含情目既羞且赫地躲避著他,那神韻似有情若無心,似無心又有意,教人難以捉摸﹔可那不住翁動的長長睫毛,又彷彿透露出她心中的緊張。
她的鼻子小巧挺直,櫻桃似的小嘴飽滿柔軟,細細白白的小牙齒緊緊咬著,顯示她心底的不安。
她肩若削成,四肢修長、勻襯,纖細的柳腰不盈一握,一身雪膚如凝脂,白裡透紅、吹彈可破,別說疤痕,連痣都找不到。
那俊情不自禁的低頭膜拜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將那微微蜷縮的花蕾納入嘴裡﹐熟練地舔舐、吸吮、啃咬著。
香蘿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推開那俊,「不要﹗那俊,求你,不要這樣……」
那俊扣住她的皓腕高舉過肩,讓她更無所遁形地呈現在他眼前。「香兒,到這時候你還拒絕我﹗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將你指給了我,雖然我們沒有正式拜堂完婚,可我們已經喝過交杯酒了,不是嗎﹖」
他覆上她的唇,極盡纏綿地吸吮她微微抗拒的小嘴,「別拒絕我,你既捨不得皇上罰我,又怎捨得在這關頭拒絕我。你知道你現在拒絕我,是會要我的命嗎?」
「我……」
那俊抓過她的手,讓她輕輕碰觸著自己那一觸即發的慾望中心。「這是為你,不為別人,你知道嗎?如果你現在拒絕我,我真的會暴斃當場,你捨得嗎?你真捨得我死在妳面前?」
香蘿又是縮手、又是閉上眼睛,臉上的紅霞蔓延到耳朵、脖子,甚至連雪白的酥胸上都是一片嫣紅。
這無與倫比的嬌艷,讓那俊看得幾乎醉了。他撫著她嬌顫的胴體,刁鑽的舌尖輕舔她的耳朵,咬著她小小的耳垂,低哄道:「別拒絕我,讓我愛你,讓我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嗯?」
香蘿不再拒絕那俊,她認命了。如果這個男人執意要娶她,執意要她做他的妻子,那她還能說不嗎?
而今而後,還有她說不的機會嗎?
打他強拉著她離開能仁寺,她就失去說不的機會﹔當他強迫她還俗時,她就注定是他的女人,所以她能拒絕他嗎?
她無法拒絕他啊﹗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情不自禁地愛上這個男人,雖然他當著皇阿瑪的而回絕婚事,雖然他寧可辭官、充軍,也不要她,可她還是喜歡他。眷戀著他、期盼著他,只盼望他也能等同的對待自己啊﹗那她就死而無憾。
她睜開眼睛,迎視那俊那著火似的熱情雙眸,「你、你是真心的嗎?你是真的想娶我,不是皇阿瑪逼你的?」
那俊微微一笑,「你親眼看到了,不是嗎?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我做什麼,即使是皇上也一樣。可一旦我決定的事,卻是無可更改的。我既然說你是我的妻子,那你就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不論你是什麼身份,不論你在哪裡,你都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