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敬搖頭,「其實挑嘴只是她不吃東西的一個理由罷了,害喜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齊傲天聞言,整個人愣在當場,「你說什麼?」
「公主有喜了,我想,孩子的爹應該是你。」倪敬鎮定說道,眼睛卻動也不動地看著齊傲天的反應。
「冰兒有喜了?」
「嗯!兩個多月,所以她害喜害得厲害,什麼東西也吃不下,就算吃了,也嫌不好吃。」
齊傲天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他要當爹了!他居然要當爹了!
看見齊傲天如此高興,倪敬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不過沒多久,這笑容就隱沒無踩,因為他想起他們還有很多事沒處理,而薛芷芹便是其中一項。
「堡主,先不要高興得太早,你別忘了,薛芷芹還在傲龍堡。如果讓她知道公主有喜,只怕她會想盡辦法弄死公主,所以你得盡快處理才是。」
倪敬會如此說是有原因的。早在慕容珞冰到傲龍堡之前,曾經有一名歌妓也懷過孩子,但這名歌妓有一天卻突然失蹤了!當齊傲天終於找到她時,已成一具屍首。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卻相信一定和薛芷芹脫離不了關係。
想起慕容珞冰正懷著自己的孩子,齊傲天心中一暖,但一想到過去曾經發生過的慘劇,他的臉便不自覺覆上一層寒霜。
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慕容珞冰和孩子,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是的,她將是他今生唯一的妻,所以他會不計任何代價保護她,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第六章
小口小口喝著倪敬為她準備的湯,慕容珞冰滿足地露出一朵醉人的甜笑。
「倪大哥,這湯好好喝,你放了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好喝?」
倪敬背靠著門,雙手抱胸,臉上一無表情,聲音也是平靜冷淡的,「兩隻山雞,一斤豬骨,還有黃耆、川七、杜仲、人參、紅棗……」
他還沒說完,慕容珞冰瞪大眼,大驚小怪地喊:「等等,你說這裡面是藥?」
小丫頭自幼就不喜歡吃藥,因為她覺得藥苦難喝,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肯喝藥,寧可躺在床上呻吟翻滾也不喝。
為此,慕容浚特別要尚膳監的御廚將藥弄得好喝些,但無論怎麼弄小丫頭依然嫌難喝,總喝沒兩口就不喝了!為此,慕容浚又氣又惱,差點想把親妹子拖出去砍了,誰教她這麼難伺候呢?因此當她喝到倪敬所做的毫無藥味的湯時,才會如此驚訝。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讓你消署解渴的冰水嗎?」倪敬沒好氣地說。
其實倪敬弄給她喝的,是一帖安胎藥,因為慕容珞冰太瘦了,這對肚子裡的孩子和她自己都不好,所以他才會放了些安胎補身的藥,還加了一些獨門秘方以去除藥味,否則哪能逃得過這丫頭的刁嘴呢?
「為什麼我要喝藥?」雖然已經知道是藥,慕容珞冰還是一接一口,將湯喝得光光,連半隻雞腿也啃得乾乾淨淨。
「堡主說你太瘦,身子太弱,要我好生替你補補。」
提起齊傲天,慕容珞冰頓峙小臉一垮,漂亮的黑眸閃著怒焰,「別提他,我這輩子不想再聽到這名字,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
倪敬一挑眉,興致盎然地看著小丫頭生氣的模樣,卻沒有說出「齊傲天」三個字可是她說夢話時都會提到的名字哪!
慕容珞冰氣呼呼地想著,想著那天夜裡齊傲天是怎麼羞辱自己的,眼淚便不由自主地盈滿眶。
他怎麼能夠那樣對待自己呢?在他為她療傷,帶她脫險,又狂烈地佔有她的身子以後,他怎麼能夠說出那般絕情的話來?他怎麼能夠像對待妓女一樣對待自己,傷害自己?
看來那天那個銀衣人說對了!他果真是個無情無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朋友都可以出賣的小人,否則他怎會用鐵鏈把自己鎖在這裡?又怎麼連著一個月不見人影?
慕容珞冰咬著唇,眼淚無聲無息滑下臉龐。
眼看慕容珞冰又要哭了,倪敬忍不住低歎口氣。
這就是女人嗎?怎麼動不動就掉眼淚呢?幸好她和自己無關,否則有這麼個成天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跟在身旁,怕他不瘋也去了半條命。
倪敬從懷中掏出一條帕子準備丟給慕容珞冰,哪知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倪敬一鎖眉,快速地奔近慕容珞冰,將自己為她卸下的鐵鏈又重新鏈上去。因為他極不喜歡用鏈子鎖人,特別對方又是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加上齊傲天曾吩咐過,如能不鏈著慕容珞冰就盡量不要鏈她,所以吃飯、睡覺時,他都會替她解下鐵鏈,好讓她自由行動。
就在倪敬剛鏈上鐵鏈,小屋的門即被推開。一陣香氣飄入,跟看一條人影姍姍來到,那是薛芷芹。
薛芷芹趾高氣揚看了倪敬一眼,「倪敬,你下去吧,我有話要問瓊華公主。」
倪敬定在原地不動如山,「堡主交代過,任何人都不准進來這兒,也不准和瓊華公主說話。薛姑娘,你還是回去吧!」
「是嗎?倪敬,你看這是什麼?」薛芷芹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亮晃晃的東西遞到倪敬面前。
倪敬一愣,「金龍令?」
「對!見牌如見人的金龍令,這是堡主給我的,如同堡主親自來到一樣,事實上,今天我會到這兒來,也是堡主要我這麼做的。」
倪敬眼睛不覺瞇了起來,她怎麼會有金龍令?
眼看倪敬依然站在原地不走,薛芷芹有些不耐。「怎麼?你還不走?」
倪敬無奈,只得躬身行禮,「是,屬下告退!」
倪敬一退出去,薛芷芹立刻命令隨行的丫鬢把門關起來,同時掩上半開的窗戶,然後一步步逼近慕容珞冰。
慕容珞冰雖然單純,但不笨,她立刻知道這個打扮得像只孔雀般妖艷的女人有問題,她後退著,眼睛緊緊盯住薛芷芹,「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薛芷芹冷冷一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來人,給我搜!」
「是!」兩名丫鬢走上前,七手八腳壓住慕容珞冰,一陣不客氣地在她身上亂摸亂搜,彷彿在找什麼似的。
慕容珞冰長這麼大,何嘗受過這等恥辱?當下又踢又打,又是掙扎,「你們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奈何人家兩個對一個,而她手腳都被鐵鏈鏈住無法動彈,只能屈辱地任由兩個丫鬢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索。
一旁的薛芷芹可忍不住了,「如何?有沒有找到?」
兩名丫鬢搖頭,「沒有,她身上什麼東西也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他明明說東西在這丫頭身上啊?否則何必大費周章把她捉來,又把她鎖在這屋裡?再搜,順便看看是不是藏在屋子裡的某個角落。」
跟著又是一陣尋找,但依然沒有發現想要的東西。
這下薛芷芹有些火了,她走到慕容珞冰面前,一把扯住她頭發問:「紫紋血玉在哪裡?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慕容珞冰被揪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什麼紫紋血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是慕容浚給你的嫁妝,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說,你到底把玉放在哪裡?」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這妖裡妖氣的醜妖精,放開我!」慕容珞冰怒罵若,手腳不停踢打掙扎。
「你敢罵我?你這不知死活的醜丫頭!」薛芷芹反手一巴掌甩在慕容珞冰臉上,「說!紫紋血玉到底在哪裡?」
慕容珞冰被打得臉上一片火辣辣,嘴角還帶著血絲,但她不服輸地瞪著薛芷芹,「你要紫紋血玉做什麼?」
薛芷芹得意一笑,「我怎麼會要那種不吉祥的東西呢?告訴你也無妨,是傲天要的,碰巧他今天有事出去了,所以吩咐我替他來審問你,要你交出紫紋血玉。」
「是他?」
「沒錯!你以為他為什麼大老遠把你從雲騎關捉來這兒?正是為了你身上的紫紋血玉!因為這塊玉是開啟南天鑒寶藏的鑰匙,沒有了這塊玉,就算有南天鑒也沒用!所以你乖乖把鑰匙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南天鑒的寶藏?那是什麼?為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
「南天鑒是黃帝時候所留下來的,一部記載了天文星宿的書,從這本書可以推斷現在以及未來幾百年以後的事,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南天鑒裡頭有一筆不為人知的奇珍異寶,只要誰能得到這筆寶藏,誰就可以稱霸天下。」
薛芷芹又一次拉扯著慕容珞冰的長髮,用憎恨的眼看著那一頭令她嫉妒怨恨的烏溜黑髮,「現在你知道傲天為什麼接近你了吧?他是為了寶藏才接近你的,他根本不愛你,也不要你,有關你和他之間的一切,全是你主動挑逗而來的,和傲天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他這樣告訴你?」慕容珞冰臉色慘白地問。
「當然,他還把你和他在山谷裡所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了,包括你怎麼恬不知恥地勾引他、誘惑他,害他失去控制,不得不佔了你那航髒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