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胡說,他不會這樣說的,他不會……」
「是嗎?如果他真要你,為什麼回到傲龍堡以後,他一次也沒找過你,甚至連看都不來看你,還把你鎖在這兒?」
慕容珞冰一咬唇,是啊!如果他當真要自己,當真想娶自己為妻,為什麼回到傲龍堡後,卻反而將自己關在這小屋中呢?她想起在谷底他是怎麼熱切纏綿地教她、愛她,怎麼將她從女孩變成女人,難道一切真如他所說,只因為孤男寡女,情難自禁,沒有其他理由嗎?
薛芷芹乘勝追擊道:「其實我很能明白你的心情,因為傲天那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昂藏男子漢,只要見過他的女人,很少能不愛上他的。但是很可惜,傲天從不要其他人,縱使他曾經放蕩過,最後他還是會回到我懷裡,所以你死心吧,把紫紋血玉交出來,然後乖乖回到燕國去繼續當你的公主!」
慕容珞冰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一片片,她的血液也似乎在一瞬間完全凍結,讓她痛苦得喘不過氣,「我沒有玉,我也不知道紫紋血玉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敬酒罰酒都不吃,倒是你,可能需要替自己準備一杯酒,免得哪一天被齊傲天拋棄了,無酒可喝!」
薛芷芹氣炸了!她衝向前,對著慕容珞冰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著,「該死的臭丫頭!你到底交不交出紫紋血玉?」
慕容珞冰根本毫無招架能力,只能雙手護著自己的臉。
眼看慕容珞冰無動於衷,硬是不肯交出紫紋血玉,薛芷芹霍地停手冷笑,「不肯?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你乖乖交出來!」
略一偏頭,身後的丫鬟遞上一條泡過鹽水的長鞭,薛芷芹抓起長鞭,當著慕容珞冰的面甩了甩,「公主,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慕容珞冰頓時刷白臉,「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把玉交出來,否則這鞭子一旦甩在你臉上,那傾國傾城之貌只怕要成為歷史回憶了。」
「你敢?」慕容珞冰不自主地顫抖著,她沒怕過薛芷芹的拳打腳踢,也不在乎她的威脅,卻對那長長、濕濕又粗粗的鞭子感到畏懼。老天,這瘋女人想用那東西打自己嗎?是齊傲天叫她這麼做的嗎?
「為什麼不敢!說,紫紋血玉到底在哪裡?」薛芷芹又一次甩動鞭子威嚇道。
「我不知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慕容珞冰嚇得用手摀住自己的臉,心裡不住吶喊,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啊!
「該死的丫頭,不讓你嘗嘗,你不知道我薛芷芹的厲害!」
說罷一揚手,甩動長鞭,眼看那鞭子就要打中毫無招架能力的慕容珞冰,忽然,一陣如刀般的疾風從薛芷芹身後襲來,薛芷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讓那風吹得站不住腳摔倒在地,跟著風又捲起鞭子,重重掃在薛芷芹如花似玉的臉上。
「好痛!」
兩名丫竇慌地回頭,「誰?」
「是我!」倪敬直挺挺站在門口,雙手抱胸,完全看不出他曾經動過手的模樣。
薛芷芹疼得臉都歪麻了,眼睛也腫得老大,差點看不見,「倪敬……你……你好人膽子,你不怕我告訴堡主嗎?」
此時,一個冷得令人打顫的聲昔飄進來:「告訴我什麼?」
薛芷芹愣在當場,「傲……傲天?」
來人正是齊傲天,他一身黑衣,黑衣上尚沾有血漬,臉上寫滿疲倦,因為他到雲騎關赴西樓昊南的約,卻差點無法回來。若非一名白衣女子相救,只怕今天的齊傲天已成黃土冤魂了。
齊傲天站在門口向內凝望,他先掃了一眼慕容珞冰,確定她安全無恙後,才放心地將視線盯在薛芷芹身上,「芷芹,你剛剛說想告訴我什麼?」
薛芷芹慘白著臉,狼狽地站起來,「我……倪敬……」
「倪敬怎麼啦?」
「倪敬他……」
齊傲天盯著薛芷芹被鞭子劃得鮮血淋漓的臉,「他用鞭子打你?」
薛芷芹點頭如搗蒜,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是!我想來這兒看看瓊華公主,沒想到他不肯,要趕我出去,我說不想出去,他就用鞭子抽我,我……」
「喔?」齊傲天輕輕一抬眉,皮笑肉不笑地轉向倪敬,「是這樣嗎?」
倪敬如電的目光定定瞪著薛芷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簡簡單單地說著:「薛姑娘想對公主動刑,為了不讓公主受到傷害,屬下只有得罪了。」
「動刑?芷芹,這是真的嗎?」
「不,當然不是真的!你一向要倪敬守門,沒有命令誰都不准進入,我是個女流之輩,又不會武功,怎麼可能對瓊華公主動刑呢?」薛芷芹扯著齊傲天的衣袖,「傲天,相信我,難道你寧可相信一個下人的話,也不肯相信我嗎?」
齊傲天扯扯嘴,眼中冰涼一片,「我當然相信你,你是我陪寢的侍妾,我怎麼會不相信你?」
薛芷芹喜出望外,「傲天,你相信我了?」
「自然,不過你還得告訴我,你來這裡做什麼,我才能決定要不要相信你。」
「我說過了,我來看看瓊華公主過得如何……」
突然,慕容珞冰打斷她的話:「她說謊!她一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找我要紫紋血玉。我說不知道,她就甩我巴掌,還想用鞭子抽我,剛剛若不是倪大哥救我的話,只怕我已經被打死了!」
薛芷芹慌地搖頭,「不,傲天,我沒有打她,我只是問她要紫紋血玉的下落罷了,我真的沒有打她!」
齋傲天淡然看著薛芷芹,聲音不疾不徐卻冰冷無比:「你要紫紋血玉做什麼?」
薛芷芹咬著唇,吞吞吐吐地思索著怎麼說才對,「我……我想……紫紋血玉可以打開南天鑒取得寶藏,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就想先替我拿到,對不對?」
「對,就是這樣,我怕夜長夢多,怕蘭陵王又不時來挑釁,所以想先拿到紫紋血玉,這樣就算蘭陵王來,我們也不用怕。」
齊傲天眼睛危險地瞇起來,「你怎麼知道南天鑒有寶藏?又怎麼知道蘭陵王曾經來過傲龍堡?」
薛芷芹轟地愣在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我……」
「芷芹,你聽誰說的?我記得我並沒有告訴你南天鑒有寶藏的事,整個傲龍堡上下也沒有人知道蘭陵王來過的事,為什麼你會知道?」
「我……我聽……聽……」
「聽誰說的?耶律飛嗎?」
「耶律飛」三個字一出口,薛芷芹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地。她傻愣愣地抬起頭看向齊傲天,「你……你……」
「我怎麼知道?告訴你,我不但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是耶律飛的愛妃,奉他的命令到傲龍堡來臥底,好打探傲龍堡的地形,順便偷取南天鑒,是不是?」
薛芷芹瞪大眼睛喘息著,汗水一滴滴自額頭滴下,「你都知道?」
「當然,打從你一進來傲龍堡我就知道了!我之所以留你到現在,是想看看耶律飛究竟要你做什麼,順便讓你傳一些假消息給他。」
「那你也知道那天的黑衣人是耶律飛?」
「如果我不知道,我會告訴你打開南天鑒需要紫紋血玉嗎?」
「什麼意思?難道沒有紫紋血玉這樣東西?」
「沒錯,南天鑒根本不需打開就可以看,而且也沒有紫紋血玉這樣東西,那是我故意給你的假消息。」
薛芷芹渾身發抖,指著縮在床腳的慕容珞冰問:「她……你捉她來又是為什麼?」
齊傲天微微一笑,走上前俐落地扯下慕容珞冰身上的鐵鏈,愛憐地將她擁入懷中輕吻著,「這有好多原因,你想聽哪一個?最重要還是最不重要的那個?其實我會不辭千里把冰兒帶回來的原因很簡單,我要她,從她十二歲那年,我就決定我要她當我的妻子,替我生兒育女。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和你有關,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耶律飛準備劫轎,那樣我和冰兒或許還得耽擱一段時間才能見面,所以認真說來,我得謝謝你!」
薛芷芹一陣頭昏眼花,幾乎暈厥過去,但一股不認輸的執著讓她硬是咬牙問,因為她得弄清楚一件事,一件對她來說相當重要的事。
「傲天,你說你要我,喜歡我的乖巧、聽話,這……這是真的嗎?」
齊傲天漠然對住她,「你說呢?」
「你……你並沒有真的喜歡我,是不是?」
「你是耶律飛送來的女人,既美麗又熱情,雖然淫蕩無恥,卻是男人發洩慾望的好對象,所以我為什麼不享用呢?」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薛芷芹低喊看,滾滾而下的淚珠刺痛臉頰。
「為什麼不相信?」
「如果你真喜歡這醜丫頭,為什麼天天來找我,在我床上過夜?又為什麼一次也沒來看過她?還用鐵鏈把她鎖在這裡?」
「我用鐵鏈鎖住冰兒,是為了減低你和耶律飛的戒心,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偷看。至於我為什麼不碰冰兒?那是因為我中毒了,而這毒,必須靠著男女交合才能解開。我不想將毒過到冰兒身上,所以不能碰她,思來想去,只有你是最合適的對象,這是我為什麼幾乎天天要你,甚至有時一日數次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