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水鴻轉身就走,婀荷玉趴在地上,痛苦地抓住水鴻的腳。後悔,已不足以形容她現在心裡的感受,而死亡的恐懼更深深地佔據著她。「鴻兒,不要這樣,我知道錯了,求你救我,救救我……」
水鴻猛然停下腳,「救你?來不及了!當你從我手中接過藥的同時,你就已經親手把機會葬送掉了。」
他一腳踢開婀荷玉,又深深看了一眼墜入昏迷的水溶,然後走到門口大喊: 「不好了,殺人了,殺人了!水溶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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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蔗居裡,薛寶釵躺在床上靜靜睡著,她身旁是一襲孝服的水鴻。
水鴻手裡端著一碗茶,輕輕用手指沾了幾滴,然後滴在薛寶釵臉上。
薛寶釵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嫂子,你醒了?」
薛寶釵迷濛地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水鴻,「你……我……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嫂子昏過去了,我只好把嫂子帶回來。」
「我昏過去?我明明記得……」這時,薛寶釵看見了水鴻著孝服,「是誰過世了?為什麼你一身孝服?」
水鴻滿臉哀戚,掩不住憤怒地道:「是我娘過世了。」
薛寶釵嚇了一跳,「你說什麼?婀荷玉死了?這怎麼可能?她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會死?」
「是真的,是水溶殺了她!」
薛寶釵更不相信了,「我不相信。水溶哥哥手無縛雞之力,連抓條魚都抓不到,怎麼可能殺人?」
「我說的都是真的。水溶一向覬覦我母親的美色,你不是也親眼看到他們兩個曖昧不明的樣子嗎?昨天水溶趁我不在,嫂子又負氣離家,便要逼我母親就範,我母親不肯,他便殺了她。」
薛寶釵用力搖頭,「不,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水溶哥哥或許風流卻絕不下流,而且他身子弱,只有女人強迫他,他怎麼可能會去強迫女人,甚至逼姦不成殺人洩恨呢?」她瞪著一臉陰森的水鴻,「一定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從中做了什麼手腳,讓大家都以為是水溶哥哥殺了婀荷玉,對不對?」
水鴻一動也不動地站著,臉上表情莫測高深。
猛地,他仰天大笑,「真是好個薛寶釵,好個賈府大小姐,說得好像你親眼所見一般。我問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了我母親,然後嫁禍給水溶?」
薛寶釵秀眉一皺,抓住他的語病說:「我並沒有說是你殺了你母親,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水鴻一愣,眼中突然露出一抹猙獰。「好個聰明的小東西,竟然懂得套話。看樣子你比水溶聰明多了,難怪他會娶你為妻,只可惜你的聰明現在也救不了水溶,因為他昨天就已經連夜被遞解進京,送往天牢,皇上準備親審。」
遞解進京?皇帝親審?
天,姦淫後母已是死罪一條,如今再加上逼姦不成殺人滅口,那水溶豈不是死定了?
薛寶釵想都不想便跳了起來,「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水溶哥哥!」
可水鴻哪有可能讓薛寶釵走呢?他一把抓住薛寶釵,將她又摔回床上,「想走?也得問問我肯不肯讓你走!」
「你想做什麼?」
水鴻陰沉一笑,「水溶淫人妻女,姦淫我的母親,所以我也要讓他嘗嘗妻女被人姦淫的滋味。」說罷。他將薛寶釵壓在身下,動手就想扯她衣衫。
薛寶釵用力踢打水鴻,用嘴咬,用手抓,甚至用膝蓋往水鴻胯下頂去。
水鴻壓根兒就沒想到薛寶釵會來這一招,當下一個不備,被踢個正著,疼得他腰都直不起來了。
薛寶釵順勢一滾,滾下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便奪門而出。
但她快水鴻更快,只聽得水鴻大聲一喝:「攔住她,不准讓她逃了!」
兩三名家丁立刻擋在門口,堵住薛寶釵的去路。
薛寶釵急得大喊,「你們做什麼?他想欺負我,你們沒看見嗎?讓開,快讓開!」
不過這些人原本就是聽水鴻差遣的,哪聽得進薛寶釵的哀求?
水鴻又是一聲命令:「把人給我押進來,把手腳都綁起來,我再看看你還踢不踢!」
薛寶釵拚命掙扎,可對方人多,任憑她學過什麼跆拳道、空手道,一旦遇到這種狀況,可真是毫無用武之地,一瞬間就讓水鴻命人給綁得動彈不得。
水鴻將薛寶釵推倒在床上,一面用力撕扯著她的衣眼一面說:「你果真比那桂靈兒來得潑辣。來得有味道多了,這種女人我喜歡!」
薛寶釵呸的一聲,往水鴻臉上吐口水,「禽獸!畜生!我是你大嫂,你居然敢這樣做?」
水鴻毫不在意地抹去薛寶釵吐的口水,猙獰笑道:「水溶都可以姦淫我的母親,我為什麼不能玩玩他的妻子?況且這又不是第一次。喔,我忘了,你不認識桂靈兒,不知道她的事,但是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我那哥哥水溶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妻叫桂靈兒,只可惜後來死了。
這桂靈兒生得千嬌百媚、國色天香,模樣和嫂子你比起來差不多,不過沒有嫂子潑辣就是。其實我並不想對桂靈兒下手,因為她無父無母,很是可憐,但是當我撞見水溶和我母親的醜事後,我就再也顧不了許多,誰讓水溶先對不起我呢?」
「你做了什麼?你對桂靈兒做了什麼?」
水鴻不答反問:「你說呢?」
薛寶釵頓時臉色發白,「你……你強暴了桂靈兒,然後逼死她,對不對?」
水鴻哈哈大笑,「我承認我是碰過她,但我不是第一個,早在我之前,她就讓許多男人玩過了。別瞪我,我不是那種人,至少我還懂得憐香惜玉;但是如果對手是女人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女人嫉妒起來,是會把世間搞得天翻地覆的。」
聰明如薛寶釵,怎會聽不用水鴻的話?「是……是你母親,對不對?」
水鴻點頭,「對,我那嫉妒得快要發瘋的母親,見不得水溶對桂靈兒好,甚至想娶她為妻,所以就找了幾個男人,趁著桂靈兒出外上香的機會強暴了她。至於我,不過是趁那幾個男人之便,分一杯羹罷了;誰知道那丫頭禁不起玩,竟然玩沒兩天就死了。」
聞之,薛寶釵不覺聽得渾身發顫。
這母子倆,一個淫蕩無恥、不守婦道、顛覆人倫、覬覦繼子;一個殘忍無情,為了仇恨、為了名利地位,殺母害兄淫嫂,無惡不作。這到底是什麼世界,什麼朝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水鴻又說:「嫂子,其實你也不需要害怕,我母親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有人以對付桂靈兒的方法來對付你,所以你只要乖乖聽話,做我的女人,我不會虧待你的!」
薛寶釵氣得口不擇言:「少做夢!你這沒有人性的禽獸,我寧可死,也不會跟你的!」
水鴻冷冷一哼:「是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
四名丫頭走了進來,「主人。」
「把薛寶釵的手腳綁在床上,我要看看你這丫頭除了一張利嘴之外,還能做什麼!」
薛寶釵死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你這龜孫子、龜兒子,放開我,你敢碰我的話,我讓你不得好死!」
水鴻一扯嘴,看著薛寶釵被綁成一個大字形,「嫂子,得罪了,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我更不想受傷,所以只有委屈你了。」
他頭一偏,「把她嘴巴塞住,衣服脫了。」
「是。」
薛寶釵完全無計可施,更叫嚷不出來,只得眼睜睜地任由那幾個丫環把自己的衣服脫光,然後看著水鴻淫笑著褪去自己的衣服壓了上來。
「真美!難怪水溶寧可做花下鬼,也要和你徹夜風流。不過無所謂,現在雖然沒有水溶,但還有我,我會代替水溶好好疼你的。」
話剛說完,突然,一根銀針從窗外無聲無息破窗而人,在水鴻還沒有察覺時,便沒人他的腰際。
但聽得水鴻悶哼一聲,栽倒在地。
然後,一件衣服彷彿有生命般,緩緩飄了進來,分毫不差地蓋住薛寶釵赤裸的身軀,一道頎長瀟灑的身影這才走了進來。
薛寶釵認得,她曾經在棲霞山谷裡見過這個人,聽水溶說,好像叫杜康吧?
第九章
深夜,一輛馬車在官道上慢慢走著,許是因為夜晚的關係,所以那馬蹄聲、車輪聲以及男女交談聲顯得分外清楚。
一個女子問道:「喂,你真叫杜康?」
駕車的男子微微一點頭,沒有說話。
女子雙手托腮,狐疑不解地問:「可是杜康不是酒神的名字嗎?你很會喝酒嗎?不然為什麼取名杜康?」
不消說,這女子就是逃過一劫的薛寶釵,而這個駕車的冷漠男子就是行蹤飄忽不定的神醫杜康;至於在馬車裡還有一個渾身穴道被點、被綁得像粽子、外加塞了滿嘴裹腳布的水鴻,以及一個麻布袋。
杜康瞟了薛寶釵一眼,還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