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寶釵本來就是個好奇寶寶,根本閉不了嘴,而且她對杜康非常有興趣,因為那一手以金針當暗器的武功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原來古代真有這種武功高強的人,她還以為那只是傳說呢。
「喂,你那手發暗器的功夫好厲害,可不可以教我?」
杜康仍舊用眼角瞟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說:「女人不需要學武功。」
薛寶釵可不服氣了,「誰說女人不需要學武功?
像水溶哥哥,他是個男人,卻比女人更柔弱,如果我不學好武功的話,誰來保護他?」
杜康冷冷一笑,「保護?水溶如果沒讓你累死就很偷笑了,還想保護他?」
薛寶釵登時漲紅臉,「你……」
杜康斜睇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拉著水溶大清早做什麼鍛煉嗎?」
「你知道?」
「哼!」杜康終於轉過頭正視著薛寶釵,「水溶的身子本來已經好得差不多,只要再調養一陣子,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過生活。但是他什麼都好,就是不該娶了你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傢伙,累得他舊病復發,又被婀荷玉下了春藥,差點連命都沒了。」
「你說什麼?水溶哥哥的身子……」
「水溶的身體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差,那只是他掩飾自己、保護自己的一種方法。」
「可是他一說個話就會咳、走路就會喘,還動不動暈倒,這難道還不叫差?」
「他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有人在他飲食中下毒,想要像毒死北靜王一樣毒死他。」
薛寶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你……你是說北靜王是被毒死的?」
「沒錯,北靜王確實是被毒死的,這件事連朝廷都知道,甚至派了御史來調查,卻一直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水溶才會決定自己來查。」
「那你是怎麼認識水溶哥哥的?又怎麼知道水溶哥哥是中毒?」
杜康白了薛寶釵一眼,「我是個大夫,如果連這點小事都看不出來,還能做大失嗎?」
薛寶釵吐了吐舌頭,她早瞧出他是個大夫,不然怎麼會用銀針呢?
杜康接著說:「一年多前,我在往京城的路上遇見水溶,發現他臉帶黑氣,身體差得不像個男人,才動手幫他診治。其實對方所下的毒並沒有什麼,只是水溶天生稟賦較差,因此需慢慢調養;而且他還沒找到足夠的證據可以證實是婀荷玉和水鴻所下的毒,又為了保護自己,才假裝生病未癒的樣子,才會和婀荷玉虛與委蛇,以待時機查清楚一切。想不到他沒被毒死,卻差點被你這小潑婦累死,你……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薛寶釵心虛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頭,眼睛偷覷著眼前這個冷漠又凶巴巴的男人,「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以為……」
「你以為照著你的方法,水溶就會好嗎?告訴你,你或許聰明,或許有點真本事,也比其他女人來得勇敢、堅強,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時候眼睛所看的,並不是事實。」
「我……」
杜康凶她,「你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到我們追上水溶,不准你再講一句話,否則我就把你丟在路上喂狼。」
薛寶釵嘟著嘴,滿臉不高興,可她能如何?這男人看起來很凶,如果得罪他被丟下車不打緊,真救不了水溶,那可大大不妙。
想到水溶,薛寶釵不禁覺得又氣又恨又愛。
那個笨蛋!誰教他什麼事都不肯告訴她,害她以為他真和婀荷玉有什麼呢,所以氣得離家出走。
現在可好,婀荷玉死了,他卻背上淫母殺母的罪名;如果她和杜康趕不及救他,他可真的要當牡丹花下鬼了。
薛寶釵忍不住扯了扯杜康的手,還記得杜康說她再講話,要把她丟下馬車的威脅。
杜康又白了她一下,「什麼事?」
她比了比自己的嘴,又指指泥濘的道路,意思是說她可以講話嗎?會不會被丟下車?
杜康忍俊不住,幾乎想笑出來,但他仍舊板著臉開口:「說吧,只准講一句。」
「可不可以快點?」她果然只講一句就不講了。
杜康又想笑。奇怪,水溶去哪兒找來這麼頑皮淘氣的姑娘?難怪他會不顧一切想娶她為妻。跟這種人在一起,相信一輩子都不會寂寞、無聊才是。
他冷著臉憋住笑說:「講得不清不楚,准你再講一句。」
「我想快點去救水溶哥哥,可不可以快點?」
杜康有些感動了。他嘴角一扯,甩動長鞭,驅策馬匹快快前進,以趕上水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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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廂的水溶已經抵達京城,馬上就被送往獄神廟監禁。
對於自己的命運,水溶毫無怨尤,他只恨自己沒能查清楚父親和桂靈兒是怎麼死的就要送命;更令他遺憾的是,他的寶兒究竟何在?是不是真如婀荷玉所說的,落入水鴻之手?果真如此,那寶兒豈不是凶多吉少?
天!他不在乎自己會如何,卻放不下寶兒,他心裡、腦海裡想的都是愛笑、活潑的寶兒,念的是搶著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天真地想幫他鍛煉身子的寶兒,想她究竟如何,是不是正受著普,還是正像他一樣想著她?
「寶兒,你在哪裡?寶兒。」
水溶低喊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幾道人影已經無聲無息來到牢房前。
「水溶,皇上來看你了!」
水溶一驚,忙站起身看去,來人可不是當今天子朱棣嗎?
他忙行了個禮,「罪臣水溶,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棣對身旁的隨侍太監說:「把牢門打開。」
水溶忙退後,讓朱棣進來,並把自己脫下的外衫弄成褥子,鋪在床上讓朱棣坐下。
朱棣點著頭坐下,動也不動地瞅著瀟灑出眾,如玉樹臨風的水溶,「果真美豐儀,善姿容,又這麼會款待人,難怪連你的二娘都要對你大為傾倒了。」
水溶臉色一變,忙跪下道:「皇上,臣是冤枉的。」
「冤枉?人證物證俱在,你居然還說自己是冤枉的?」
「敢問人證為何。物證為何?」
「人證就是你的弟弟水鴻,他說他親眼看到你逼姦婀荷玉,逼姦不成,遂以此匕首殺婀荷玉滅口。」
朱棣將一把匕首丟在水溶面前。
「皇上,臣承認確實和婀荷玉在一起,但那是因為臣被下了藥,身不由己。」
「下藥?可是水鴻說整個金陵城無人不知水溶逼姦二娘、氣死父親的事情,這件事你怎麼說?」
「臣的父親並不是被巨氣死的,而是被婀荷玉和水鴻下毒毒死的。」
朱棣銳眼一瞪,「你說什麼?你父親是被毒死的?」
「是的,臣起先也以為巨父是病死的,可是後來經過杜康開棺驗屍後才確定,臣父確實是被人毒死的。」
聽到「杜康」這兩個字,朱棣顯得有些驚訝,「杜康?你是說開封那個鬼手華佗杜康?」
「是,正是他。」
「你怎麼會認識杜康?」
於是水溶將自己如何認識杜康的經過說了出來,聽得朱棣臉色微變,低頭對身旁的太監說了幾句話,那名太監立刻銜命而去。
「朕聽說他每醫好一人,必取走一樣東西,是這樣嗎?」
「沒錯。」
「既然如此,你給了他什麼?」
水溶臉上微微一紅,「臣……臣認他做師父,他教臣武功。」
朱棣很是詫異,「你認他做師父?這倒是個奇怪的交易。」
說話的同時,那名太監去而復返,同時領了個太醫進來,「皇上,劉真帶到。」
「嗯!劉真,你幫水溶號號脈。」
「是。」
水溶知道這是朱棣在測試自己的話究竟是真與假,當下毫不猶豫伸手讓劉真號脈。
劉真把了一會兒脈,又翻翻水溶的眼皮、看看他的舌頭,好半天才說:「稟皇上,世子身子並無大礙,只是世子似乎曾經中毒,雖然已經解過,但因當時中毒極深,欲拔除此毒耗時費日,所以世子至今仍會咳嗽氣喘,需得再行調養才是。」
至此,朱棣相信了水溶的話,揮手示意劉真退下。
「水溶,朕相信北靜王確實是中毒而死,但你和婀荷玉的事怎麼說?」
「臣已說過,臣是讓婀荷玉下了藥,身不由己。」
「下了藥?有誰可以證明你確實讓婀荷玉下了藥?」
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當然有,而且這個人現在就在這裡。」
侍衛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誰?是誰在說話?」
但聽得一個女子咯咯笑道:「是我啦! 真是一群笨蛋,連我在哪裡都不知道。杜康哥哥,咱們下去吧!」
一道瀟灑的身影從屋頂一躍而下,兩手各提了樣東西,然後又從屋頂將一個女子抱了下來。
只見那女子一落地,咚咚咚便往牢房裡沖。侍衛忙想阻止,可哪擋得住呢?早被那男子—一打倒在地。
那女子就這麼直截了當,衝過大明朝皇帝朱棣,撲入水溶懷中,「水溶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