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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蘇浣兒

  「可是水溶他根本不相信我,又怎麼肯吃我給他的藥?」

  水鴻一扯嘴,蹲下身子扯開那口麻布袋,「你瞧這是誰?」

  婀荷玉這才發現水鴻帶著一隻麻布袋,她低頭一看,赫然發現那竟是昏迷不醒的薛寶釵!

  「你從哪兒將這丫頭抓來的?我聽下人說她和水溶大吵一架後負氣離開了,你是怎麼找到她的?」

  水鴻沒有回答,從靴筒抽出一把匕首,抓起薛寶釵的頭髮割下一小綹,再取下她的髮簪交給婀荷玉。

  「這是……」

  「有了這兩樣東西,我想水溶不會不聽你的話。」

  婀荷玉不解,「鴻兒,你不是一向反對我和水溶在一起嗎?怎麼現在……」

  水鴻眼睛一瞇,「就算我反對,你會因此離開他,因此而不愛他嗎?」

  「不,我喜歡他,不論別人怎麼說我、罵我,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愛他。」

  水鴻拉了張椅子大刺刺坐下,「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才想出這法子來幫你。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條件?」

  「對,你要水溶,而我要王位。」

  婀荷玉嚇了一大跳,「王位?鴻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否則我何必大費周章地宰了那老頭子,又何必派人到棲霞寺去暗殺水溶?」

  婀荷玉更加驚訝,「你、你說什麼?王爺不是病死的,是你……」

  「沒錯,我在那老頭子的食物裡下了毒,讓他一天天吃進身體裡,一天天中毒,最後終於壽終正寢,回去見水家的老祖宗。」

  「那麼水溶之所以會跌落千佛巖底也是你……」

  水鴻哈哈一笑,自在地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想要王位,就得殺了水溶,所以我那麼做,有錯嗎?這就和你為了得到水溶,不惜殺了桂靈兒是一樣的。可見我們真是母子啊,目的不同,可是所用的手段卻大同小異。」

  婀荷玉不禁渾身一顫,「你、你要我怎麼做?殺了他?」

  水鴻搖頭,「如果我要你殺他,你肯嗎?你一定不肯,所以我不會要你殺他。我只要你造成既定事實,讓水溶姦淫後母而無法繼承王位。只要水溶無法繼承,而他又沒有子嗣,那麼北靜王這個位置就是屬於我的!至於你想怎麼處置水溶,那是你的事。」

  「那這丫頭怎麼辦?」婀荷玉看向昏迷不省人事的薛寶釵。

  水鴻臉上浮起一抹陰沉,「我早說過,水溶淫人妻女,我也要讓他嘗嘗妻女為人所淫的滋味。況且這丫頭真的很美,不是嗎?」

  婀荷玉再也聽不下去,她拿起藥和薛寶釵的頭髮及髮簪,匆匆離開遠翠樓來到涵碧山房。

  ********************

  涵碧山房裡一片寂靜,水溶在房裡走來走去,急躁不安地等待消息。他的臉色凝重,眉頭深鎖,嘴唇是蒼白沒有血色的。

  這時,一名侍衛從外頭奔了進來,水溶忙停住腳步問:「如何?寶玉怎麼說?寶兒有沒有回大觀園?」

  「稟世子,少夫人沒有回大觀園。」

  「沒有?那麼她會去哪裡?」

  就在水溶想不通薛寶釵為什麼沒回大觀園時,另一名侍衛也奔了進來。

  「稟世子,棲霞寺的住持說,少夫人並沒有上棲霞山。」

  然後,派出去的侍衛接二連三進來回報,都說沒有找到薛寶釵。

  水溶有些頭疼。該死!這丫頭會去哪裡?除了大觀園和北靜王府,她在金陵根本是舉目無親,她能去哪裡?

  再說,他派人問過寶玉,查過幾個薛寶釵還在大觀園時常去的地方,可這些地方卻都找不到薛寶釵的人影,難不成……

  她當真回六百年後去了?

  不,不准,不准,不准!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女人,將來更是他孩子的母親,所以他絕對不准她離開,絕對不准她走。不論她來自哪裡,是現在也好,是未來也罷,他都要她,一定要找回她!

  想到這兒,水溶跳了起來,「快,備轎,我要去棲霞山,我要去找寶兒……」

  突然,婀荷玉的聲音響起——

  「不必找了,我知道薛寶釵在哪裡。」

  邊說的同時,婀荷玉已經走了進來,同時屏退一群侍衛。

  水溶瞪著她,「你知道?」

  「沒錯,我知道她在哪裡。」

  他根本不相信,「我不相信。寶兒討厭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讓你知道她的行蹤?」

  「是嗎?你瞧這是什麼?」婀荷玉把手伸到水溶  面前緩緩張開。

  水溶渾身一僵,望著那一絡頭髮和一根髮簪,「這是……」

  「頭髮也許你不認得,但這髮簪你總該不會不知道吧?」

  水溶拿起髮簪細細一認,頓時整個人僵住,這是寶兒的髮簪,他在山谷裡曾經親手為她梳頭,為她插上這簪子,所以他怎會不認得呢?

  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婀荷玉,「寶兒在哪裡?」

  「你想見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想見她。」

  婀荷玉定定看著水溶,「我可以讓你見她,但是你得先吃下這藥。」

  「藥?」水溶眉頭一擰。

  「只要你吃了它,我就讓你見到薛寶釵。」

  水溶想都不想,拿起藥便吞了下去,』『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寶兒在哪裡嗎?」

  見水溶如此,婀荷玉不禁有些傷心。

  他那麼喜歡薛寶釵嗎?甚至為了她,連藥都肯吃?也不問這是什麼藥?難道他不怕她下毒?

  她忍不住問:「你不怕這是毒藥,不怕我毒死你嗎?」

  水溶冷冷一哼,「廢話少說,快告訴我寶兒究竟在哪裡?」

  婀荷玉又是嫉妒又是氣怒,「我就是不懂那丫頭究竟有什麼好的,洞房花燭夜喝得酩酊大醉,成親沒兩天就離家出走,這樣的妻子值得你這樣掛念她嗎?」

  可水溶還是那一句:「寶兒究竟在哪裡?」

  「你……」婀荷玉頓覺胸口一陣悶滯,她一咬牙,恨恨地說:「她在水鴻的床上。」

  水溶像被雷擊在頭頂上似的,耳朵嗡嗡作響,「你說什麼?寶兒在哪裡?」

  婀荷玉眼中流露出一抹得意,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她在水鴻床上,正和水鴻享受魚水之歡,共度巫山雲雨之樂。」

  水溶怒極大吼:「你胡說!寶兒不是那種女人。

  她不會對我做出這種事,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和水鴻兩人……咳咳咳!」

  水溶氣得又咳了起來,而且咳得面紅耳赤,臉上青筋浮現,那模樣好不可怕。

  婀荷玉忙上前輕拍他的背,「水溶,不要緊吧?要不要我請大夫過來?」

  他用力揪住她的手,又喘又咳地問:「少……少來這一套!寶兒她……寶兒她究竟……」

  水溶眼睛忽地睜大,一手按住胸口,「你、你讓我吃了什麼?」

  婀荷玉幽幽地道:「春藥。」

  水溶連退好幾步,身子搖搖晃晃,極力和那從小腹不住往上躥、迅速周流全身、讓他口乾舌燥。渾身發熱的熱流對抗,「你說什麼藥?」

  「春藥。」婀荷玉吐氣如蘭地說,一手緩緩解開扣子,褪去衣衫,露出那成熟嫵媚的玲瓏身軀。

  水溶大口大口喘息著,額頭上淨是大顆小顆的汗珠,他頻頻搖頭,努力想抗拒身體裡那不斷衝擊著他理性的原始慾望。「賤……賤人,快滾,快滾出北靜王府,否則否則我……」

  婀荷玉緩緩走到水溶面前投入他懷中,仰起頭對他說:「我承認我下賤,不然怎麼愛上比我小十歲。

  輩分又是我兒子的你?可是我沒有辦法,雖然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就是愛你、就是喜歡你。為了你,我甘願下地獄。甘願被天下人唾罵,只求你能愛我,愛我這一次!」

  「少……少做夢!滾,滾出去!」  水溶搖晃著,想推開婀荷玉。

  婀荷玉踮起腳尖堵上水溶的嘴,玉手解著他的衣衫,嬌艷欲滴的紅唇沿著他赤裸的胸膛,一路往下來到腰際,挑逗著他早面臨崩潰的理性。

  汗水涔涔地流下水溶的瞼,他神情瘋狂,眼中滿是慾火,可那最後一絲的理智猶提醒著他:不行,絕對不行!萬一跨過這最後一道防線,不僅他自己將萬劫不復,連水家都永無翻身之日。

  但婀荷玉是青樓紅妓出身,素來知道如何挑起男人的慾望,更何況是面對一個服下春藥、正當藥力發作的水溶呢?

  她將水溶按倒在地上,褪去水溶所有的衣衫,主動跨坐在他身上。些時一道人影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衝向婀荷玉。

  只見刀光一閃,一把匕首結結實實地插在煙荷玉胸口,鮮血不住流下,瞬間染紅了那雪白的胸脯,血流至水溶身上。

  婀荷玉眼睛瞪得圓大,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鴻、鴻兒,你為……為什麼?」

  水鴻帶著一絲冷笑,陰森森地道:「因為你該死!」

  「我……」婀荷玉喘息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既然……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給我藥?」

  水鴻縱聲狂笑,「不這樣做,我能得到北靜王位嗎?再說,我這樣做也是替爹報仇,誰教你為了水溶,竟然連自己的丈夫都不要了,害得爹鬱鬱而終。我恨你,也恨水溶,所以我要你們兩個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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