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前任未婚妻,你一直都是我的未婚妻!」他拉住她的小手,看著沒有佩戴任何戒指飾品的小手,這上頭該有一枚標明屬於他的訂婚戒指才是。
「我們明明解除婚約了,我也把戒指還給你,我怎麼可能還是你的未婚妻?」他的話令她茫然,戒指她不是還了嗎?
「那是你單方面的想法,我可從沒那麼想過。」兩句話將她的言論駁回。
「可是,可是……」她頓覺頭疼不已,怎麼會這樣?簡直是一團亂啊!
「瞳,我要怎麼過我的生活該是由我自己決定,就算是你也不能幫我作決定,明白嗎?外界的肯定和掌聲都是虛幻的,我不需要,我要的肯定與掌聲只出自於一人,而那人就是你!」他不要她永遠以為他重,他要她偶爾也學著自私。
閻禎自頸上拉出一條粗擴的白金項鏈,上頭懸著兩枚戒指,她認出一枚是他送她的,而她已還他了,另一枚則是她送他的,他居然……居然一直留著。
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僅能無助地望著他。
「它一直在等待主人再次出現。」揚揚手中精緻小巧的戒指,因為他失去了她,不忍讓戒指再形單影隻,便也拔下自己的戒指,讓兩枚戒指可以朝夕不分,彌補他心中的缺憾。如今主人出現了,就沒有再將它們套在項鏈上的必要,所以他取下兩隻戒指,輕輕地套回她纖細的無名指上,另一枚則自動套回骨節分明的手指,他知道暫時不能冀望她會乖乖幫他套上戒指,但終會有那一天的來臨,他如是深信。
「你明不明白這個決定會毀了你。」迷濛的眼瞳佈滿痛苦,她不要她的愛再次成為他的負擔,可她的心卻漸漸軟化了。
「就讓它毀了我吧!」他用力一帶,將她攬入懷中。
當年一時的失誤,使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活在悔恨當中,所有成就、所有掌聲、所有肯定都換不來一絲真心的微笑,他不快樂,非常的不快樂,而且已經持續十年了。
他不以為他能再持續下去,再這麼下去,恐怕他會被滿腔思念給逼瘋,合該是老天爺不願見他被自己給逼瘋,所以讓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而這一回,他不再放手,不管發生任何事,他的手永遠都會緊握著她的,直到永遠。
晶瑩的淚珠悄悄滾落,她放縱自己暫時沈浸在他的溫柔當中。
「為什麼不推開我?為什麼要抱緊我?我會害了你啊!」她喃喃自語,語態中有著感動、悲傷及喜悅。
「那就害吧!最好把我害得一文不名,讓我成為過街老鼠。」他全都不在乎了,成就名利之於他不過是虛幻的,唯有她才是真實的。
「你是傻瓜,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她輕合上眼,更多的珠淚滾落兩腮。她不敢去猜測他話中真正的涵義,她怕!怕到頭來會發現還是她自作多情。
「你則是什麼都不說的傻瓜。」她把所有心思全埋藏住,而他又無法發覺,才會害慘了她。
她才是被他害慘的人啊!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不斷地把過錯推在自己身上,然後在再也承受不住時,放手推開他,讓他一步步往上攀爬,自己則是縮在他永遠都找不著的角落。
為何沒人告訴他,有關於她所承受的痛苦?又為何他沒能聰明的發現?當時的他到底在做什麼?!
閻禎的腦中一片空白,僅能不斷地自責著。
她輕笑,並不覺得自己傻。愛他不是傻,一點都不是。
「讓我們住在一起。」重新開始,閻禎在心底加了這麼一句,是怕她會害怕,再推開他,才沒說出口。
「嗯。」她再也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輕輕點頭答應。
未來的日子該是怎樣,她無法預測,可她想再與他生活在一起,再一次感受對他的愛,不管未來會發生怎樣的事,她都無怨無悔。
「這回我會讓你感到幸福的,我一定會讓你幸福。」感覺到她些許的不安,他將她擁得更緊,許下承諾。
「我知道,你會的。」她輕應了聲,合上眼,雙臂悄悄地感受他的力量,她從不懷疑他的決心。***
溫和的陽光斜射而下,照射著床上的人兒。
蔚少瞳緩緩地睜開了眼,她的生理時鐘一向很準,在上班前一個小時便會醒來,完全用不到鬧鐘,她穿著絲質睡衣,梳洗過後,便帶著渾渾沌沌的腦袋,在廚房裡準備早餐,手上忙著的同時,腦海中儘是想著閻禎。
他回國一事並不稀奇,奇怪的是他住進了她的公寓,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讓他住了進來,不是該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嗎?
她究竟是怎麼會答應他的?
她輕聲地問著自己。
是那句——那就害吧!最好把我害得一文不名,讓我成為過街老鼠。
還是——這回我會讓你感到幸福的,我一定會讓你幸福。
到底是他的話還是他的態度改變了她的決定?就連在睡夢中,她都不斷地尋找著答案,也不斷回想他說他愛她的話,可天亮了,夢醒了,她依然找不出答案來,而亮晃晃的訂婚戒指正在她的無名指上提醒著她,有關他的珍惜。
「早!」閻禎是被早餐的香味給喚醒的,他半裸著上身,倚在門邊,看著她發呆的身影,想到曾和她一起生活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卻未曾靜下來好好欣賞她為他準備餐點的模樣,早知道會如此迷人,他就不會白白浪費那麼多時間了。
那時的他究竟在忙些什麼?他偏頭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他當時為了家計東奔西跑,根本就沒時間停下來好好地看著她、聽她說話,也就是因為如此,才會造成今日的悔恨。
蔚少瞳顯然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抖了下,吃驚地望著他。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喚醒了她,讓她繼續手邊的工作。她暗暗斥責自己,要自己冷靜點,又不是頭一回看見他光裸的胸膛,有啥好臉紅心跳的。
「我嚇到你了?」他雙臂交握在胸膛上,踱到餐桌旁,彷彿這裡是他的家,彷彿他一直都住在這裡,未曾離開過般自然。
「不!是我剛剛神遊了。吐司好嗎?」怕克制不住迷亂的眼眸又會往他身上飄去,她佯裝忙碌地在冰箱與餐桌間來來回回,順手為他倒了杯牛奶,復又忙碌地烤吐司、煎荷包蛋。
望著纖細窈窕的身影來回穿梭,他的眼再也無法自她身上離開,趁著她不注意,恣意地欣賞屬於她的柔美。
她不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人,卻是長久以來停駐在他心間的女人,她是唯一,也是其他女人所無法取代的,就因為心底一直有她,才會不受其他女人吸引,見她們如見一個個完美零缺點的木頭娃娃,完全勾不起他的興致,就連和她離了婚,他也沒有交女友的意願,對她的忠貞已是深入骨髓,不願有一絲絲的背叛。「好。」他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注意力仍是放在她身上。
「兩個荷包蛋?」她偏過頭問,不知道他其他的習慣有無改變。
「對,一切照舊。」他這是在考驗自己在她心中究竟佔有多少份量,是否十年過去,她已刻意遺忘他所有習慣。
事實證明,她沒有忘,他吃慣的早餐與份量她準備得與十年前如出一轍,沒有絲毫改變。
由此,他更加肯定自己在她心底的份量,也更加強了他要留在她身邊的意念。
兩人沉默地用著早餐,蔚少瞳想到總裁的交代,昨天,總裁終究是沒辦法由新竹趕回來,不過他也交代了,要她好好招待閻禎,千萬別讓閻禎掉頭離開,等總裁回來,自當會好好和閻禎談合作的事。
她盡責地遵照總裁的交代,好好招待閻禎,她想,她對他是盡心盡力了,畢竟他是她頭一個帶回家住的男人,而她也無法再為公司犧牲更多了。
「禎,你今天有什麼計劃嗎?」以他的個性,依她對他的瞭解,他恐怕是不可能陪她一道兒到公司去等總裁出現。
「沒,就隨便走走、晃晃,看看近來台灣有什麼變化。」吃著滑嫩的荷包蛋,他含糊回答。
「那……你是否會考慮和『龍騰』合作?」
「你是在為「龍騰』說項?」他眼一瞇,明顯地表達出他的不悅。
「不是的,你可以自己決定是否合作,我只是關心問一下。」她沒那個膽子為「龍騰」說項,如何決定他自有主張,可不是她所能左右的,況且他最討厭有人說項,那只會令他馬上拒絕合作。
「我會考慮的。」知道她沒打算為「龍騰」說項,他立刻放鬆臉部表情,平和地吃著他的早餐。「啊!我得去上班了。」和他用餐,沒能及時發現時間快速流轉,她慌忙起身,這才發現她居然穿著睡衣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希望他不會認為她想引誘他。
真是糟!她忘了改變多年來的習慣,明天一大早,她得提醒自己先換好衣服再出來準備早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