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常識?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襯衫竟然用折的,T恤卻用吊的,裙子隨便亂掛,夏天冬天衣服全擺在一起。
白舶仕挽起袖子,將她的衣服全扔出來,一件件重新歸位。襯衫就該有襯衫的樣子,裙子就該用吊裙子的方武懸掛,棉衫不能用掛的要用折的……
咻∼∼一小時飛去!
站在衣櫥前,襯衫洋裝裙子整整齊齊分類吊掛。他將一個凌亂不堪的衣櫥整理得井然有序,白舶仕簡直感動得要掉下眼淚,這麼艱巨的任務竟然讓他完成了。
白舶仕挑出幾套便服放進行李箱,然後去找她要的書,當他看見靠牆那座巨大的書櫃時,白舶仕頓時血壓狂飆,剎那間頭暈目眩。天才,這位小姐真是天才……
他眼角抽搐,瀕臨崩潰。
他最痛恨那種會把書顛倒放的人,而她大小姐書櫃裡好幾本書顛倒放就算了,沒有分類就算了,還前後左右正面反面上下顛倒,有的書頁還破損,此刻要是她在,他會毫不猶豫抓她去撞牆。
她怎麼可以這樣荼毒書?!
虧她還是搞文字的,這簡直不可原諒!白舶仕立刻動手將她的書重新整理過,藝術類書集,文學類書集,古文類,散文類,白舶仕重新編排順序,就連滿地的雜誌也不放過。
咻--三小時飛去!
「嗯!」白舶仕滿頭大汗,站在書櫃前,他點點頭,很佩服自己的成效。轉身--Shit!天色昏黃,快晚上了。他匆忙地將嘉麗要的東西放進行李箱,沒忘記抱起盆栽離開。
***
鏗!手裡的盆栽掉到地上。咚!行李箱也落到地上。別墅前,回家的白舶仕差點心臟病發。
「車嘉麗--」她……她一定是他白舶仕的魔考,一定是來讓他消業障的。
「妳……妳在幹麼?」他好虛弱,他好想死掉喔。
趴在二樓屋簷上的車嘉麗,聽見聲音轉過臉來,接著小心翼翼地舉起右手。
暍!白舶仕嚇得倒退一步,瞧見她手中有個小東西,那小東西正微微蠕動。
「貓,你家屋簷上有隻貓。」小得只有她手掌大。「啊∼∼我的盆栽?!」她發現地上摔毀了的綠翡翠。「你弄死我的盆栽?」
「妳、妳快下來。」白舶仕嚷。氣死了!
「喔。」她拽緊貓咪打算往下跳,下邊是二樓陽台,當然,要是沒跳准,她就可以直接去仙山報到。
「等等,別--」白舶仕趕緊衝進屋裡搬梯子。
在白舶仕幫忙下,安全著陸的嘉麗跟他解釋。「我一直聽到喵喵聲,找了又找,才發現是從你家屋簷上發出來的,一定是母貓沒叼奸,真可憐。你看牠眼睛都還睜不開,牠好小啊∼∼」牠沙啞地繼續喵。
白舶仕左肩夾著電話,忙著翻電話簿找獸醫朋友,眼角的餘光瞄見嘉麗打算將貓放到沙發上,趕緊出聲制止。「喂!別放沙發。」嘉麗轉而要放至桌上,他急嚷:「喂,那裡有時要吃飯的!嘉麗轉身抓了抱枕,白舶仕瞪大眼睛。「妳--」來不及了,她已將貓放至抱枕上。
轟!白舶仕直覺萬箭穿心。「妳、妳竟然把牠放……」想到細菌、貓虱、跳蚤……天啊!趕緊打電話。
「喂,大山?我撿到一隻貓,嗯,眼睛還沒睜開。」車嘉麗趴在地上研究貓咪,白舶仕則研究著車嘉麗,深伯她大小姐又幹了什麼歹事。「我現在立刻過去。」
無法忍受家裡寵物橫行,白舶仕立刻帶貓去朋友開的動物醫院。
***
周大山動物醫院--
「牠還太小,兩小時要喂一次。而且要用這種專門給小貓咪暍的特殊貓奶。」獸醫周大山如是道,並拿出一罐貓奶粉。
「就放你這裡吧!」白舶仕說。「你是獸醫,牠放這裡好。」千萬不能將牠帶回家,養寵物好麻煩的。
嘉麗拿起貓罐頭研究,聽著他們談話。
「不行!舶仕,你看這個--」大山指指牆上的佈告欄。「上面貼著什麼?」
白舶仕看了,回答:「徵人啟事。」
「是,我人手不夠,你說,我還能兩小時喂一次小貓咪嗎?」
「嗯,有道理。」嘉麗點點頭,她抱緊小貓。小可憐,她愛憐地摸著貓咪。
「你不肯收留牠?」白舶仕皺眉。「不會吧,你要讓牠流浪街頭嗎?」
「你養啊!」大山道。
「牠這麼小,我不會養。」白舶仕拒絕。
嘉麗抱著貓咪站在他們中間,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大山提議。「我可以教你養啊!」
白舶仕抱怨。「我討厭寵物,牠們會亂大便弄髒環境,牠們身上有跳蚤。」
「我剛剛檢查過,牠身上沒跳蚤。」
「貓會亂抓東西,我不能養。我家從不養寵物,這是我的原則。」
「我養。」嘉麗道,頓時兩人望住她。
白舶仕眼角抽搐青筋浮現。「大小姐,妳現在寄住誰家?」
「你家。」
「是。」白舶仕咆她。「所以妳養還不是等於我養!」
噗∼∼大山笑了,沒見過白舶仕吼女人喔∼∼
「你家那麼大,養一隻貓會怎樣?」嘉麗埋怨。
「不是會不會怎樣,是麻煩、很麻煩,要清理大便、要打預防針,還要隨時擔心牠亂咬東西,煩煩煩!」光想就頭痛。
「牠還那麼小就沒有媽媽,你怎麼那麼冷血?多養一隻貓又要不了你的命,你家那麼大,有隻貓喵喵叫不錯啊∼∼」
「我冷血?我如果冷血會收留妳嗎?」講話要憑良心。
「是,說得好。」嘉麗抱緊貓咪,和他槓上了。「是啊,我怎能得寸進尺,我豈可忘恩負義,乾脆橋歸橋路歸路,不勉強你了白大醫師,貓我帶回家,金窩銀窩不如我的狗窩,我養貓養狗養熊養豬都不用看人臉色,行吧、行吧、行、了、吧?」嗟!寄人籬下果然沒尊嚴。
大山看得瞠目結舌,哇∼∼這女人罵起人來真流暢!
Shit!白舶仕瞪著她,氣得想扭斷她的小脖子。
懶得理他,嘉麗轉頭問大山。「貓奶粉多少錢?」無情的白舶仕,哼!他那 大房子,竟然容不下一隻小貓。
「呃……不用了,送妳好了。」大山憋住笑,覷老友一眼,他氣得臉色泛青,真怕要中風了。哈哈!
大山微笑,對嘉麗抱歉道:「不好意思,要不是診所忙,我會收留牠的。」
「沒關係,我明白。要怎麼照顧牠?」
「我給妳一支貓用奶瓶,妳回去以後就……」大山好親切地示範給嘉麗看。
嘉麗耐心聽,他們倆有說有笑起來,白舶仕見狀胸口好悶。大山開始跟嘉麗聊起寵物的一些趣事,她聽了一直笑。白舶仕心口好酸,聽見大山開始約會嘉麗--
「妳明天有空嗎?傍晚我要去淡水義診,要不要一起去?」
「是嗎?你還義診啊,你心地真好∼∼」嘉麗一臉感動地望著大山,卻當沒白舶仕這人存在似的,連一眼也懶得賞他。
白舶仕心絞痛!
夠了!他對大山嚷。「你不是很忙,還去義診?」沒來由火大,抓住嘉麗就走。「養就養,走啦!」
嘉麗被他拖著跑。「你別拉我啊,你幹麼定那麼快,我東西沒拿啦,等等--你放手、你放手啦!」
***
有句話叫骨牌效應,一切的混亂皆因那第一隻牌而起。
白舶仕心中淌血,車嘉麗就是那第一隻牌,這一切混亂煩惱矛盾以及心底莫名的煩躁,皆因她大小姐而起。
她像好天氣突來的一陣驟雨,攪亂他的生活,打破他的原則。他有點慌有點氣惱,可是……麻煩結束沒?嗯,短期內他和這女人似乎沒完沒了。白舶仕想,既然這麼煩,就甭理她了,只要別再理這女人,日子肯定就能清靜,心底就舒坦了,他就不會矛盾煩惱和莫名其妙地煩躁了。
可是,真想斷了跟她的牽扯嗎?真想要她滾得遠遠的,從此再無瓜葛嗎?他想嗎?
他……媽的,他不想。他一定是被下蠱了,要不就是著了什麼魔,不然又怎會任她這樣荼毒他。天啊∼∼真是造孽!
被擱在桌上的抱枕裡,小貓咪灰灰的身體蜷縮著,兩個大人就坐在沙發上看著牠,一個坐得遠遠的,雙手抱胸表情嚴酷;一個手裡握著奶瓶,眼睛非常慈悲、很有母性的光輝。
她笑瞇瞇望著小貓。「我們該給牠取個名字。」
「唔。」白舶仕不熱衷地應了一聲。他還陷在自我厭惡中,想不透自己究竟怎麼了?下午居然還愚蠢地為她幹不少苦力,他現在真的好累喔∼∼除了累還有一種很虛弱的感覺。還有,他覺得自己很窩囊,這才是最教他沮喪的,他的男子氣概咧?他的魄力咧?全消失得涓滴不剩,嘔死了。
「我想想,嗯……叫球球?」
「牠很瘦,球什麼球?」白舶仕沒好氣地道。
「那……」她認真想,忽地眼睛一亮。「叫美美?」
「牠是公的。」美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