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辛吉!」她感受到他的企圖。他對她有著強烈的渴望。
「我不會強迫你,但是根據上次的經驗,我想,或許你並不討厭我的吻。」
吉爾辛吉不給她回話的機會,整個人向前抵住她的上身,溫潤的唇封住她的抗議,強有力的手緊箍著她的手腕,輕吮著她的唇舌,佔有似地攻城掠地,修長的大手撫過她白嫩剔透的滑玉凝脂,釋放她隱藏在心底的火苗,用全身的肢體迷惑她、探索她……
靜羽不明白自己為何軟綿綿地使不出力氣將他摔開?為何他常常能擾得她紛亂無助,任他擁抱溫存?她應該踢開他、阻止他,可是……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喜歡他的味道呢?
他身上特有的馨香像是清流般沁入她的心脾,冷冷地在她的口齒間迴盪低唱,挑起她未曾對任何人開啟的心扉,只能束手無策地讓逐漸失控的電流竄遍全身,回應他,接受他!
「靜羽——」他啞聲低喚她的名字,被她唇間逸出的呻吟惹得血脈僨張,不能自持。
他加深他們之間的吻,舌尖更放肆地探進她的口中,他要引燃她心田的火海,要她為他恣情狂燒。
「吉爾辛吉!」她腦中閃過警訊,他「布斯坦國王」的頭銜像一根針刺醒她的沉醉。她修地推開他,顫抖地將臉埋進枕頭裡懊悔。
她是怎麼了?竟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她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了,還這麼容易被挑動?太可怕了!吉爾辛吉能輕易地蠱惑她的心,像只蛇般鑽進她最不設防的心靈。
或許這是愛神開的玩笑,找一個與她身份懸殊的人來挑戰她的意志力。不!她不能栽進這張網裡,她一定得和他保持距離才行。
「靜羽?」他租重的喘息聲洩漏他的瀕臨崩潰。他要她!是的,他要定她了。
「我想我們最好保持距離,免得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還是不敢抬頭。
「我向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他慢慢平息了對她的慾望,再度泰然自若。
「你要什麼與我無關!把你在英國的行程表給我,我會當個稱職的伊美塔克,不過,請你別再來打擾我。」她終於抬起頭,臉色慘白而憂鬱。
「如果你不喜歡我吻你,我會控制自己。」他不忍心見她那種表情。
「是的,我不喜歡你這樣!請你記住,你是布斯坦的國王,而我只是一個日本小國民,我們之間最好不要有任何牽扯不清,這樣對我們比較好。懂嗎?」她的冷靜和自制力又覺醒了。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他的眼神又變得深邃。
「那好,除了必要的場合,請你不要隨意進入這個房間。
「這是我的房間。」他站在床邊俯看著她,隨興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把他年輕的特質表現得相當搶眼。
「那我換個房間!」她冷冷地道。
「靜羽。」
「現在請把我的衣服還我!」
「你的衣服都留在日本了。伊美塔克的行李中有一些洋裝。」他手指一隻皮箱。
「我不穿洋裝的!」她皺著雙眉。
「你別無選擇,除非你想穿著身上那件性感睡衣。」他淡然一笑。
「你!」
靜羽氣自己每次和他言語交鋒都會流露太多自我。原以為她早已是個從容閑靜的人了,沒想到一遇到吉爾辛吉就全變了樣。
他果真是她的天敵!
「你得將就些。布斯坦的女人是穿及踝的長袍,你可以趁此機會先適應一下。」
「適應?」不是她太敏感,她總覺得他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是啊!免得我們四處參觀時,你被長袍絆倒。」他不經意地將他剛才的話帶過。
她瞪了他一眼,默默地拿起一件衣裳進浴室換上,再出來時,一件純白絲質洋裝裹住她依纖合度的嬌軀,配上獨特的薄短髮,她覺得她這輩子從沒有這麼女性化過。
「美極了。」他眼瞳中有著激賞。
「謝謝。」她故意忽略他的眼神,淡淡地說。
「走吧!吃過飯後,讓我帶你參觀這幢濱湖大屋。」
吉爾辛吉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像一對情人似地走出房間,往一樓的餐廳走去。
第四章
吉爾辛吉和靜羽一行人在英國倫敦滯留約一星期,只有前三天拜會了英國首相和參加公開場合的酒會,其餘的時間,他們大多待在吉爾辛吉這幢美麗的華宅——月光堡中。
月光堡是吉爾辛吉當年到英國留學時所住的房子,屬於布斯坦王室的產業,也算布斯坦國王在英國的一處行館。這個建於十九世紀初期的小型城堡周圍有一座美麗的小湖,湖邊約有兩百坪的草皮林木,景致秀麗,四季皆美。
空閒時靜羽常常會一個人到湖邊散步,長久處在「暗之流」資料搜集庫的徐林堂研究各國時事,她很少有機會倘徉在大自然中鬆弛身心,所以當她看見了這座小湖時,就不自覺被它煙嵐如畫的美景深深吸引。
在向「暗之流」交代行蹤之後,她就積極準備回日本的一切事宜。從浩野的電腦網路得知了「暗之流」在英國的駐點,她很快地和自己人取得聯繫,拿到了一本護照和些許的零用金。只要在英國的行程一結束,她就離開。
她和吉爾辛吉除了第一天的親密接觸外,往後幾天一直保持淡漠而客氣的態度,兩人似乎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曾有過的火花。靜羽刻意維持婉約從容的外表,單純地把伊美塔克的角色延伸到生活上,恭敬而生疏地執行她的「任務」。
這種表面上的相安無事,卻讓敏感的安提擔心不已。她不只一次對靜羽提起她的看法。
「陛下很喜歡你,我們這些下人都看得出來。」她在幫靜羽換衣服時說。
雖然靜羽是冒牌王后,可是對安提來說,她是伊美塔克的救命恩人,她願意像服待王后一樣地服侍她,來表達對她的感激。
「別亂說!安提。」靜羽冷下臉來。
「流川小姐,我好歹也陪了我家小姐入宮一個多月,陛下對我家小姐的態度和對你實在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她歎了一口氣,繼續道:「陛下根本就不愛我家小姐!他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她,在訂婚宴上,他那讓人猜不透心思的臉龐沒有喜怒,對自己未來妻子的長相也沒有興趣,只是拚命地和大臣們討論建設和開路的問題。但是自從你出現後,他的眼睛跟著你轉,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也會有一堆奇怪的表情。相信我,我還發現每當他看著你時,眼睛都著火了。」
「安提,那是你胡思亂想!」她何嘗不知道吉爾辛吉常常偷偷打量她,但她就是不想讓兩人之間的感覺變得太複雜。灰姑娘的故事永遠都是童話,她從不會作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不,我看得可清楚了!我才四十歲,還沒到頭昏眼花的地步。」
「是嗎?」靜羽這才瞭解,安提也是個愛叨念的管家婆。
「當然,陛下從沒有主動接近過我家小姐,但你看看,他會牽你的手,與你並肩走在一起,甚至還會抱你進房間、幫你換衣服……」
「夠了!安提!」她有些臉紅地制止安提再說下去。天啊!安提連這些也知道!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陛下喜歡上你了,對不對?」
「那又如何?我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安提,你說,一個國王和一個以做保鏢為職業的女人,會有結果嗎?太可笑了!」靜羽輕蔑地笑了笑。
「原來你是因為害怕才會頂撞陛下。」安提瞭然地點點頭。
「害怕?頂撞?你在說什麼?」她兩手一攤,轉過身去。
「要不是害怕丟了心,你幹嘛要避開陛下,或是假裝恭謹順從、冷淡疏遠,把氣氛弄得這麼僵?」
丟了心?是嗎?她在害怕嗎?是害怕吉爾辛吉迷惑她,還是怕自己把持不住,而終究落個心碎的下場?
「我是個很實際的人,也從不去做注定失敗的事,這是我的原則。我沒有故意要把氣氛弄僵,而我認為和陛下保持主雇的關係,才能讓我在英國之行結束後,走得沒有牽掛。」
「什麼?你不跟我們回布斯坦?」安提吃驚地道。
「當然。」
「為什麼?我以為你會跟陛下一起回布斯坦。」
「我沒有必要再跟去。任務到明天就結束,我後天就要回日本了。」靜羽說得斬釘截鐵。
「可是……」安提有種預感,他們的王不會輕易放走這個女孩的。
「雖然我莫名其妙地被捲入這場荒謬的遊戲,但我很高興能認識你和伊美塔克。」靜羽笑著擁住安提的肩,親密地拍了拍。
那次和安提的對話,讓靜羽知道布斯坦國王身邊的人是如何看待她和吉爾辛吉,他們都以為他們的國王看上她了!
怎麼可能?她無力地自嘲一番。她並不是那種會被一國之君一眼看上,然後共度春宵,再金屋藏嬌的美艷女人;她太冷又太烈,似溫馴卻有利爪,這種多面化的中性女人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敬而遠之才對。吉爾辛吉會對她有興趣,可能是一時興起的好奇,就像看到一隻長相奇特的貓,忍不住逗弄一番,沒有其他動機。她要是為了他這種「隨興」的心態而失陷了心,那才叫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