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發現了,少女見此絕美之景致,驚歎不已,一時興起即為它取了個別名,自此『
夢幻之林』成了他們三人的秘密花園,他們在此嬉鬧、在此追逐……隨著時間的流
逝!寒來暑往,日月如梭,一晃幾年過去了,他們已不是當年無憂的少年少女了,
一段欲理還亂的情結作弄了他們!少女愛上了長她三歲的義兄,而另一人竟也同時
喜歡上小他兩載的女孩──」
「但她後來卻成了你的妻?」天兒直覺地問道。
「不錯,但這卻是她報復的開始!」
報復?「為什麼?她與你有何血海深仇?否則豈能很心的下此毒手?」天兒想
起他胸前致命的傷口,趁這男人主動談起他妻子的同時,她迫切的急欲瞭解事情的
來龍去脈。
西門少昊沉默了。他睜開眼,默然凝視遠方不語,握拳的手泛白了。
「她恨我!」片刻後,他才吐出這麼一句,字句裡卻有著濃厚的悲哀。「在一
次戰役中,我……失手錯殺了我親如兄長的朋友,她深愛的男人丁劍宇。但,該死
的!天曉得要不是當時突地衝出一隻野豬,嚇偏了我手中的箭,丁大哥他也不會
」這過失是他心中、永遠無法平復的陰霾,無法彌補的遺憾!這幾年來,一直啃
噬著他深感罪惡的心。天知道!當他帶回了大哥的屍體,她悲痛的朝自己大吼:「
為什麼不是你!」時,他的一顆心幾乎碎了!他多希望當時躺在地上的是自己,而
不是丁大哥啊!
記起向晚芸當時憎恨的眼神,西門少昊眼底的痛更深了!他厚實的掌心已讓嵌
入的指印出一道道血痕。
黑眸裡那抹深切的自責,幾乎扭痛了天兒的整個心。但她更不明白的是,既然
恨他,為何願嫁他為妻?「為什麼?既然根你,為什麼她還願意成為你的妻子?」
是啊!為什麼?當時他就是這樣問自己的,但他卻天真的讓「她相信自己的解
釋了」的這個理由所說服。他以為自己心中那份強烈的情感,足以淡化她的悲傷,
然而,事實卻不然!在她的潛意識裡,她總認為是他故意藉機殺死丁大哥的,因為
她知道他也愛她。為此,她答應他的求婚,展開她報復的第一步──
「在『西丘之城』,宮主之位是不傳外人的,統治者非得血統純正的繼承者。
而她明瞭這點,所以,她打算由我身上得到一位足以讓她名正言順、呼風喚雨的子
嗣,再伺機除掉我──」
回憶的痛苦使得他臉上的線條緊繃,下顎抽動。「當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
卻已無法再忍受與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同床共枕了!某晚,她買通一名殺手,將他藏
於房內……我胸前這道痕就是拜他所賜。當時若不是冷護法有要事前來求見,發覺
有異,我這條命早上黃泉路了——;可她並不因此而稱心,她見自己的計謀無法得
逞,她發狂了!她大笑地指稱她懷的孩子不是我的骨肉,她想激怒我,讓我一怒之
下失手殺了她,殺了我自己的孩子。但我不信啊!縱使她所懷的是他人的骨肉,我
也會試著接納他的!畢竟這一切的過錯皆是因我而起,是我讓她變成這樣一個人的
,是我的過失──」
天兒想求他停止,因為他臉上的表情是這樣悲哀、痛苦,但緊縮的喉嚨令她擠
不出一絲聲響。
「可是,她最終還是報復了我——她好狠!她狠心的帶著懷著的骨肉跳下萬丈
深谷,替我再度加上一條我無法承受的罪名啊──」想到他那來不及出世的孩子,
西門少昊的黑眸蒙上了一層霧氣,他淌血的、心就像撒了鹽巴般刺痛。
天啊——在他高傲狂妄的外表下,竟是承受著這樣的苦!向晚芸怎能如此狠心
對待這麼一位深愛她的男人?這份情感是自己目前多麼渴望盼到的啊!她怎能如此
踐踏它呢!
天兒的心扭痛了,她低呼地摀住自己顫動的雙唇,眼眶內打轉的淚水禁不住滑
落了兩頰。
溫熱的淚水敲醒了沉溺在悲傷回憶裡的西門少昊。摸著滴落在他額上的淚珠,
他抬眼望著上頭那張絕俗容顏她讓自己衝動的帶她來這片他急欲擺脫掉的陰影,她
讓自己有勇氣再次面對回憶,她讓自己可以平心談論那位自己曾一度深愛的女人!
為什麼?
自嘲的笑意出現在他的唇角,他又是那位狂妄不羈的西門少昊了。「不必以那
種眼光看待我,我已『無心』去領受它,所以,收起你多餘的憐憫吧!」他不需要
她的同情!西門少昊以木然的語氣結尾。
「不!」禁不住內心氾濫的情感,天兒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似乎想藉此撫平
地心中的傷痛。「你的心是溫暖的,別將它封閉了,別因她而抹殺了你愛人的權利
……」
頰上溫熱的小手令西門少昊冷硬的心房猛地震動。他怔住了,梨花帶淚的容顏
訴盡赤裸裸的真情,他冰封的、心就像被人給猛擊了一下。
可以嗎?他可以嗎?厚實的掌不覺地覆上她傳遞著溫暖情意的小手。
* * *
在「玉香坊」一隅的閨房裡,一幅繪著百花的薄紗屏風靜佇在中間,屏風的後
頭有張大床,床沿帳幕垂落,透過紗帳隱約可瞧出兩道交頭接耳的身影,交談的聲
音由帳裡細細地傳出……
「明兒個午時,趁他不在宮裡,我讓丫頭引她到後花園的假山旁,然後你只要
別讓我再有機會瞧見她,她就任憑你處置!這是約定的半數,事成之後,你再來取
回另一半——」
盯著眼前那箱亮晶晶的銀兩——粗獷黝黑的面孔不禁揚起一抹陰森的笑意。哼
!你等著了吧!男人粗壯的手撫上了他被利刃劃過的左眼,完好無缺的右眼閃爍出
狠毒的殺意。
此刻,帳裡的一男一女可說是各懷鬼胎。
* * *
「席姑娘!請留步。」
輕盈的步子打住了。天兒轉身望著喚住自己的丫環。「小翠,何事?」
「鈺兒小姐請席姑娘同往後花園的小軒品茗。」小翠甜美的臉蛋帶著純真的笑
容。
鈺兒?可自己剛才才從她那兒離開,怎麼這會——唉,算了!這丫頭總是不按
部出招
「嗯,小翠帶路吧!」
「請隨我來,席姑娘。」
天兒不疑有它,她輕挪身子跟在小翠身後!全然沒注意到一抹詭譎之色閃過小
翠的眼。
咦?那不是小翠和席姑娘嗎?來到前院的丫環小鳳,瞧見正走向長廊另一頭的
身影,她禁不住納悶地蹙起眉頭。
一個時辰後——
「席姑娘,席姑娘你在哪裡呀?席姑娘……」一陣陣呼喚聲幾乎傳遍整座「琉
璃宮」,宮裡瞬間一片鬧烘烘的。
席姑娘不見了!這下可使眾人們急得加熱鍋上的螞蟻,要是她有什麼閃失,他
們可受不起主子的怒威啊!而最感到驚恐的莫過於被派來服侍席姑娘的丫鬢若月。
她此刻已哭腫了一雙眼,惶恐的心根本想也不敢想,在主子發現因自己的失職而導
致席姑娘失綜,她——若月無法想像了!豆粒大的淚珠簌簌地滑下她蒼白的臉。
就連西門少鈺皆沒有把握如何面對兄長的質問。對於大哥的怒氣,她向來是避
之唯恐不及的,如今天兒姐姐失蹤了,大哥地──
晚膳前,西門少昊回宮了。當他獲知天兒失蹤,他頓時猶如發狂的狂獅般。
「她在哪裡?」語氣森冷,醞釀著風暴即將來臨的氣息。
紅了眼的地,凝望默不出聲、個個垂首的眾人。他們的沉默令西門少昊額上的
青筋忽隱忽現。他收緊手掌猛地一揮,「該死的!誰告訴我她是逃了,還是──」
一旁的桌几被他一拳拍得支離破碎。
西門少昊的心幾乎糾結成一團!他寧願猜想她是逃離了自己,也不願她有何意
外發生。
「少主!」左護法東方上智在此時匆忙而入。「我在東側的屋簷發現了這個。
」他將綁著字條的飛鏢遞給首位上的主子。
取下飛鏢上的字條,西門少昊攤開它,喃念:「欲見她最後一面,明天午時整
,只身前來『巖湖』,遲,則見屍!」
「少主?」西門少昊陰暗不定的臉更加冰冷深沉了,一旁的冷藏笑忍不住開口
地探問道。
西門少昊不語。他將被自己揉成一團的字條遞過去,炯炯如炬的黑眸射出兩道
足以致命的鋒芒。
「少主這──」
「明天我隻身赴約,你們誰也別跟!」他斬釘截鐵的道,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
他會讓「他」後悔的!他發誓!
* * *
翌日午時,巖湖。
在湖畔右側的一棵大樹上,天兒雙手被縛地捆綁在粗幹上。
美麗的臉蛋顯然因昨晚沒睡好而帶抹深深的倦意。瞪著前方將自己擊昏帶至此
的男人,天兒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該死!你這混蛋,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