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待我?快放了我!」
對於她的叫罵!男人猙獰的臉緩緩地轉向被自己綁在樹上的嬌顏女子,拍拍地
面上的草皮,他起身走向她。
「不錯,你和我是無冤無仇,可『他』和我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兄弟們
的血債得他來還,還有我這眼──」
一手按著自己殘缺的左眼,千里聿皇積壓已久的憤恨之火更徹了。突地,一抹
陰險的微笑浮現在他漲紅的面孔上,他抬起那張絕俗的容顏。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當他誤觸腳下機關,雙箭齊發,你說——他
是奮不顧身的替你擋下那一箭而漠視身後致命的危機,還是捨你而明哲保身?」
由他話中之意,天兒大略可猜想得知,將自己擄獲至此的男人是誰,他是千里
聿皇,西門少昊屢尋不著的男人。
天兒惶恐地道:「你在等西門少昊?」
「不錯。」
「他不會來的。」她咬住下唇,狠狠的刺著他,內心的驚恐讓她刷白了臉。不
!祈求老天,別讓他來啊!
「會的,他會為他心愛的女人而倘血的!」千里聿皇胸有成竹地一笑。抬頭望
了日正當中的天際一眼,他鬆開手,由腰際抽出一白布條。
「相聚的時刻終於來臨了!記得給他一記久別重逢的笑容啊!哈……哈……」
封住她的口,千里聿皇丟下不捨的一眼——可惜啊!自己無福消受這絕艷脫俗的美
人。取來置於一旁鮮紅的兔血,他嘴角微勾,將觸目的液體往天兒胸前潑去──瞧
見這景象,那男人會發狂的!千里聿皇擰笑地一個縱身,消失在林子的一頭。
時間已過了半刻鐘,火紅的太陽此刻正掛在天兒的頭頂。前往巖湖的路徑只有
一處,就是她面前這條讓千里聿皇設下機關的小徑。
這段期間,天兒兩眼從未自小徑上移去,心裡駭極了西門少昊會出現在她眼前
。
她使力地扭動背後讓粗繩給狠狠紮緊的手腕,繩身粗糙的表面磨破了她柔細白
嫩的肌膚,泛起陣陣血絲。但天兒仍舊不曾停歇,只要能讓他無恙,就算要了她的
命,她也心甘情願!
緊系的繩索在她的努力下有絲鬆動了!一抹雀躍之色躍進她晶瑩的眼,她更加
使勁的扭動雙手,刺痛感令她咬白了唇,擰著眉。
就在天兒暗自竊喜的同時,由翠綠的林子內隱約傳來輕微的動靜。
天兒心驚地瞪著前方,不消片刻,由林內揚起了急切的馬蹄聲。
不──天兒知道是他,她的內心止不住害怕地吶喊,她背後雙手的動作加大了
。
她得趕快,否則——該死!該死的東西!天兒費盡全力地扯動手腕,殷紅的血
絲一滴滴地緩緩飄落在灰色的泥地上,可是腕上的痛楚仍掩蓋不了她心中的恐慌─
─天兒的眼角已急出了淚水。
果決迅速的馬蹄聲猛地打住!高壯碩大的黑駒如風般出現在小徑的前端。
不!別過來啊!瞪著已躍下馬背的男人,天兒搖頭驚恐的大吼,然嘴上的布條
卻讓她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天殺的!他們怎能讓他獨自前來?不!求求你別再走近,危險啊!
望著西門少昊逐漸接近的身影,她恐懼的臉有絲絕望。無法出聲示警的天兒,
使勁地搖動腦袋,要眼前的男人別再接近,扭動的手是更加使力。
但,一心只在乎她安危的西門少昊可顧不了這麼多。雖然眼前的這一切平靜太
異常,可是,當他瞧見自己掛念擔憂整晚的人兒就在面前,而她胸前還血跡斑斑的
嚇人,他防犯的心、警戒的步子不禁亂了─
刷白臉的西門少昊,握劍的手青筋浮現在他抓白的手背上,怖滿紅絲的炯目雖
戒備地探向四方,一顆心卻已扭緊,別讓她出事啊!
天兒衣襟上那片怵目驚心的血紅,幾乎讓西門少昊肝瞻欲裂,狂亂的他,不禁
加快步子。
喔——不,老天再給我一點時間!天兒的一手已掙脫,只剩另一手了,且只差
分毫就可以——
「咻!」驚心的聲響倏地在寧靜的翠林猛地揚起——當西門少昊發覺腳下有異
時,已來不及了!
「不」由眼角他瞥見一道黑影筆直地衝向被縛的身子。西門少昊大吼地縱身上
前,握劍的手臂迅速地揚起!深怕會來不及替她擋下那要命的一箭,而他自己根本
無心理會身後急射而來的利器。
「不」幾乎同時,天兒嘶喊地掙脫了繩索!她纖細的身子不假思索地迎身衝向
前,撞開了西門少昊,替他擋下了背後要命的一箭。
「……天兒?」在明瞭發生了什麼事後,西門少昊踩著晃動的步子,走向躺在
地面一身是血的身子。
「天兒?」瞪著天兒左胸前那支鋒銳的利箭,西門少昊臉上一片慘綠,他不敢
置信地?跪坐在她身旁,結實的臂木然地抱起天兒淌血的身子。
她……她死了嗎?「不——」野獸般淒厲的悲嘯聲倏地傳遍整個翠林。
而在鹽湖的一隅——
「哼!真他媽的掃興!都是那不要命的賤人!就暫且讓你多活幾天吧,哼!」
千里聿皇陰狠的目光掃了地面的人一眼,腳下一蹬,縱身消失在林間。
打算回「玉香坊」取回自己應得的另一半酬金的千里聿皇,絕對料想不到此去
是段不歸路。因為藉由小鳳的指証與小翠的招供,東方上智與冷藏笑早率領「煞門
」精英數十名埋伏在「玉香坊」,等候他──千里聿皇自投羅網。
* * *
「該死!你想幹什麼!!」「瑾宮」內驀地一聲雷吼,又是一位無辜的大夫被
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給甩出寢宮大門檻──這已是第二位了。
直到第三位大夫被召進房內,在他幾乎也慘遭同樣命運的同時,一旁的東方輔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提著膽上前,「少主!若不盡速讓大夫將箭取出,席姑娘恐
會因失血過多而有生命之憂。」唉!那尚御大夫此刻要是在宮裡就好了。
西門少昊怖滿血絲的眼望著床鋪上昏迷的人兒,她左肩斷斷續續湧出的鮮血,
幾乎浸濕了雪白的床單,令人看了心驚膽跳。
鐵灰的臉色又是一陣蒼白,西門少昊轉身瞪向杵在一旁,躊躇不敢上前的中年
男子。
「過來─」
嚇人的喝令聲,讓手持薄刀的男人驚跳地圓睜雙眼。「呃——是——」他唯唯
諾諾地應允上前,然後一雙巨掌猛地揪起他的衣襟,此刻他驚恐的眼和狂怒的黑眸
平視了。
在他幾乎要認為巨爪的主人就要將自己顫抖的身子給甩出窗外之際,扼著頸項
的力量放鬆了,他微顫的雙腿終於觸及地面。
西門少昊欲置人於死地的寒眸盯著他。「你最好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刀取出它,
否則──她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人頭落地!懂嗎?」
冰冷的語氣含有十足的殺意,讓一臉懼駭的大夫頓時全身猶如覆上一層寒霜而
輕顫。他僵硬地點頭,握刀的手止不住地顫動著。
望著大夫又駭又懼的神情,東方輔知道留主子在此只會礙手礙腳罷了。
「走吧!少主,現在能做的只有向上天禱告。」東方輔將這位瀕臨崩潰的男人
,帶離刷白臉、冒著冷汗的大夫身旁。
* * *
雷聲轟隆轟隆的迴蕩在「琉璃宮」的里外。「琰宮」的一隅,西門少昊倚在他
的大椅中,手捧著酒杯,卻滴酒未沾。他只是失神地凝望著窗外,閃電劃亮黑暗的
天空。
少主,席姑娘已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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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弱的身子,有足夠的力量來保住他們的孩子……「他們」!是的,他一顆孤絕冰
封的心已在不知不覺中,讓那張冷傲帶倔的容顏給寸寸融化了!他只是刻意逃避、
沒有勇氣去承認它而已
他愛她!他愛那懷有他骨肉的小女人啊!「發現」的喜悅,令西門少昊唇角微
勾。頃刻間,他決定自己不再有所遲疑了,等她醒來,他要對她表白,說出自己的
情意,而這一切得等到她醒來。
天啊!求求你讓她平安無事。想到她浴血的身子,一聲哽咽由他唇際吐出,西
門少昊掩面低泣了……
尾聲
「嘎?」床鋪上半坐的人兒圓睜美眸,無法置信自己親耳所聽到的。「妻子─
─」瞧她一臉震驚、愕然的表情,掛在性感唇角的那抹笑意更深了。
「我要你快快養好身子,準備當我美麗的小妻子。來——」西門少昊舀起碗裡
的熱粥,吹涼它,遞向驚愕得不需再要她張口的紅唇。
吞下嘴裡的食物,天兒怔愣的瞪著眼前讓她又愛又怨的俊挺面容,她不太確定
地低喃:「不……不可能的,我一定是聽錯了!他不可能」
「傻瓜!你沒聽錯!」西門少昊兩手輕柔地扣住天兒搖晃的臉蛋。撥開她頰邊
的青絲,他溫柔地低語:「我要你當我的妻子,這輩子只能對我笑,為我哭,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