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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念眉

  「想」這個字,必須用在至少兩個月不見的前提下。

  就像每回他出遠門護鏢,一去就是兩三個月,她侍在家裡沒人可以陪著拌嘴,只能不時巴望他趕快回來……這種情緒才叫想念!

  不過他喝酒的動作還真沉穩,一杯又一杯,是看不出酒量好壞的那一種。

  「不說嗎?」楚御邪魅一笑,端著酒杯湊向她的唇,「陪我喝一杯吧。」

  他沒有預警地將手往下移,翻起她的裙裾。

  「嗯……楚少主,嗯哼……」

  夢翾向來逃不出他高段的愛撫技巧,不禁逸出呻吟,柔荑無力的抓住他執著酒杯的手腕,尋求支撐。卻因激情醱酵,動作激動了許多,不意撞開了酒杯,便沿著他的胸膛跌落。

  「啊||」情慾倏地消褪,夢翾不安的叫出聲。

  「膲你,我好意服侍你喝酒,你怎麼潑得我一身酒液?」楚御故意怨怪。

  「楚少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忙不迭的賠不是。

  他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粗獷的外貌下有一顆精明的心,教人不由自主的懼怕。

  「不行,我得好好懲罰你才行。」他曖昧的對她眨眨眼。

  「是……夢翾任憑楚少主處置。」明瞭他口中的懲罰指的是什麼,夢翾鬆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

  芷馡看不懂,更不明白。

  那個女人是傻了,是不?不過不注意而灑了他一點點酒,是他自己端著酒在她面前搖晃的,又不是她的錯,怎能怪她,她幹嘛將責任攬上身?

  真是笨死了,她根本用不著接受他的懲罰!

  她真的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花樣,不過是喝個酒罷了,需要嗯嗯啊啊的叫個不停嗎?她曾經躲在廚房偷喝過酒,就沒這個樣子!

  還有,楚御那是什麼眼神,為什麼他看那個女人的眼神和平常看她的不一樣?

  瞇瞇眼,看起來似乎很詭異……好奇怪!

  「很好……」楚御邪氣一笑,一手來回愛撫她豐盈的雙峰,濕熱的吻攻佔她已張口迎接的舌蕾。

  「哦……嗯哼||好舒服……就是那兒……楚少主,再用力一點捏我……」

  隨著房內一波波淫蕩的聲音傳來,樹上的人兒並沒有隨波蕩漾,她震愕在樹上,兩眼發直。

  他們在幹什麼?

  楚御怎麼可以咬她的嘴,難道他想吃了她的嘴不成?

  天啊,他還吸她的舌頭,他是不是想咬斷她的舌頭,讓他以後再也不能說話?

  好可惡!

  似乎也想感受一下那種疼痛程度,芷馡下意識的也試著咬自己的唇瓣,捲起舌頭來自己用力吸……不會很痛啊,為什麼那個女人會叫成那樣?

  還是因為楚御的力氣比較大,咬得很用力,所以比較痛?

  她看不出那個女人究竟是痛苦還是怎樣,她扣得楚御的頭很緊,應該是痛吧?

  可是若痛,就要推開他,為何還一直拉他靠近?

  她有被虐待狂啊?

  等了好一會兒,見他們還不分開,那個女人甚至愈叫愈大聲,身子還不斷的抽搐抬高……不知桌巾底下已經春潮洶湧的芷馡,從頭到尾像在看一出莫名其妙的鬧劇。

  須臾間,她看到女人嚥了口口水,霍地,她驚愕的張嘴||不會吧,楚御還要罰她吞下他的唾液!?

  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不可以!」義氣一時凜然成束,她自喉頭送出尖叫,急著想去搭救那個愚笨女人,卻糊塗得忘了自己此刻正半吊在樹上,激動得爬起身,不料卻踩了一個空||「啊||」芷馡硬生生的摔了一戳,幸好她夠機靈,及時攀住另一段樹枝,保住了小命。

  不過這已經夠她怕的了,往底下望夫,她才知道自己竟逞了匹夫之勇,爬了這麼高上來。

  好奇心真的會殺死貓,她終於信了!

  「什麼聲音?」幾乎是同時間,一聽到聲音,楚御立刻推開已偎黏在他身上的女人。

  「哪有什麼聲音?楚少主想多了……快,我們繼續吧……」夢翾慾求不滿的撲靠在他胸前,主動的湊上紅唇。

  楚御心不在焉地摟著她,任由她吻著自己。

  也對,他是哪條神經接錯了,這裡是妓院,那個小災星怎可能出現在此?

  隱約中聽到有東西裂開的聲音,芷馡極度惶恐的緩慢抬眼往上一望。

  「啊||」

  她這才察覺自己在驚慌之下,抓著的救命樹枝竟瘦得不成樣。

  「救命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放聲大叫。

  心念才落下,立時又傳來這道求救聲浪,楚御確信不是自己幻聽,毫不憐香惜玉的甩下懷裡的柔軟嬌軀,衝至窗前。

  起初,他是先看到沒有風卻搖晃得亂七八糟的樹葉,然後往下一看||「阮芷馡,你在幹什麼!?」他發出如雷貫耳的吼叫。

  那個該侍在山莊裡,賴著爹娘撒嬌的女人,此刻竟然雙手鉤在妓院外的樹枝上,兩腳無助地亂踢!

  「你還敢說,都是你害的啦!」芷馡氣不過地怒罵著他的不是。

  都嘛是他挑起她的好奇心,否則她怎麼會閒著沒事跑來爬樹;又為了救那個被他咬得神經失常的女人,失足跌得這般狼狽……說來說去,總歸一句話,「都是你的錯!」

  「我又哪兒得罪你了?」楚御將窗子推得更開,「你是猴子投胎轉世的嗎?」

  她喜歡爬樹的壞習慣,還是沒有改過來!

  還小的時候,她常拉著女僕們玩捉迷藏,直至太陽西沉、天昏地暗了,卻依然沒有人找得到她。每當這時候,女僕只能哭著來找他幫忙,因為怕她出意外會遭疼她入心的爹娘處罰。

  而他找她向來不費吹灰之力,因為沒有女孩像她這樣好動、如此鬼靈精怪,她算準沒有人會爬樹找她,所以,就安心的掛在樹上睡大頭覺,殊不知整個山莊的傭僕已經為了尋她弄得人仰馬翻了!

  她從來就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麼寫,鬆懈地歇靠在樹葉濃密的枝幹上睡覺,一點也不怕會翻身跌落……屢次找到她,望著她睡得香甜的小臉,他總是哭笑不得。

  「我屬雞!」沒聽出他的譏嘲,芷馡糾正道。「快救我下去,樹枝快斷了!」

  「你蕩過來啊,我會接住你的。」

  芷馡看著他,衡量這個可能性,只是他按著出口的補充話語,教她宛如被兜頭淋了一身冰水,再也不敢抱著任何信心。

  「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失手。」

  楚御存心要蓄滿她的恐懼感,他就是要她記取這次的教訓,日後學著溫馴些||是表裡如一、人前人後一個樣的溫馴。

  「你到底要不要救我?」樹枝分家的撕裂聲一再折磨著芷馡的耳膜,她都快嚇哭了。「我要告訴爹娘……」

  「去說啊,我就說你丟盡雲河山莊的臉了。」山莊的樹爬不夠,居然跑到市集來爬了!

  「你不是像猴子一樣身手俐落嗎,那何不表演一下?」他諷笑道,眼中卻滿是憂心。

  「人家屬雞,不屬猴!」芷馡的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了,怯抖的聲帶震盪出幾個音節。

  樹下圍觀的男女老幼議論紛紛,大家都識得雲河山莊的少莊主,只是沒人曉得這個斗膽和他對罵的嬌美小丫頭是何方神聖?所有人都在心裡替她冒著冷汗。

  「現在倒是記得清楚了,爬樹以前怎麼不先想想雞不在樹上築巢?」

  「猴子也不在樹上築巢啊!」她心直口快也回了一句。

  楚御一時啞口無言,氣惱地道:「你還敢耍嘴皮子?」都什麼時候了,她還不肯向他低頭,「有膽子上去,就自己下來!」

  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女人,她雖年輕,卻聰明的能以輕鬆的語句來回侃他。

  「我如果敢,就不用靠你了!你再不救我,我一定要告訴娘說你欺負我,讓你被罵得臭頭!」

  「好啊,若是你能活著回去告狀的話。」楚御擺出一臉的幸災樂禍,視線卻緊緊她攫住那脆弱的枝椏。

  「你快一點啦,我的手好酸……」芷馡的表情已顯露出疲累。

  「求我啊!只要你求一聲,我就救你。」

  從她住進山莊後,因為被捧在眾人手心疼寵,想要什麼東西應有盡有,要是那樣東西只有他有,她就端出爹娘來壓他,因此他一直被她吃得死死的,更讓他無法無天的跳到他頭上撒野,這回終於逮住她了,說什麼也不放過。

  「來不及了……啊||」突地,她的雙手再也沒有力氣,刷地一聲,直直的往下墜去。

  說時遲那時快,二樓窗口的那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躍了出來,不偏不倚地拎住她。

  ***

  一確定自己還活著,站穩身子後,芷馡立刻洩憤似的捶打著楚御的前胸,力道毫不客氣。

  「討厭!你嚇死我了……討厭……」揮去臉上的眼淚,她餘悸猶存的披掛在他身上。

  楚御可不希望雲河山莊在地方上的美譽讓他破壞殆盡,旋即像拎小雞一般,迅捷她將她帶離好事者的視線範圍。

  「你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她的行徑沒人管教得了,更加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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