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也被騙了啊!」韓渥的心也滿是不甘,因為他也是被騙的一個。
「小姐是聽了雀兒的話,派你們出去找自個兒的老婆。」韋莊摸著鼻子,先替自己的愛妻認罪。
「雀兒…」織羅以殺人的眼光掃向那個害苦他的主使人。
「大笨牛,上當了吧?」又騙到了一個,楚雀得意洋洋地嘲笑他。
「大師兄,我這次一定要找你老婆算帳,她太過分了。」織羅撩起袖子,決定新仇舊恨一併找這個女人算。
「你敢碰我孩子的娘你就慘了。」韋莊把愛妻摟在懷裡,冷冷地擺董張凶臉把他惡狠狠的眼神瞪回去。
「嘿嘿,打不到。」靠在四師兄弟裡武功最強的韋莊的懷裡,楚雀才不怕他。
「可惡,你每次都拿你老公當靠山!」織羅氣炸了,連城忙不迭地拍著他的胸膛安撫著。
「織師兄,記得我們跟她打的那個賭嗎?」看他們兩個恩愛的模樣,韓渥壞心眼地提醒他那個約定。
「你去倒立繞城了?」要命,提這個分明是要他履行約定。
「我繞了,只剩你還沒有。」他已經出過糗了,可是還有一個人還沒在城民面前丟臉。
「又有笑話可以看了。」關弄玉上回看過自己老公像傻瓜一樣,學猴子倒立繞著城走一圈,興奮得等不及要再看一次笑話。
「我看,今幾個天氣很好。」楚雀看著外頭普照的陽光,有意無意地提示著。
「我會叫城民們在城邊占好位置,準備看你出糗。」韋莊朝身後的手下拍拍手,立刻叫他們去通知所有城民。
「你們何時起變得這麼團結?」一群沒心肝的家人,就已不得他出去丟臉。
「不要找借口,馬上去繞!」他們四個齊聲命令。
在那四個人興奮地定出暮霜堂後,連城很抱歉地對全身僵硬的織羅致歉。
「織羅,對不起,又連累你了。」她不知道他娶老婆會讓他這麼丟臉。
「我被你連累慣了,何況要娶老婆,總要付出一點代價。」織羅垂首長歎。
「我說過我很值錢,這代價很大是不是?」她摟著他的頸子,笑靨如花地問著。
「貴死了,我會被隱城的所有人笑上好幾年。」把全城的人都叫去看,這下他堂主的面子肯定是沒了。
「你想要換妻子嗎?現在還來得及。」不想繞就別要她這個妻子,不讓他付一點代價他怎麼會知道她多珍貴?
「不換!我懶得再去搶一個。」換?他抬一個就夠麻煩了,再搶一個他會煩死。
「織羅,不是你搶我,一開始就是我擺明了硬要當你的妻子,是我搶了你。」她搖著頭,凝肅地對他說明是誰搶了誰。 「真正遇上土匪的人是我?」他一直以為在當土匪的人是他,而今天才恍然大悟。
「你被我搶了這麼久,你還不知道?」她眨著水靈的眼眸,對他微笑。
「女土匪……我的下半輩子被你搶了!」
第十章
有著四個師兄弟裡最上乘輕功的飛離,剛與妻子鳳秋水自江南回來,在帶妻子先回芙蓉閣休息後,便以輕功直飛熱鬧滾滾的城邊。
「累不累?」他表情像塊冰似的,看著織羅兩手力抵抗著地心引力,舉高雙腳,一手一步地繞著城向前邁進。
「飛師兄?你回來了?」看到那一襲眼熟的素色罩衫,織羅忙裡分心地偏頭看向那個聲音和表情都冷冷的飛離。
「你也上了崔兒的當,笨笨地在繞城?」他環著胸,在織羅的身旁邊走邊問。
「我還剩一點,就快繞完了。」滿頭汗水的織羅,咬緊牙關看前方不遠的終點站。
聽著那些加油吶喊聲,以及一些想笑又不敢大笑的聲音,飛離覺得有這個不成材的師弟,實乃生平一大恥辱。
「那些城民恥笑你也快恥笑完了。」他譏諷地指一旁為爭睹暮霜堂堂生出糗,而圍成人牆的壯觀人群。
被人用轎子抬著,亦步亦趨跟在織羅近處的連城,在看他倒立這麼久後,忍不住喊停轎子想下轎。
「織羅……」他出糗是沒關係,可是太陽這麼大,而這座城的規模很大,城牆不知綿延了幾公里,他一直倒立著走,她很擔心他的身子是否受得了。
「連城,你別下來!」織羅眼尖看見她的舉動,在她的腳快沾地前喊住了她想下轎的動作。
「可是你……」她的話尚未說完,飛離身影一閃,就將手裡的扇子擋在她差點踩到土地的腳上,輕輕地把她的腳放回轎子裡。
「他的身子硬朗得很,可以繞城十圈八圈都不成問題,累不死也累不壞他,而你則不該在這裡陪他曬太陽。」他擋在她想下轎的身子前,而後再回頭看了那個身子比牛還壯的織羅一眼。
「謝謝你,我沒事。」她看著眼前這個身手不凡、氣宇軒昂的男子,表情雖然冷漠,但他手裡拿的扇子似有意無意地在眷她煽風,為她帶來一陣陣清涼。
「來人,送堂主夫人回堂!」飛離收回扇子,看這轎子沒個遮頂避日的設備,揚起手對身後的手下交代。
轎子馬上在他的命令下一轉,就要回頭,但她急急地對這個下令的男人大喊。
「我不走,我要陪他!」織羅是因她而來繞城的,不陪著他,她心裡會很內疚。
「為堂主夫人遮日。」飛離冷眼看她一會兒,又改了一道命令,並且將扇子扔給手下。
「是。」立刻有人在轎子頂覆上一層輕軟的布料為她遮日,接過扇子的手下,也攤開扇子為她扇風解熱。
「謝謝。」她愣愣地看著這個表情冷酷、行為卻溫柔的男人。
「自家人,不必謝。」他沒表情地回應她。
「自家人?你是……」織羅的師兄之一嗎?她已經看過韋莊和韓渥,那這個應該是排老二的師兄。
「織羅的二師兄,飛離。」他的雙眼緊盯著織羅的動作,漫不經心地對她報上他的身份、姓名。
飛離?就是織羅一路上老在叨念那個師兄?很專制的那個?
「你是飛師兄?管他管得很嚴的人?」怎麼他們師兄弟的長相都和織羅不同?每個的塊頭都沒織羅的那麼壯。
「他這麼告訴你?」他挑高了眉問。
「對。」她覺得他的表情都是一個樣,變也沒變,以為他沒在生氣,所以很誠實他說出實話。
飛離再說出口的話,就完全出於連城的意料之外。
「很好,他死定了。」說他專制?八成是太久沒被他毒害了。
連城怔愕地看著這個變臉快得像翻書的男人,而不知死活的織羅正興匆匆朝他們跑來。
「連城,我繞完了!」織羅完全忽略了他的師兄,眼底只有連城,他漾著笑臉討好地站在她面前邀功。
「辛苦你了。」她拿出手巾,輕拭著他滿臉的汗水。
「織羅,我聽了你對我的批評,聽說,我管你管得很嚴?」飛離在連城為織羅擦完汗水後,揪著織羅的耳朵冷聲問。
「那個……我說的是實話嘛……」平時說話嗓門特大的織羅,在飛離的面前,音量小得像只小貓。
連城開了眼界,對這個能制得了織羅大嗓門的飛離崇敬不已。
「織師兄,多虧你,我收了不少觀賞你出糗的門票。」韓渥提著兩袋沉重的銀兩,愉快地向織羅展示不用本錢就能做生意的成果,而後頭的韋莊和楚雀手上也各拿了幾袋。
「你拿我做生意?」他在出糗,他師弟卻利用他開舖子?
「是我老婆的主意。」韓渥兩手一推,把責任推給那個在數殘數得很痛快的主謀關弄玉。
「啊!」正要生氣的織羅,忽然捧著頭大叫。
「你叫什麼?」飛離飛快地往他頭上敲上一下,制止住他吵死人的叫聲。
「飛師兄,我好像忘了一件事。」織羅降低了音量,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他。
「有事就快說。」飛離甩甩拳頭,再敲他一下。
「成親。」他低著頭小聲吐出。
「你忘了成親?你不是說連城是你的妻子?」韋莊揪著織羅的煩子,不敢相信他居然連這事也能忘。
「我忘了我們還沒拜堂。」連城又沒叫他拜堂,他剛剛才想到這件重要大事。
「我以為只要揭了紅頭巾就好了嘛,那很重要嗎?」連城覺得他們沒有成親的必要,因為他們除了拜堂之外,什麼事都做了。
「重要!」除了連城外,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大叫。
「織羅,你沒成親,那你去繞什麼城?」韋莊扯緊織羅,眼皮直跳地問這個記性差的師弟。
「我繞完以後才想到。」他木訥地搔著頭,可能是剛才倒立太久,血液都在腦子裡,他才會想到這事。
「笨蛋!」韋莊氣炸地一拳一拳敲著他。
「受不了你。」飛離撇過頭,不再管他的蠢事。
「能笨到這種程度,不簡單。」關弄玉不停鼓掌,表情像發現了什麼大事。
「意料中的事。」楚雀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歎氣。
「我還以為你出城後會有點長進,你繞得真不值。」韓渥沒想到外頭的世界還是無法改善他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