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繞城再成親也可以呀,我再擇日和她成親就是了。」被損了一陣,織羅還是覺得他繞城繞得很值得。
「也對,韓渥,你快幫他挑個日子成親。」韋莊朝韓渥交代。
「大師兄,那不急,城外還有人在等著我們,我們該走了。」韓渥則是指著城外的方向提醒他,還有一件事比較要緊的事未做。
「嗯,活動筋骨的時間到了,你和弄玉先去算一下人數,我和他們隨後到。」韋莊摸摸下巴,倒忘了城外還有一群織羅帶回家的不速之客。
「老公,我可以去嗎?」楚雀興奮地舉手要求參與。
「你回家帶孩子。」個性死板的韋莊,堅決不准愛妻出去冒險,二話不說地叫她回家。
「他們要去哪裡?」織羅看韓渥和關弄玉都施展輕功躍出城外,好動的性子使他也想跟著去。
「飛離,我先送雀兒回堂,你跟織羅說。」韋莊對飛離點個頭,架著想去湊熱鬧的愛妻強行回家。
「飛師兄,大師兄要說什麼?」
「織羅,派人送連城去芙蓉閣,秋水要替她改命。」飛離不客氣地把他拎至連城的身邊,對著他們兩個送上一個大紅包。
「改命?」連城蹩著眉心,從沒聽過命也可以改。
「秋水要改過她的命盤,再利用醫術把她奇特的體質調整過,給秋水徹頭徹尾改過以後,她的雙腳就能跟常人一般沾土踏地,秋水要讓她成為完整的人,不再是半人半魚。」這樣韓渥就不必大興土木換地板,讓這個女人能夠真正使用自己的雙腳。
「小姐願意幫她?」織羅振奮地問。
「你娶妻了,這是秋水送你的禮。」他老婆才一回城,就得做這種耗神的事,都怪這個師弟什麼不娶,偏偏娶個不人不魚的女人回來。
「連城,快,你快去芙蓉閣見小姐。」他匆匆忙忙把連城抱在轎內坐好,臉上掩不住興奮的笑容。
「真的有人能讓我成為人?」她覺得很不真實,像在作夢,低首看著自己中看不中用的雙腳。
「小姐說能就能,她是活神仙,什麼都辦得到。」他連忙叫手下抬轎,吩咐將她送往芙蓉閣。
「你呢?你不跟我去?」連城揮手叫停了抬轎的人,緊拉著織羅的手,不願他離開她的視線。
「他還不能去,我要借他一下,因為我要出城。」飛離在他們兩個後頭口氣不善地開口。
「飛師兄,你又要出城?」帶著老婆去江南玩了兩年多,他不是才剛回來?
「幫你擺平城外那些你惹回來的麻煩。」飛離拉過他一拳揍在他肚上,火氣消了一點後,再把他推還給連城。
「對不起!」把那些人惹回城外,他就知道絕對少不了這頓排頭。
「惹了一堆麻煩回家,還連累所有師兄弟出動,小心一點,回頭我再跟你算帳。」為了織羅搶了人家的新娘,使得其他三位堂主都出去幫他收拾善後,他一定要他搶東西這壞毛病給改過來。
「大師兄已經修理過我了。」他剛回來就被人揍過了,這樣還不能原諒他?
飛離看了滿面擔憂的連城一眼,決定先讓織羅哄哄這個隨時都可能掉淚的女人。
「你們聊聊,我先走,待會兒你跟著來。」他轉身一躍,迅即消失在他們眼前。
「那個飛師兄要懲罰你?」連城摸著他一直被人敲的頭和肚子,眼眶裡含淚不捨地問。
「別被他唬了,他這個人面惡心善,只有一張冰塊臉凍人,他打我只是意思意思做個樣子。」韋莊打他可都是用全力,而飛離每次打他都只有動作狠,力道卻不強,這次在這麼多外人面前算是很為他留面子了。
她忍著淚水撫上他的臉龐。
「痛不痛?」他為她繞城繞得好不辛苦,還前前後後被接了好幾回,她簡直就像他所說的,是個為他帶來禍事的大麻煩。
織羅在她的珍珠眼淚開始往下掉前,一改往常哄她止淚的方式,直接以唇封住她的唇,讓她的頭腦暫停思考。
「大庭廣眾的,你……」連城七手八腳地推開他,羞紅了一張俏臉。
「我發現我非常喜歡對你做這事。」他偏著頭再尋找她芳美的唇,認為吻她是個消除疲勞的好方法。
「你都不挑地點的嗎?」她忙著掩上他的唇,兩眼不停看著四周正睜大眼打量他們的人群。
「不挑,再來。」他拉開她的手,再度吻上她的唇,完全不顧地點與她耳鬢廝磨起來。
「停……停,織羅!」在四周都響起口哨和叫好聲時,連城用力抵著他又靠上來的臉。
「我似乎一直沒告訴你一句話。」織羅乖乖停下,皺著眉心想起他還忘了另一件也很重要的事。
「什麼話?」現在太多觀眾了,她急得催他快點說完,好讓她離開這裡去茉蓉閣,以免繼續出糗。
「我從揭開你的頭巾時,我就愛上你了。」他情意綿綿地對她微笑,但他的大嗓門還是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你……你還在這裡說?」她紅得發燙的臉快著火了,沒想到他把這句話在眾人面前公開。
「你不是要我昭告天下?」她不是很喜歡公告世人這方式嗎?
她突然明白他那兩位師兄愛揍他的理由了,因為他實在是很欠揍。
「我不要陪著你一塊丟臉……」她覺得可恥地掩著臉,她才剛來這裡沒多久,她的名聲就會因他而打響了。
「大家一起來。」他拂開她的小手,開心地湊近她。
「我不要!」
他乾脆擠進轎子內,把她捉進懷裡深吻,贏得現場更多的掌聲。
他在大家都湊上前圍觀時,窩在她的頸間對她說:「我在想,有個妻子,其實也滿不錯的。」
「東日,堂主夫人呢?」四處找不到准老婆的織羅,和堂內的眾弟子快把整個暮霜堂翻過來後,在內堂捉住被派去保護連城安危的副堂主,問這個最瞭解她去向的人。
「夫人她……」東日難以啟齒地看著不停喘著大氣的堂主,不太敢報出連城的去向。
「在哪裡?」他一把將東日提起,頂著一張惡瞼逼問。
東日知道他絕對少不了織羅的一頓痛罵了,沉痛地指著後院的方向。
「在後院的池子裡游水———」那個堂主夫人,在堂主前腳一出暮霜堂後,她後腳即跳進池子裡給所有弟子找麻煩。
他用雷公似的吼聲氣均地大吼。
「她又下去了?你怎麼不派人攔著?」都叫他看緊了,怎麼會讓她又偷溜去水裡玩水?
「攔不住啊,她游得比魚還快!」要怎麼攔,想跟著她下去請她上來又游不過她,不讓她下去的話,她又眼眶紅紅的,像隨時都會哭給他看,怕得沒人敢攔她。
「去告訴堂內所有弟子,全都去學游水,游不過堂主夫人的,都不用睡屋子了,以後去睡池子,我就不信沒人游得過她!」他氣炸地扔開東日,發誓一定要在堂內弟子中,找出一個健將來克連城的水遁法。
東日很委屈地接受這不合理的命令。
「是……」有誰游得過魚投胎的女人?往後大家都要睡池子了。
那個魚投胎的女人連城,完全不知道整個暮霜堂都因她而天下大亂了,此時正舒舒服服泡在水玉打造的池子裡,享受在炎熱夏日裡的清涼。
在池邊找到她後,織羅的火氣跟那地清涼的池水正好相反。
「連城,你能起來一下嗎?」她又游到池中最深的地方,輕飄飄浮在水中,任全身質料高貴的衣裳又泡水,像一瓣瓣在水裡盛開的花瓣。
在水中很享受的連城,方微睜開眼,就看到他一身的怒意。
「天氣很熱,我想泡水乘涼。」他在發火,現在她上去會很慘,她才不要上去討頓罵。
「你早變成人了,不要再把自己當魚好不好?」告訴她幾百次了?叫不要一天到晚往池子裡跳,她就是無法戒掉泡在水裡的怪毛病!
「我喜歡你為我造的這個池子。」她滿意地看著這個設在暮霜堂內堂裡的池子。
精過精心設計,這個特地以水玉為連城打造的池子,在池水上方開了一個天井,白天裡能遮日,夜裡能透過高大的樹木觀看星象,半開放式的空間設計,泡在水裡不但可以欣賞他外居高臨下整座隱城的風景,池畔還種植珍奇花草,邊泡水時可以邊享受清甜的花香。
「這個是小師弟造的……」都是他那個小師弟,沒事把這個池子造得那麼好幹嘛?害她整天都賴在這裡!
「再叫他多造幾個好嗎?也讀你堂內的弟子來泡水消暑,我還有珍珠可當費用。」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那些每天都會被他吼的弟子們很可憐,都要忍受他的噪音虐待,如果能像她來此放鬆身心就好了。
「你想讓我堂內的弟子成天都學你一樣泡在水裡?」她一個人泡不夠,還想拉其他人一起下水?
「游水有益健康。」這是一項很好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