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叫哥哥。」靳旋璣仗著自己有功夫,對他的威脅不以為懼,還是要他先認親再說。
「你算哪根蔥?」他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才不需要這些半途殺出來的親人。
冷不防的,北堂傲的頸項間也多了份涼意。
「馬上給我認他!」朝雲怒氣沖沖的把刀架在北堂傲的脖子上傚法著他的威脅,不肯因他的臭脾氣再遭受連累。
「說認就認?」北堂傲倔強地揚高下巴,「我才不像東方朔那麼沒人格沒志氣。」那個只認銀子不顧志氣的東方朔,就是敗在銀兩的誘惑下才會去認靳旋璣,他才沒有那麼愛財。
靳旋璣被朝雲的舉動快嚇停了心臟,「韓姑娘,千萬不能砍了他的肚子喔,我還想要他這個弟弟……」他來這裡是來認親,而不是收屍的。
朝雲遷怒地瞪向他,「你用不著擔心他,等一下也會有你的份。」比起北堂傲來,她更想痛快地痛扁靳旋璣一頓。
「別這樣嘛。」靳旋璣笑得皮皮的,「你只要叫他認我這個哥哥,我就馬上恢復你的武功救你離開這裡。」
北堂傲赤拳奪去朝雲手中的刀刃,將她拐拉至面前,刻意想要與她一塊演給靳旋璣看。
「不用打她的主意了。」他狀似愛憐地撫著她的臉蛋,「這裡的日子那麼舒服自在,她怎麼捨得離開?」
朝雲卻很不給面子,「什麼捨不得離開?我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靳旋璣,她一定要把握這次的機會。
北堂傲挑釁地揚高了眉,「老話一句,我不走,你就別想走。」
「你……」容忍他夠久的朝雲再也受不住心頭堆積已久的怒火了,撩挽著兩袖,決定好好找他算算帳。
「你們兩上先等一下……」眼看他們倆似乎又有大打出手的跡象,靳旋璣忙不迭地想阻止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先讓他完成認親的手續再打,免得等一下他又被他們給冷落在外。
眼中只有彼此的兩人,炮口一致地轟向他,「閃邊!」
害怕又再度被他們兩個聯手痛毆的靳旋璣,只好識相地趕快閃到一邊去陪西門烈避風暴。
「想打架嗎?」北堂傲甩甩兩手,也覺得最近他有點缺乏這類的運動,是該活動筋骨一下了。
朝雲揚著拳頭,首先下戰貼,「打就打,誰怕你?」
在他們兩人揚著拳頭一來一往地打起來後,和西門烈站在一起的靳旋璣無奈地掩著臉。
慘了,本是想讓北堂傲吃點苦頭,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回心轉意的來認他這個哥哥,沒想到他反而適應了這種環境,不但過得滿不錯的,而且他的心情好像是變得列好了,卻獨獨只有在看到他時,又擺出一張難看的臉色來招待他。
他哀傷地自憐著,「我覺得我離回家的日子,是愈來愈遙遙無期了……」沒找齊弟妹們他怎麼回家向老爹交代?但光是這個排老三的北堂傲,就已經花去了他太多的時間,而且也還不知何時才能搞定。
「別垮著一張臉,這只是一時的失敗,我還有備用的第二計劃。」西門烈很快地就化喪氣為鬥志,拍著他的肩頭鼓勵他要有愈挫愈勇的精神。
他不怎麼敢抱希望,「什麼計劃?」當初他就是太相信東方朔的推薦,才會把搞定北堂傲的事全權交給這個師爺,誰想到耗了這麼久,卻還是沒半點進展。
西門烈伸指指向朝雲,「她。」
「她?」他有些訝異,不太明白他意欲為何。
「你有看清楚他們兩人這間的情況吧?」西門烈用曖昧的音調說著,並以眼神向他示意。
靳旋璣抬首看向那兩個肉搏戰打得如火如荼的男女,並在心中推敲著西門烈的話意,不過一會,他便有了從沒想過的心得。
他很上道地點點頭,「嗯……大概清楚。」
「你的北堂弟弟或許是天不怕地不怕,並且耐操又耐勞,可是他卻有個很明顯的弱點。」心思轉得比誰都快的西門烈,把計劃想得很深遠。「只要咱們好好善用她,北堂傲回嵩山認親的這事,一定能水到渠成。」
「為何也要算上她一份?」牽連朝雲一次就已經讓靳旋璣很過意不去了,這次若要再拉她下水一回,他恐怕會更加良心不安。
西門烈朝他眨眨眼,「讓你買一送一呀,多個弟妹不也很好嗎?」這個笨傢伙,既然分不開那兩個人,那何不兩個統統帶回家?搞不好他們靳家又可以多出一個或是兩個盟主親人。
「你是說……」靳旋璣馬上反應過來,沒想到還有這招,「讓這兩個准盟主都成為我的親人?」
「不錯的遠景吧?」摸透靳旋璣很希望有個盟主弟妹的西門烈,故意在他的耳邊鼓吹著他。
靳旋璣大大地點著頭同意,「這的確是個好提議。」上回東方朔沒拿到東嶽盟主,也許這回他可以看見他們其中一人拿到北嶽盟主。
「那我就開始著手進行了?」見他已經上鉤大半,西門烈便興高采烈的準備去進行大計。
「慢著,你還是先把計劃說來聽聽比較妥當。」感到有些不安的靳旋璣一手拉回他,要他先說說他又想做什麼驚人之舉,免得他這個老古板的心臟又負荷不了刺。
西門烈看了看他那副愛弟心切的表情一會,決定不全部吐實,靠在他的耳邊大略地說出一半的計劃,並將另一半的計劃密而不透。
「又……又要用這種怪方式?」聽完了他的話,靳旋璣又把眉心皺得緊緊的,一臉不能苟同的模樣。
西門烈拍拍胸脯保證,「沒把握的事本師爺不會做。」
「上回你也是這麼說。」靳旋璣搖著頭,對他的信用大大打了個折扣,「到頭來,他還是嘴硬得很,說不認就是不認。」
西門烈還是很堅持,「這回一定成的,這次的計劃,天衣無縫。」上回不成是因為他沒料到他們兩個的耐力超乎他的預估,所以才會太大意了,這次他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他要來個放長線釣大魚,就朝著朝雲下手,徹底利用她來打動北堂傲。
「別做得太過火。」靳彷璣歎了口氣,「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就是不准傷了他們。」反正也沒別的法子,就姑且再信他一回好了。
西門烈卻露出一抹詭譎的笑意,「你放心,我向來都是做得很過火的。」※ ※ ※
朝雲兩手環著胸,嬌美的面容上寫滿了不快。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來做這種事?」她微彎著蟯首,冷淡地問著站在她身邊的西門烈。
西門烈很理直氣壯的反問:「讓你白吃白喝那麼久了,難道你不需要付出嗎?」
迎著朔大的風勢,朝雲撩開髮絲,再度朝山嶺下看去,將眼神定放在與其他人一般,正在做著準備伏襲動作的北堂傲。
她嚴正的向他聲明,「我不做打劫商旅的這種缺德事。」這種違反律法的事她素來最為不恥,而且她現在武功盡失,這種事她又哪能做得起來?
「你不想做但北堂傲想做啊。」西門烈有條有理的向她分析,「我記得你好像不許任何人搶走或是傷了你的宿敵,所以我才帶你來這保護他,免得他在一個不注意時出了什麼意外。」
她意有所指地看著他,「北堂傲最大的意外,就是有你這個舌粲蓮花,可以把人騙得團團轉的師爺惡友,我只要防著你一人就可以了。」就是這個男人,成天把北堂傲當成牛馬一樣地使喚,就連這種得冒著生命危險的事,他也要毫無武功的北堂傲去做。
「你似乎對我很有成見?」西門烈被她瞪得滿愉快的,很高興能得知她會因他虐待北堂傲而動怒。
「因為你跟靳旋璣是一夥的。」只要跟那個姓靳的扯上的人,都沒一個是好東西,這世上就有那類用這種方式來強迫人家認親的兄長。
「跟他一夥?」西門烈別有深意的一笑,「那倒未必。」只怕靳旋璣知道了他正要做的事後,也會提著劍來找他興師部罪。
「師爺,目標就快到了……」自山下趕上來報訊的曲萊,又喘又興奮地來向他報告,並且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一旁的朝雲。
他滿意地揚手,「去叫山老大準備準備。」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了。
「是。」收到了命令後,曲萊又一臉神秘地跑下山去。
朝雲因他們的異樣,總覺得似乎有哪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西門烈催促著她,「你也該去準備了。」現在就差她一個主角,她不能再站在這裡了,她得下去湊合著演才行。
她又再度言明她的立場,「我絕不會跟他們去劫鏢。」
「不。」他朝她搖搖食指,「我是說,你該準備去救北堂傲了。」
救北堂傲?這是什麼意思?
西門烈看著她狐疑的臉龐,笑意盈然地伸出一手指向山嶺下方,要她仔細的看清正路過這邊的護鏢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