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這麼一個遲滯的停腳舉動,待再抬腳重新開溜時,整個人就被一雙粗壯而有力的臂膀給架了起來。
「呀!」驚呼一聲,巫束娟連掙脫都來不及,阿彪就將她給捉得牢牢的,而她懷裡的大罐也被另一個討人厭的傢伙給搶了過去。
「臭丫頭,這次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阿彪洋洋得意的笑罵著。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臉的強盜,那是我的罐子,還給我,放開我。」嘴罵著,巫束娟那雙還自由著的腳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四處亂踢亂端。
「閉嘴!」
怒吼一聲,阿彪很用力地將手中的力道加重,在巫束娟胡亂掙扎不屈的扭閃動作裡,他很困難地將她繼續圍在他雙手的掌握中,但是臉上有著被惹毛的慍意,要不是已經沒有空餘的手,他還真的會賞她一個耳光,「別喊了,臭丫頭,現在你還有誰敢救你?」
巫束娟放眼望去,心中一涼,市集裡的這些老百姓全都是一臉的畏懼,敢怒不敢言,全都靜靜地杵在那兒看著他們,似乎沒有人有打算要上前來營救美人兒。
「還以為真的可以封他為救美英雄,怎麼知道他今天窩在家裡當狗熊!」巫束娟忿忿地斥責著至今仍沒有出現的熊靖之,她原以為她再怎麼樣凶他,他還是在「偷偷的」關心著她,但是眼看著火就要燒到眉毛來了,還沒見他半個鬼影子,她不敢那麼篤定了。
「看來今天是休想靠他脫身了。」巫束娟嘀咕著,但是不說不想,愈說就愈想,尤其是遇到了這種要命的情形,而圍觀的鄉人又是那麼多,如果真要使出魔法……一想到待會兒她為了救自己而施法術,然後大家吃驚逃竄的景象,她不由得就更想念著他了。
「那隻狗熊。」她忿忿地罵著無辜的熊靖之。
朱霸傑捂著長花的手指,滿臉鐵青的邁著腳步朝她走來。
「該死的臭丫頭,你竟然敢裝神弄鬼的搞出這玩意!」他將手指直直的伸到她眼前,「看我怎麼對付你。」他那氣勢活像一隻慾求不滿。臉色鐵青的豬哥!
『你們這群混蛋!」巫束娟突然怒罵一句,然後又是一陣猛踢猛端的,狠狠地、用力地揚著腳,然後……
「哎呀!」
哀號一聲,阿彪痛得鬆開握著她雙臂的手,滿臉痛楚地抱著他的肚子蹲了下來。
可是,成功不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一待自由後,巫束娟拐著一跛一跛的痛腳,但速度卻不見慢地又往前逃去。
「死丫頭,你還逃?」朱霸傑氣得幾乎都快吼破了喉嚨了,「看你能逃到哪裡去,給我抓到的話,看我怎麼剝你的皮……」
又跳又跑的盡顧著逃命,巫束娟才沒有空去聽那隻豬八戒的威脅,只是,憑她一個弱小的矮個子姑娘,怎麼逃得過十幾個人高馬大早已有了準備的壯漢的合力追擊呢?不消幾分鐘,她又被一群人給圍困在牆邊,而且左右兩邊,一邊一個大漢,將她的手給提個結實,讓她無隙可逃。
朱霸傑那充滿怒意與奸佞討厭的詭異臉孔越過人牆走了進來,他挺直了肥厚的胸膛,站在巫束娟被控制住而緊貼著牆壁的身前幾步遠,「再逃呀,我看你能再逃到哪裡去!」他得意地揚起手來——沒有紅色小花的那隻手。
他今巫束娟感到噁心地將手貼著她略微蒼白的頰邊,慢慢地畫滑到她也已泛白的唇畔。
臉一別,巫束娟想狠咬他一口,但沒有成功,「大豬哥,放開你的髒手!」她又想舉腳,如法炮製地狠狠踢他一腳。
但這次朱霸傑早有防備,而且那一左一右的兩人又將她提個結實,她只是徒勞無功地將腳在半空中揚了揚,然後挫敗的縮了回來。
「別掙扎了,要不是大爺我看中你,你這條小命早就沒了。」朱霸傑滿心的色慾全都湧上了表面。
熊靖之所見到的,就是這麼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
第六章
其實,吵吵鬧鬧的聲音在市集一響了起來,熊靖之老早就猜到八成是巫束娟又惹出什麼事端來了,特別是他也看到朱霸傑那一夥土霸王。
誰教巫束娟初到這個縣城時,竟然就那麼不長腦袋的去掃了朱土霸王的威風,而這個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縣城的大街小巷,更不用說是他的耳朵裡了。
幾乎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尤其是欺負到江蘇知府朱大人唯一的命根子——朱霸傑的頭上。但是,她不但是辦到了,而且還讓他丟臉丟到家,自此,他們的梁於就這麼結了下來,而現在他看到了朱霸傑輕薄巫束娟的舉動……
「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人家要怎麼輕薄她也不關你的事,你別忘了她那天在城外是用什麼態度對待你的?不但一再的重複著那幾句話,什麼橋歸橋、路歸路,而且看到你就臉一別,故作不識,你就先別多事插手管她的閒事,等她知道你的珍貴後,她自然就會先向你低頭的。」
熊靖之心裡在嘀咕著,他警告著自己只能冷眼旁觀,不要再去招惹那個令人頭疼的傻姑娘。
反正憑她那一手魔法,朱霸傑他們應該也佔不了她多少便宜的,他在心裡賭氣似的想著,企圖進一步的說服自己,而且心底的那道聲音還挺有效的,他甚至已經決定要離開市集不去管這些雜事了。
但想都沒有想到,前一秒鐘,他抬腳預備冷漠的轉身離開,下一秒鐘,他就恐怖的發現他已經一個縱身躍到了巫束娟身前。
「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怕惹人笑柄。」熊靖之嘲諷著說,出手迅速地將捉著巫束娟的兩人給打暈了,而且一轉身,眼光凌厲的直望向朱霸傑那群人及他們臉上突生的懼意。
「大熊!」驚呼一聲,巫束娟的歡欣不是裝出來的,「哇,大熊,你總算是出現了,再慢一點,我的臉皮全都快給人摸走了。」她樂得自他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興沖沖的訴說著自己被佔走的便宜。
熊靖之被巫束娟這麼不客氣地一個身後摟抱給當場愣住,在他們兩個人獨處的那些日子裡,他可是從來不曾享受過她這麼軟玉溫香的投懷以待,除了在林子裡遇到搶匪的那一次。事實上,在那一段只有兩人的日子裡,她一天少送他幾個白眼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幸運了,更遑論是主動的投懷送抱,而且還是巧笑嫣然的誘人心魂。
「姓熊的,你又想管少爺我的事了?」朱霸傑怒吼著,雖然上回在城外他已經被眼前這個傢伙修理得很慘,但他也不曾見自己的手下三、兩下工夫就被人給擺平了。輸人不輸陣,仗著他今天帶出來的手下人數多在眾人面前說什麼也得再賺些面子回來。
朱霸傑的怒吼引回了巫束娟的注意與怒氣,「大熊,剛剛這隻豬八戒真是可惡,竟然敢用手來摸我的臉耶。」她得意忘形的用橫在熊靖之腰際的手,邊說邊比著,渾然忘了剛剛她還生氣的罵此人是隻狗熊呢!
一見這主動跑上門來的靠山穩固得讓朱霸傑一群人心悸膽戰,不用她在眾人面前施展那破爛無比、還不見得有效的法術,巫束娟嬌小的身子動了一動,整個人更是完全的躲藏在熊靖之身後,只有那顆小腦袋探了出來。
「大熊,你可是得幫我報仇,好好的修理這個素行不善的混蛋小子。」她振振有辭的告著狀。
然後看到那個愣住了的大漢手中的大罐,霎時,她又衝出熊靖之的身後,毫不客氣地將大罐自那「不要臉的強盜」手中奪了回來,賞了東西被搶也不敢吭氣的愣大漢一記腳力,又重新歸返,藏好自己的身體,當然是又藏在熊靖之身後。
一手扯住熊靖之的衣角,另一手緊緊地護住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大罐,巫束娟語氣捉弄地挑釁著朱霸傑,「喂,豬八戒,你們怎麼一個個全都變了樣啦?剛剛那副高高在上、儘是欺凌弱小的嘴臉呢?怎麼一眨眼就全都不見了?」見到前面十幾個高頭大馬的彪形大漢全都乍青乍白的變幻著臉色,她的聲音又揚了起來,「真是沒用,怎麼只有一個區區不起眼的熊靖之就可以將你們全都震住了?瞧瞧你們現在的樣子,全都怕得像只被閹掉的烏龜孫子。」
巫束娟高亢興奮的聲音除了挑釁還是挑釁,然後是更多的挑釁再多添了些嘲弄與諷笑,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聽到她口中自然又流利的粗話,不但是那十幾個人全都漲紅了臉,連熊靖之也都目瞪口呆地側低下頭望著她。
「小娟?!」他有些不解,她這傻丫頭到底想要幹什麼?一串嘲諷的話不但是將對方給糗得啞口無言,連他這個原本是救美英雄的偉大英姿,都被她給扯貶下來了。
見熊靖之低著頭瞧著自己,巫束娟頑皮的對他眨了眨眼,「大熊,我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