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生米已煮成熟飯,但,他那具光裸的雄偉身軀依舊叫她喘不過氣來。
「我很熱。」他正因為熱得渾身汗水直流,所以更是見不得她將自己裹成愛斯基摩人。「你不熱?」他心知肚明她的燥熱與彆扭所為何來,偏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舌。
逗弄女人,原來是這麼好玩的事?他直到此刻才嘗到箇中滋味,呵呵,他喜歡,也愛死了她扭捏不安的神態,那讓他……很想再要她一次!
「放手,別拉我的被單!」
「這床鋪就這麼點大,你還想藏到哪兒去?」他不鬆手,但停住了扯動的手勁。「第一次都會這樣的。」
「什麼?」
「女人失去了貞操,都會鬧幾分鐘的情緒,無妨。」他不以為意的搖頭晃腦,然後,出其不意的扯掉那條該死的被單,一把將她拉坐在懷中。「你最好別再意圖避開我,否則,我可不會管你的氣息順了沒唷。」
「你……我知道我們剛剛做了什麼好事!」扭開臉,她迭聲輕嚷。「不必你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跟他上床叫做犯錯?他有些不爽了。
「祝上虞,你別亂發神經了。」
「對啦,我在發神經,所以你別理我。」在他胸前扭過身,她不敢望向他沁著汗氣的得意笑臉,滿心只有羞怯與自責。「你走啦,不要管我,求求你放我一馬,行嗎?你快點走開!」
然後,她要一個人哭到死。
「這是我的房間,忘了!」若不是情況特殊,他鐵定將她嘲笑得體無完膚。「你想跟我換房間?」
他的嘲弄一出,她卻真的哭出聲了。
沒錯,這是他的房間,她忘了,也忘了就在這裡,就在這張床上,就在前不久,他還抱著另一個女人在這兒逍遙快活。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髒!
「你哭什麼哭?」她的眼淚一湧,他便慌了心。「我又沒趕你走。」
聽他略顯委屈的埋怨與安慰,祝上虞哭得更凶了。
鬼話連連,發生了這種事,還需要他開金口趕人嗎?更何況,要她真的面對他開口趕人的難堪場面,她寧願先一步地自行切腹自殺,一了百了。
「不必你開口,我會自己走的。」
「別鬧了你!」
「我走,這房間還你。」淚眼汪汪,祝上虞推開他勾來的手臂,扁嘴輕泣。
「是我發情期到了,是我賤,是我自己活該找罪受,我會走,走得遠遠的,只要天一亮,我一定離開這裡……」
「你在說什麼番話?」嘟嘟噥噥的一堆中文,他哪聽得懂呀?
「反正,你走啦!」不對,她又說錯話了。「我走,你別拉我,我立刻就走!」她的情緒繃得極緊,緊得她連喘口氣都覺得負擔過重。
一開始,是他強蠻的霸住了她的身子,磨磨蹭蹭;一開始,是他使強,不放她有逃竄的機會;一開始,是他不由分說的剝光她的衣服,將火熱的慾念化為行動;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教她心痛且心虛的是,她的抗拒竟然連一分鐘都撐不過!
明明,他的侵略弄得她好痛、好痛,可是即使痛得她嘴唇泛白,汗水不止,她卻沒有拚了命的反抗他的襲奪?!
「休想!」儘管她扭來扭去,他依舊有辦法將她的身子牢牢攬在胸壑裡,讓她逃也逃不開。
「為什麼不放我走?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嗎?」
「沒錯。」他應得很乾脆。「而且,你再動,我又要你了。」
她急吸了口氣,「你敢?!」
「你試試看不就知道我敢不敢了!」撒冷挑釁的嘲弄裡有著錯不了的揶揄與滿滿的期待。「別光只是說說而已呀。」
說的是什麼話?現在,她哪還敢試呀?怕屢試不爽。
偏他也沒意思捺著心等,只一秒,就食言而肥,自行破功。
冷不防地又被他撲在床上,她連氣都忘了喘,只是朝他瞪著慌張的大眼。
「撒冷?」
「我改變主意了,就算你不動,我也要動你了!」
第七章
炫燦的陽光灑向愛丁堡,將四周的空氣曬得軟軟綿綿,很宜人,教人忍不住挺直鼻梢,放鬆心情,狠狠的往胸肺吸上一陣滿足。
大概是因為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又害她衣不蔽體的在三更半夜爬裡爬外,他心中有愧,第二天天一亮就以仍帶飢渴的熱吻吵醒了她,而且自動自發的領著她走訪愛丁堡的數處私景。
坐在陽光擾攘的夏綠蒂廣場的咖啡座裡,忙裡偷閒的撒冷拖著她享受一頓悠哉的午茶時光。
撇開他的壞脾氣不提,她發覺他真的很懂得享受生活,有他陪在一旁,也挺愜意自在的,更遑論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而撒冷相當瞭解,也很能靈活應用金錢帶來的方便與尊榮。
唉,錢哪錢,多誘人的一個玩意兒!
「好端端的,歎什麼氣?」
「你不知道太舒服了也會讓人感傷。」
「會嗎?每次高潮的時候也沒見你會這……」
「呸呸呸,別那麼肉慾好嗎?能不能請你多儲存你體內的感性細胞?」不是聽不得他的黃腔黃調,而是他的眼神……太容易掀起她心中的衝動。「我說的舒服是那種情緒上的舒服,不是情慾上的!」
「你的意思是,我從來不曾讓你享受過高潮?」
「撒冷!」說不贏他,她只能加減瞪他一眼,聊勝於無。「哼,不跟你這種沒啥情調的男人浪費口水了。」
「啐,成天只知道貶低我們男人,你們這些女人也不反省反省,盡會搞一些多愁善感的無聊事。」啐了聲,眼角瞧見她的動作,他努努嘴,捺不住雞婆心的插進意見。
「別又加太多糖了!」
「嗯?」瞟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她依舊故我的在熱茶裡多灑了一瓢精粉。「又不是你要喝的,管真多。」
「我都提醒你了,你還加?」撒冷的凶眉又揚了起來。
「為何不?我習慣加這麼甜呀。」
她都吃這麼甜?!
看來看去,骨瘦如柴的她這輩子八成跟肥胖無緣了,但是,他就是想數落她幾句,心裡琢磨著,他也真的開口了,「小心肥死你!」
哈,這樣又氣到他了?她心裡有點暗爽。
「肥也是肥到我,你管更多。」
哼,不識好歹的女人!
瞪了她一眼,他難得捺得住怒氣,不吭不念,也不動氣,只是待她攪拌的小瓢離杯,他便搶過她的茶杯,仰首一口氣喝光微燙的茶水。
她傻瞪著他,半晌,才出聲抗議,「唉,那是我的茶!」
「是我付的錢。」他沒好氣的朝她冷笑。
她聞言氣結,卻無法反駁。
的確,這頓午茶是他付的錢沒錯,可是,由他帶著吃喝玩樂幾天下來,她並非存心想白吃白喝,問題在於,每當她掏錢包想自己付錢時,就被他大手一揮,惡眼一瞪,等她彎腰撿回被摔開的錢包時,他已經將侍者打發了。
跟他吵過幾百幾千次,全都成了廢話一堆,還被他大小眼亂瞪一通,所以,她也懶了,就由得他擺闊。
現下,他又跟她討功勞?!
隔了兩個小時——
「你已經喝了好幾瓶啤酒了。」
「我知道。」
「待會兒你還要開車呢。」秉持著根深蒂固的觀念,她勸著他。「酒醉開車,很危險。」
豪爽的又是仰首飲進一大口,他嗤笑連連。
「幾瓶啤酒是沒辦法撂倒我的。」
「就算不會醉,好歹也該有個節制吧?況且,一天灌那麼多酒,你的肚子不會漲嗎?」
「漲也是漲到我,你管的真多!」撒冷含槍帶棒的反諷有著得意。
她被他堵得無話可應,杏眸一瞪,乾脆別開臉,看天、看地、看人、看景,就是不去看他那張個二五八萬的酷臉。
哼,不知感激的男人!
接下來的時間裡,吵吵鬧鬧的兩人都是用眼角去瞅著彼此,想盡辦法去揪出對方的語病加以撻伐一番,明明是口出惡言,卻又樂在其中。
走呀走,不知不覺,他總會探向她的手,牢牢牽住。
逛呀逛,不知不覺,她也開始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斂下兇惡的刺蝟心,下意識的靠向他身邊。
祝上虞清楚的了悟自己對他的感覺徹底生變,是在夜半時分,他再度突襲累疲熟睡的她。
其實,他的行為也不能稱之為突襲,基本上,在生米煮成熟飯的那一晚後,這幾乎都成了習慣了……失了身的第二天,她死都不肯再夜宿他那間房,他發了一頓大脾氣,挾抱著她衝回她房間,將她往床上使勁一甩,再疾速的撲倒她,在那之後,那間客房就成了他們的房間。
感受到床鋪的震動,眼瞼未眨,不由自主地,她輕喟著淡淡的愉悅。
「撒冷?」
「對。」帶絲寒意的健壯身軀自她身後掩上,他歎了口氣。「晚安。」
晚安?!
這麼客氣?聽起來似乎不太像是撒冷哩,半夢半醒,她語意不清的嘟噥,「撒冷,真是你?」
「不是我是誰?」他口氣有點暴躁了。「還是,你巴望闖進來的是別的男人?」明知道自己脾氣發得莫名其妙,三更半夜也沒人願意亂喝飛醋,可是,他就是不高興她意識不明的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