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得到完完全全的你,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撥順微掩住那雙星眸的髮絲,他柔聲說著,喜滋滋的炯黑瞳眸中有著算計的竊笑,「如果你真覺得過意不去,只要多給我生幾個孩子……」
天哪,她沒聽錯吧?幾?幾個孩子!
「好貪心哪,你當我是母豬呀。」微噘著嘴,她賞他一記白眼。快樂的嬌嗔眼色替她討到了一個纏綿的激情熱吻,「這麼多孩子要生到什麼時候?」可是要足足一輩子那麼久。
她喜愛與他生生世世永遠相伴的念頭,但,成年成月都得挺著顆累人的大肚子嘖,敬謝不敏!
「不好嗎?這樣我們身邊就永遠都可以有孩子的聲音了,熱熱鬧鬧的。」他愛極了甜甜蜜蜜的兩人世界,但也想要吵吵擾擾的吱喳家族,只要有她在其中的生活,他全都貪心地想要一一實現。
「話是沒錯,可是,嘖,幾個孩子的媽?幾個耶!」講呀講的,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無法想像當我們一家子出去時,那畫面……」
「六個兒子,六個女兒,很棒吧!」
「什麼?」她瞪大了眼。
「啊,不會吧,我沒說過嗎?」無辜地朝她眨著迷人的眼睫毛,他嘖了嘖舌,「我一直想要擁有一個大家庭。」
當初會有幸見世,得感謝貪玩又極愛自由的父母親沒狠下心拿掉他,不過,即使有了兒子,生活過得優渥又享受的他們仍不願放棄自由的生活,幼年時,何悠作面對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保姆,稍長,就是搬到對學生還算照料妥善的寄宿學校。
因為是獨子,所以一直以來他就只是一個人,自己一個人。雖然他自小就羨慕那些家中有兄弟姊妹相伴度過童年的朋友,可是孤單的生活他並不畏懼,然後,他遇見了紜妹,生命中的缺口自此變得圓滿、無憾。
有了想愛、願意付出愛的人後,他的心變了,覺得對生命產生了貪婪的情緒,愛紜妹似乎是那麼自然的事情,想一輩子守護在她身邊,更渴望能與她共同生育、養育下一代。
是人,難免貪心,所以,他依著自己的心一點一滴地跟心上人索討他所渴望的生活。一群吱吱喳喳的小蘿蔔頭,一群讓人心煩意躁地又捨不得打、捨不得罵的小蘿蔔頭,他們的生命裡有他、有紜妹的影子。
「大家庭?!」她瞠目結舌,「你開玩笑吧?」
「才不。」他一臉的肯定。
才不?悠作竟然一口直定答案?「你說真的假的?」秦紜妹訝異不已。
「要我發誓?」他笑瞪著她。
天,連發誓這兩個字都用上了,這豈不是代表他是認真的。老天爺,多恐怖的家庭計劃呀!
「呃,咳咳,悠作,我知道你喜歡孩子,可是,十二個未免太多了一點吧?」又不是想上金氏世界紀錄,這麼拼做什麼?十二個?嗤,等生完,她大概也該躺進棺材裡去了。
「怎麼會呢,就算是一年生一個,只要十二年就可以OK了。」
「十二年?」她快暈了。
「怕?」他黑黝黝的眸子柔情似水,「別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陪?哼,就算到時候他心甘情願地被綁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噓寒問暖的感動死所有的人,她也不依。
「不成、不成,最多只能有六個。」沒得商量,這是她的最後讓步了。
「成交!」
見他賊兮兮地微笑,她這才頓悟。
「你耍我的!」
「有嗎?我只是建議罷了,都還沒定案呢,是你自己急呼呼的一口咬定要生六個的噢,不能出爾反爾。」話題涉及孩子,他的情緒就更High了。
「你設計我!」不敢置信,她傻愣愣地瞪著他。
「如果真是設計,你怨我嗎?」
「我……」挫敗又氣惱,除了猛拋白眼外加三聲無奈,她能拿他怎辦?總不能拿槍斃了他吧,「就你最奸詐了啦。」
「永不放棄。你忘了我的座右銘了嗎?」
「可是,這種事情也不必太堅持吧。」
「這麼委屈呀?」笑笑,他問得不是太憂心,「你不會是反悔了吧?」
有了紜妹的承諾,他的情緒大好;再加上如今愈來愈順暢的婚後生活溝通理念,呵呵,他們的未來真的是一片美好的景色。
「我哪敢呀!」嘟噥著不滿,她顰著眉,「真的要生六個?」
「要不就十二個?」
「夠了、夠了,算我敗給你,你別再往上加數目字啦。」
「別再拿白眼球送我當禮物了,你今天已經送得夠多了,小心眼球抽筋哪。」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見她被自個兒惹得嘀嘀咕咕,他依然不改愉悅心境,「你預備什麼時候遞辭呈?」
「遞辭呈……」倏地止住了嘴邊的咕噥,她怔望著他。
「嗯,結了婚,生兒育女的事就有得你忙了。」
「可是,還不用那麼早吧?」她的心還在掙扎,「畢竟,孩子都還沒著落呢。」
「你仍捨不得工作?」
「也不是這樣子,只是,成天窩在家裡很無聊的。」不喜歡這種無所事事的頹廢生活,想來就教人頭皮發麻。
「就算不工作,生活還是可以很多元化的。」
「讓我再考慮一下好嗎?」
她知道自己前世修得好緣,這輩子能覓著一個愛她至極又足以提供衣食無虞的男人,但,她的心就是拿不定主意,惶惶然然地像是在迷霧中摸索著,卻怎麼也找不出任何前程似錦的光明路徑。
凝望著她閃爍遲疑的猶豫神態,何悠作沒再試圖逼迫她的答案,因為不捨得見她愁眉鎖目,但就是覺得胸口又開始漾著微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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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當紜妹走過長長的紅地毯將一生交給他的那天開始,他就要以讓她懷孕為首要目標。
几上的鍾悠然地跨過十二點的界線,邁向一個簇新的時日。
秦紜妹熟稔地卸下戴了一整天的隱形眼鏡,甫踏出浴室,她好笑又無奈的瞪著賴躺在她床上的男人。
「悠作,你先回去睡覺嘛。」
「嗯。」他還是捨不得走。
明天,只要過了明天,紜妹就真的是他的人,他的妻子了。名正言順的,是法律所認同的終身伴侶。
睡?呵呵,他根本就高興得睡不著。
「明天如果你有一雙熊貓眼,我就不嫁嘍。」她恐嚇他。
「放心,我精神好得很。」
「但我需要睡眠,很需要、很需要。」見他仍笑瞇了眼的癡望著她,心口的地方酥酥熱熱地柔成一片情波蕩漾,「要不這樣吧,如果你真的睡不著,就約瞿北皇出來喝個一杯或是狂歡一夜呀。」
想也知道悠作他快樂得很,但也知道他為什麼死賴在這裡不走的原因。該是怕她又重蹈覆轍悔婚了吧?!要不然,他也不會堅決地婉拒了瞿北皇提議要替他舉辦告別單身派對的計劃,只想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陪她窩在家裡。但坦白說,他愈是快樂洋溢,愈是無怨無悔地付出一切,她的壓力就更大了。
若萬一……強壓下全身微泛的哆嘻嗦,她暗自吞了幾口口水。不會的,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我喜歡膩在你身邊。」被未來的老婆開口趕人了,他依然笑容不減。
「但我要睡覺了。」
「你累了?」
「嗯,好累、好累噢。」她誇張地大歎一聲,「你沒瞧見嗎?我可憐的眼皮都差點撐不開了。」其實她今天開始請婚假,壓根也沒做什麼事情,但光就這麼陪著他跑東跑西的當個拖油瓶,整個人就快垮了似的,真難以想像一手統籌整個婚禮的悠作是靠什麼東西提神。
施打興奮劑?還是吸食安非他命?
「我可以唱催眠曲幫助你睡眠。」
「也順便哄我爸媽他們睡覺?」
「噢。」他忘了秦伯伯他們為了參加女兒的婚禮,昨天傍晚就已經飛抵芝加哥,這會兒夫婦倆是睡在隔壁的客房裡,「我留下來沒關係吧?」輕咳了咳,他狀似不經心地探問著。
「關係可大了哩,別忘了,我是個乖女兒。」就算爸媽知道他們的關係已非比尋常,但名不正、言不順的,還是避諱一些好。
「是這樣的嗎?」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秦伯伯他們會很中意他這個女婿,「他們應該不會介意吧?」如果可以,他想親自押著紜妹上禮堂。
先前幾次,她就是在最後一刻才淚漣漣地將整個人縮藏在牆角,拚死也不肯如他的願,讓人又氣又惱又心疼;這一回……說實在的,即使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他的心情還是有些忐忑。
「他們不會,可是我會呀。快回去休息啦,明天還要忙一整天,我們得要有充沛的體力才行呀。」
「好吧。」微豫,他沉聲問道:「紜妹,你沒問題嗎?」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你知道我愛你,我會竭盡所能的讓你快樂,相信我,嗯?!」輕輕在她唇上啄吻,他戀戀不捨地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