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沒錯。」鐵烈冷硬的唇角不自覺的柔和下來,見荊無情要走,他不捨的喚住,「且慢。」
「鐵公子,有何指教?」步出玄關的荊無情頭也沒回的問。
「你還沒解釋為何會到夜皇居,這裡可不是你說要來就來的地方。」她是來找他嗎?鐵烈的胸口凝聚著喜悅,但表面上喜怒不形於色。
「想必你偉大的軍師會比我更清楚。」荊無情昂首離去。只要不看見鐵烈和華蓮公主相偎依的親密模樣,她胸口的鬱悶便稍稍舒緩了些。
「出來。」鐵烈對著荊無情消失的方向道。
石定風隨即嘻皮笑臉的自長廊外走出。
「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那?」
鐵烈送他一個白眼。閒著沒事幹嗎?玩出這等無聊的把戲。
「夜皇,你今晚要我作陪嗎?」柳鳳娘畏顫的問,頭也不敢抬。
「出去。」
「夜皇叫你滾沒聽見是不是?」華蓮心中得意的斜睇著柳鳳娘。
「不是她,是你們兩個狼與狽。」沒有華蓮支開他,一個石定風根本變不出花樣,可惜他們都萬萬沒想到荊無情是女的。
「烈。」華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要趕我走?」
「滾!」鐵烈咆哮。
「走啦、走啦!」石定風趕緊拖著華蓮出去。看來用錯計策了,他得另謀方法,一定要讓好兄弟知道抱女人還是比抱男人好。
*****
「春蘭,快起來。」趁著鐵烈和他的未婚妻打得火熱,荊無情來到床邊輕聲叫喚。
「小姐……」睡意朦朧的春蘭才一開口,嘴便快速被摀住。
「噓!別出聲,我們馬上離開夜城。」
「為什麼?」她好累。
「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她沒那麼多時間耗,萬一被發現就走不了。
「小……少爺,你不可以丟下我。」春蘭一凜,趕緊下床打理包袱,走到荊無情身邊。
「抓著我!」荊無情拉起她的手施展輕功,逃要緊。
「少爺,我頭暈。」沒有武功的春蘭感覺整個胃在翻攪。「我們現在要去哪?」
荊無情瞟了臉色發白的她一眼,舉目四顧,「馬房。」應該不遠了,她攜著春蘭翻下屋頂。
「少爺,你要偷馬?」
「只是取回我們的馬,不叫偷。」荊無情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行蹤,不讓巡夜的守衛發現,「快!」
「少爺,慢一點。」看著她順利取得馬兒牽出馬房,春蘭心裡忐忑的想,怎麼那麼順利?
「噓!小聲一點。」雖然她心裡也覺得不太對勁,不過一想到鐵烈正和他的老相好纏綿,胸口沒來由的湧上一口悶氣,她連忙甩甩頭,「走吧!我們快離開這裡。」
「那生意怎麼辦?夜城可是我們蘇州茶坊在北方最大的合作夥伴,少了這筆交易,會損失很多錢。」春蘭在荊無情精打細算的薰陶下略有心得。
「沒關係。」總比身心都賠上的好。荊無情迅速的跨上馬,「春蘭,走。」
「喔。」春蘭正準備上馬時,忽然蓮足下有股力量托起她,使她順利的上馬,「謝謝……啊。」
「該死的!」荊無情瞥見拉住春蘭韁繩的鐵心,不假思索的揮起馬鞭,先逃要緊。
「少爺,快走,別管我了,夜城不會為難我的。」只要小姐平安,她日後再想辦法離開。
驀地一道黑影掠過她身邊,像一陣狂風吹過,她定神一瞧,赫然發現不知何時鐵烈已騎上馬,風馳電掣的追上去,她心急如焚的大叫,「少爺,小心,快逃!」
「保重。」葡無情邊回頭邊加速,悚然一驚的看見狂怒的鐵烈正快速追上她,她更加慌亂的揮鞭催馬。「快、快!」
「停下來!」宛若沙暴席捲而來的鐵烈厲聲吼道。
荊無情不理會他的叫囂,盡可能俯低身子。
「荊無情!」他吼著,傾過身子試圖拉住她的韁繩。
「放手!」兩騎並行非常危險,再加上他靠得如此近,荊無情心驚的大吼。
「不放,你快停下來。」他厲聲喝斥。
「我不是夜城的人,毋需聽你的命令。」他以為他是誰,就連她爹也不能操控她的意志,他憑什麼?
「你……」鐵烈臉色一沉,使勁一扯的斷然止住她的馬兒,「該死的女人,你是白癡是不是?」看她不要命的往前騎,想到她有可能因此摔斷脖子,他的心便緊緊揪起。
他的蠻橫激怒了她,她沒待馬兒停下就縱身一躍,滾下馬背。
被她瘋狂的舉動嚇得心臟幾乎暫停,鐵烈不禁咆哮,「笨女人,等我抓到你,非好好打你的屁股不可。」
荊無情沒回頭的拚命向前奔跑,她知道一停下就難逃他的魔掌,雖然她的武功內力不如他,但她有自信自己的輕功絕不輸他。
但——當那狂細的馬蹄聲逐漸接近時,她才知道她錯了!
「你給我停下來。」
吼聲、馬蹄聲緊緊逼迫著她,在她氣喘吁吁的同時,忽然她的腰被鐵鉗似的手箍緊,身子騰空飛起。
他輕而易舉的像老鷹抓小雞般抄起她,擄至身前,「還想跑?」
荊無情激烈的扭動,並槌打著他,「你這個野蠻人快放開我,」
「野蠻人?你還沒見識過什麼叫真正的野蠻。」一抹邪惡的光芒在他的深瞳中閃爍,低啞的嗓音在她耳後輕呵著氣,撩起她一陣戰慄。
她想起他狂猛的吻,「你別亂……唔!」
貪婪的吻封住她的聲音,以安撫他失控恐慌的心。
以後他絕對要禁止她騎這種可怕的動物。
「荊無情,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吻!」
「不!」她抵抗著他灼熱的索吻,也抗拒著自已對他的反應。
怕她再次從手中溜走,鐵烈點住她的穴道,「你只能屬於我。」一扯韁的回頭,他同時拉起她的馬回夜城。
第五章
自回到夜城後,荊無情被鐵烈一路施展輕功抱回夜皇居,耳邊是颼颼的風,她感覺頭暈了,一楝臨水矗立的兩層樓房映入眼底。
「如果你答應我不叫、不吵鬧,我就解開你的穴道。」將她放置在榻上,鐵烈的唇角噙著笑意。
荊無情心想,她能說不嗎?此刻的她連搖頭都不行。
「要不然你眨眼皮表示好了,不眨眼代表同意,眨眼就是不反對。」他壤壤的跟她講條件,但有眨跟沒眨都一樣。
暴君。荊無情在心底暗罵,無奈的眨了下眼,霎時,身上的禁制解開了。
「乖女孩。」鐵烈大方的啄了下她的未唇。「以後你就在這裡住下。」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憑什麼?你不會忘了曾對我做過什麼吧?」
「我頂多把錢退還給你,可以嗎?」她後悔賣了他。
「想後悔?你以為把錢退給我就可以什麼都一筆勾銷?未免想得太天真。」他邪佞的一笑。
「那你想怎樣?」荊無情強抑著心頭的悸動,注視著他龐大的黑影正一點一滴地淹沒她。
「我以為依你那精明聰穎的腦袋不難明瞭。」他一屁股坐到床邊。
她心口怦怦然,慌張的往後退,直到背都貼著牆壁。
「你想要我的身體?」他深邃黯瞳中的慾火太明顯了,長年在煙花柳巷中與那些急色龜的商賈談生意的她見多了。
「不只。」他緊鎖著她偽裝冷然不為所動的水眸,一指勾起她閃避的小臉蛋,俯身貼近她,「我還要你的心。」
荊無情閉上眼,感覺自己像受困在陷阱中的獵物般無計可施,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受制於人,心被人牽引的滋味。她討厭變得不像自己的自己,在他挑逗的眼神下,以前那個冷靜精明的荊無情到哪去了?
「你是我的。」鐵烈托起她的下巴,吻住微顫的她,輕輕的用舌描繪她菱形小嘴,當咬她的嘴角,「為我張開嘴。」
「不……」她緊抿著唇,但還是被他狡猾的舌找到空隙鑽進她嘴裡。
「絕頂的熾熱濕潤,甜美的蜜汁,我怎麼也嘗不夠。」
「唔……騙人。」話雖如此,她仍不由得感到昏眩。
「你這個倔強的小東西。」他的手臂環繞住她的腰,加重手勁的將她壓靠在他身上,讓她清楚的感受因她而起的堅挺。他加深了吻,舌頭在她口中翻攪,企圖燃起她相同的反應。
「你也喜歡我的吻,不是嗎?」
「住手……」她虛弱的抗議聲不具任何威嚇力。
「別再壓抑你自己,讓我來解放你的身體、你的靈魂。」
他濁重的呼吸拂過她耳後,強悍的吻蜿蜒而下,在不知不覺中,她的盤扣被咬開,束胸被扯開,冷風灌進她胸口……
「你也有感覺的,我還記得那次你在我懷裡臣服、呻吟、喘息。」
「不要再說了。」荊無情別開臉,摀住雙耳。
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她怕,怕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變成在男人身下搖擺的蕩婦。她是荊無情,縱橫南北商場、不輸給男人的荊無情,她發過誓絕不讓男人看輕,男人可以做的,她一樣做得到,而且做得更好。
商場上不是敵人就是朋友,但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所以即使是親人,她出手也從不手軟,被人罵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她已經習慣。為什麼他要弄破她的面具?為什麼他要狠心的拆掉她的偽裝?為什麼他要她變成依附男人的柔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