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被丟在座位的同學們簡直莫名其妙。
眼鏡男更是怪叫:〔不會吧?!當真看到他的小貓了?!〕
他的破囉嗓子不小,已經刮到門口的鄭關昭也沒漏掉,但他沒空回頭解釋,颱風眼直朝春夏撲過去。
他出現得真不是時候。小毛頭的嘴巴正貼向春夏的嘴巴,鄭關昭大手一拎,拎住小毛頭的衣服後領,將他提了開。
〔光天化日的,少在這裡妨害風化。〕語氣帶著十分的嘲弄,用眼角睥睨著受了驚詫的小毛頭。
也真是!打什麼時候,現在的小毛頭都變得如此前衛開化早熟了?沒看過豬跑,就吃豬肉吃習慣了,所以現在連蘋果樹長啥模樣也不曉得,就妄想摘禁果了。
真是!多少九月懷胎潮就是這樣懷出來的?!
〔你在這裡幹什麼?!杞人憂天的鄭關昭,腦袋連一個念頭都還沒轉完,就已經以光速自己 演繹出那麼多了。凶巴巴地瞪著春夏。
春夏露出〔怎麼是你〕的倒霉相,然後才嘟嘟嘴說:〔約會啊!〕一副〔你自己不會看〕的表情。
〔約會?才幾歲!〕鄭關昭悶哼一聲,打鼻孔噴出氣,簡直嗤之以鼻。
〔喂,你要幹什麼?!小毛頭被抬到一邊,很不是滋味兼且不服氣,雙手握拳,一副躍躍欲試。
〔你還不死心啊!〕鄭關昭不耐煩揮手說:〔去!快點回家。小毛頭,不唸書約什麼會!等你陰——咳,腋毛長齊了再說!〕差點就脫口說出粗話。
小毛頭不甘心更不服。〔你管我!你是誰?小夏的哥哥嗎?還是——〕看樣子不太像,小毛頭瞄瞄春夏,心裡起疑。
〔我是她的主人〕
〔主人?〕這怎麼可能!.
〔不信?好。春夏,你自己說吧。〕小毛頭立刻轉向春夏,迫不及待。
春夏惱鄭關昭一眼,絲毫不掩飾她嫌他找碴似的表情。雖然如此,她還是很合作地點頭。說:
〔對啦!他是我的主人。〕
鄭關昭朝小毛頭抬抬下巴,像在說〔聽到了沒有〕。
哪知小毛頭卻十分不屑說:〔你幹麼跟個歐吉桑有一腿?小夏。〕
居然說他是歐吉桑!鄭關昭氣結,擺出猙獰的面孔,威嚇說:〔我數到三,你再不走,小心我揍你!〕
〔小毛頭〕和〔歐吉桑〕兩人的體型著實差了一截。小毛頭看清形勢,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會兒也不打算幹架了,酸溜溜說:
〔小夏,我真的很失望,你居然跟個老頭子搞在一起!〕
〔你什麼都不知道少胡說好不好?〕 春夏翻白眼。
小毛頭搖搖頭,夾著尾錐走開。春夏除了瞪眼還是瞪眼,倒像氣懶了,連話也懶得罵。
〔你這傢伙!〕鄭板昭說:〔我一沒看好,你就四處給我找麻煩。〕
〔哪有!我不過——〕
〔不許回嘴。〕鄭關昭十分專制,〔給我聽好,以後不許再跟那個小子來往。〕
春夏聳個肩,一副無所謂。
〔呴,這麼乾脆?〕鄭關昭反倒懷疑她又有什麼把戲。
〔反正我也不喜歡他。〕
〔不喜歡?那你幹麼還跟他約會?〕 春夏的回答教鄭關昭皺眉瞪大眼。
〔軟,你不懂。〕春夏愛說不說、愛瞄不瞄的掃鄭關昭一眼,教人光火。
鄭關昭索性雙臂交插在胸一刖,好整以暇,偏要聽了。
〔我怎麼不懂了?〕
春夏輕蔑地挑動一下眼皮,挺不耐煩。〔沒魚蝦也好你懂了吧?這樣才表示我是有行情的,對某個人才有刺激。〕也就是說,她真正的〔目標〕另有其人。
這叫〔激將法〕。兵書上有教的。
〔哦?那那只魚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啊。你費這麼大的心思做戲給他看,我想看看他長啥模樣。〕〔他幹麼得在這裡!聽到風聲就行了。〕春夏不耐煩再談這檔子事,伸轉脖子
朝向快餐店甩了一下,說:〔我肚子餓了。我還沒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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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關昭領她進快餐店。看見鄭關昭帶著春夏進來,座下那幾個男女同學眼睛同時亮了。
〔關昭,這就是你的「小貓」?〕眼鏡男不說話怕被當啞巴。
鄭關昭橫白眼鏡男一眼,把炸雞推給春夏。春夏老實不客氣,伸手抓起炸雞就猛啃起來。
〔吃慢點,狼吞虎嚥的難看死了!〕鄭關昭對春夏的吃相有意見。〔妳跟小胡比,簡直天差地別。〕
春夏沒理他。本來坐在鄭關昭旁邊、現在被春夏擠到圈外叫小胡的女同學,親切說:
〔你是關昭的妹妹嗎?叫什麼名字?〕
春夏滿嘴是食物。她喝了一 口鄭關昭喝剩的可樂,把滿嘴的東西嚥下肚子,仔細打量了那女孩幾眼,又瞥瞥鄭關昭,心裡自以為是,起了壞心眼。一本正經說:
〔我是他的寵物。〕油膩膩的手勾住鄭關昭。
那女孩表情霎時僵楞」下,笑得不自然。
眼鏡男呵呵笑說:〔關昭,你的小貓還真幽默,跟你配合得天衣無縫。〕
〔你少聽她胡扯。〕鄭關昭皺眉。
〔胡扯?你剛剛還自稱是我的主人你忘了?還簽有條約的。不然你把條約書還給我。〕
〔你別想這麼得逞。少廢話!吃你的東西。〕
沒人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春夏聳個肩,沖剛剛那女孩猛地一笑,指指鄭關昭,說:
〔他這個人很壞,每天都要我幫他捶背揉腿。〕
不只是那女孩,幾個男生表情也露出一些古怪。
哎哎,春夏的心真的壞,一點都不良善。小鬼精靈,鼻子一嗅,嗅出女同學大概對鄭關昭有好感,鄭關昭又稱讚她,就搞這一手破壞。
其實人家若真〔郎有情妹有意〕,她這點氣候又搞得出什麼名堂?她就是心壞罷了。
〔關昭,〕眼鏡男說:〔你不會真的這樣摧殘民族幼苗吧?〕
〔什麼民族幼苗?根本是撿不完的雜草!〕鄭關昭悻悻的。小鬼滑頭得很,專門找他麻煩。
另一名男生說:〔聽聽你的口氣!.要磷香惜玉嘍!〕
幾個大男孩哄然笑起來,順便調侃鄭關昭,存心教他尷尬。春夏冷眼看著他們。這些人都幾歲了?老只圍著這些沒營養的話題。
她丟下炸雞,拍拍手,往身上抹了抹。站起來說:〔我要走了〕一徑朝外走。
〔妳又要去哪?〕鄭關昭擒住她。
〔回家啦!〕春夏不耐煩。
鄭關昭仍抓著她,回頭比個手勢。
走出快餐店,鄭關昭說:〔小鬼,你剛剛是故意的對不對?幹麼找我麻煩?!〕
〔不要叫我小鬼!還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小鬼頭!虧他還同情她一個人被丟在家裡!
罷了。他收回同情。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的把戲。〕
〔你喜歡那女孩?〕春夏反問。
〔沒有。〕
〔少來。不然你幹麼稱讚她?還嫌我吃相難看!〕
〔我只是陳述事實。你心眼就那麼多。〕
〔我不爽嘛。〕
〔女孩子不要說那種粗魯的字眼。〕
春夏聳個肩。
鄭關昭下令:〔以後不准再玩那種無聊的把戲。要那真是我女朋友,被你這麼一瞎鬧,豈不真的玩完了!〕就算不完蛋,光是解釋也很累人。
春夏不置可否。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鄭關昭拎住她耳朵。
〔聽到了!你不要這樣亂吼、拎人家耳朵好不好?!〕
春夏氣結,搗著耳朵大大翻白眼。
」還差不多〕鄭關昭使勁揉亂她的頭髮。
又來了!春夏狠狠拍開他的手,狠狠瞪他。
〔你再像摸小狗一樣惹我,我就咬你!〕她警告。
鄭關昭好笑,不信邪,又伸手過去,春夏當真抓住他的手使勁狠狠咬了一口。
〔啊!〕鄭關昭叫痛。〔你這小鬼!〕
他扣住春夏的脖子,怕真的扼傷她,手臂偏下了一些,剛巧橫擱在春夏的胸部上。
春夏還沒開始長胸部,倒不覺得怎麼樣,只是不服氣,一勁叫嚷。鄭關昭很快察覺,突怔了一下,說不出為什麼突然覺得忌諱,突兀地放開手。別說春夏發育還不完全,他從來也只當她是個可惡的小鬼。但這回心裡那個〔忌諱〕衝擊得突然,他一時竟莫名地尷尬起來。
春夏不察,還不斷在嚷嚷,實在吵死人。鄭關昭沉下臉,大手往她衣領一拎,就那麼將她拎起來。威脅說:
〔你再吵,我就用膠布將你的嘴巴封起來上。〕
春夏不滿,還要回嘴,撞見鄭關昭凶狠的目光,悻悻地閉上嘴巴,但還是不甘的咕噥說:
〔哼,就是會使用暴力威脅人而已……〕
鄭關昭眉毛一挑,二話不說拖著春夏走進便利商店,拿起一捆膠帶,當場就將膠帶貼在春夏的嘴巴上。
〔唔……〕春夏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雙手被鄭關昭紮著,又不能反抗。
商店裡其它人看見他們怪異的舉動,好奇地盯著他們。鄭關昭完全不理那些人的眼光,付了帳,就那樣押著春夏走出去。
不用說,那一條長長的街道走下來,春夏的臉都丟光了。
一路上,她氣得頭頂生煙,就差沒掉眼淚。等進了鄭關昭的車子,鄭關昭才撕開膠布,她叫痛了一聲便開始臭罵。鄭關昭〔嘶地〕一聲,又用膠布貼住她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