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賣你。」她大吼!
「你早把你自己賣給了我不是?」
她的臉不由得一窘。「夠了、夠了,所有的戲碼到此為止,請你走,否則余響看見你,我會解釋不清。」
「我不會走的。」
「你……」她氣極、又無奈,氣恨之下胸脯劇烈起伏著。
「我不走!」他再一次強調。
「慕容……唔……」她臉色突然一白,整個身體毫無預警地往地板栽下去。
「驚艷?」慕容輕狂嚇一跳,欺身上前接住她,立刻把她放在床上,又衝到浴室擰來毛巾輕輕替她拭擦額上的冷汗。
看著她蒼白又消瘦的小臉,心擰得緊,他怎麼從來沒想過要好好珍惜她,擁有她,還把她折磨成這副樣子?
要不是他快一步恍然大悟,後果……不堪設想……
吁……驚艷……
他的手指好溫柔、好憐惜,輕撫她五官的動作是那樣的真摯,也帶著抱歉!
當乍臨的昏眩褪去後,馮驚艷緩緩睜開眼瞳,入眼的景況居然是那張帶著憐惜的面孔——傻了!她是不是兩眼昏花了,才會錯看?
「你那是什麼眼神?」慕容輕狂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她露出的表情是那麼陌生,好像不認識他一樣。「驚艷,你還好吧?」
「你是誰?」這人真的是慕容輕狂嗎?還是只是一個披著他形貌的偽裝者,又在誘騙她的靈魂。
老天,她不會真被他給氣傻了吧!
「你不認得我是誰?」他咄咄的視線包住她,也再次刺激她的神智與過往的一切。
「你走開、走開!」討厭,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他曉不曉得這種若即若離的感情令人好難受?她都快崩潰了。
「走開啦!」她掙扎地想起身,慕容輕狂卻不讓她如願。
「別動,躺著休息。」
「走開!」
「要我走也行,除非你跟我一塊離開。」
「不要,你這個惡魔,別再耍我了。」
「不,我沒有耍你,我只想要將你這位惡魔夫人一口吞下去!」他突然道。原來,在掙扎中,她的肩帶不小心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香肩。
馮驚艷眼睜睜看著他的眼瞳漸漸轉為濃烈。
「不要臉。」她推他,拚命掙扎的結果是肌膚泛紅,衣服更加凌亂。
他俯下的唇片開始吻著她的雙頰、親著她的柳眉、啄著她的俏鼻,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絕麗臉孔細細呵護。
「你這個小人……唔……」她的唇被覆蓋上,兩顆急如擂鼓的心臟也開始脫序跳動。
「不……我不跟……你……」她的拒絕無法說出口,因為他不斷對她釋放最曖昧的勾引,也不斷引誘她的靈魂配合,只見喘息聲愈來愈粗啞……
「不……嗯……」
門突然被撞開——馮驚艷猛然驚醒!呆滯的無法反應,慕容輕狂迅速用薄被覆住衣衫不整的愛人,不滿地回過頭。
「怎麼沒敲門就闖進來?」真有必要讓這個偏執狂重修生活與倫理。
江余響冷寒地盯著床上男女。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江余響咬牙迸話,氣恨地想撲上去撕了慕容輕狂。
「你出去!」慕容輕狂竟然比他更猖狂。
「混帳,這間房是我金卡付的帳款,床上那個女人也是我養的情婦……」
慕容輕狂乾脆一把抱起馮驚艷,理都不理他的咆哮。「喏,房間還你,不過躺在我懷裡的女人,永遠不會屬於你。」
「放開她。」
馮驚艷無措地在他的胸懷裡,不敢看這場紛爭,也沒有勇氣看,任由慕容輕狂抱著離開,走向不知是好、是壞的未來。
「馮驚艷!」背後傳來江余響發狂似的吼叫,她不免一顫。
「別怕。」慕容輕狂把她摟得更緊,緊鎖在他的羽翼下。「有我在,他動不了你的。」
真的嗎?她暗忖。閉起眼,眼角無聲無息地淌下淚珠,該死的!她又再度信了他的話。
該死的……
搭上出租車,這一路上她仍然緊閉雙眼,不敢面對真實世界,也貪婪地想多佔領這股溫暖。
此刻她所倚偎的胸膛依舊是她最深的期盼,可惜的是……並不屬於她,她有自知之明,終究有那麼一天,會出現一個命定女子,全盤佔領這雙她無法擁有的羽翼,她只是個過客。
「別哭……」
她震動了下,臉蛋更是不敢抬起。
「別哭呵……」
他為什麼總能這麼輕易地看透她。
馮驚艷牙一咬,逞強道:「我沒有哭,你根本不值得我哭。」
「好,就當你沒哭。」
他分明是想氣死她。
馮驚艷抬起嬌顏,方纔的無力虛弱已經完全不見蹤影,她質問道:「你到底想帶我上哪裡去?」
「回家。」慕容輕狂扼要回道。
「回家?回誰的家?你家?我家?」
「我們的家。」他深切地說道。未久,出租車也停了下來,她瞠目望去,車窗前的美麗建築物正是慕容家族的別墅。
她無意下車。
「我不想去你家。」她動也不動。
他耐心指正。
「我不是說過,這是我們的家。」話一落,慕容輕狂輕易就把她攬下車去,馮驚艷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舉動。
「二少爺。」辛伯前來應門,一看美麗的馮驚艷這回居然是一身狼狽,不禁擰起眉來。「馮小姐怎麼啦?」
「麻煩辛伯吩咐小翠,請她盡快去替二少夫人準備換洗衣服拿到我房裡。」
「什麼二少夫人,你別亂叫。」馮驚艷懊惱極了,她可不想成為笑柄。
「好的,我這就去替二少夫人張羅。」辛伯立即照著慕容輕狂的指示恭謹稱呼,連懷疑都沒有。很習慣了,慕容家的成員一旦決定某件事,就不用再懷疑其決心,他說馮驚艷是二少夫人,那麼她就絕對會變成二少夫人。服侍慕容長達三代四十多年,辛伯太瞭解了。
「驚艷,我們見爸媽去。」
從頭到尾就看他一人在演大戲,她這個女主角連反對的餘地也沒有。
「不見、不見,放開我,我不想跟你們慕容家攀親帶故。」
「你早攀上了,已經來不及撇清。」
「那是你……呃!」馮驚艷所有的反抗卻在被慕容輕狂強拉進屋裡後乍然而止。她怔了下,看著滿屋子人,即使胸臆此刻怒火沸騰,卻不再反抗。她是馮驚艷,即使落魄,也絕不讓人看輕。
屋裡坐的人,有慕容夫婦、有谷幽幽,還有另一對中年夫婦、以及兩個年輕男子,從他們的外貌看來,該是谷家人才對。
該來的全聚集在一塊,並且選在這個時機,又想再一次審判她嗎?
「輕狂大哥……」谷幽幽一見到他,哽咽輕喚,一副可憐兮兮的慘樣。
那對又紅又腫的眼睛分明是哭泣很久之後的效果——馮驚艷冷眼睇她,她哭個什麼勁?又怎麼會輪到她哭?本末倒置了吧!
「還不去安慰你的新娘。」馮驚艷踮起腳尖,在他耳畔冷冷譏諷。
「她不是我的新娘。」他也旁若無人地微微彎腰,在她耳畔呢喃。
「輕狂大哥……」谷幽幽再度怯怯喊了聲,對於慕容輕狂旁若無人的與馮驚艷咬起耳朵來,又惱又怒,卻也沒有辦法。
「輕狂,你就原諒幽幽吧!」谷家長輩仗著身份先是開了口,他同樣希望兩家能夠結為親家的,雖然眼前他所期望的女婿正和大名鼎鼎的馮驚艷卿卿我我,不過選妻該選賢淑,他不以為馮驚艷能贏得過幽幽,這可能是故意作戲罷了。「她不是故意的,小女孩玩的遊戲,目的也是為了你,你就別放在心上好不好?」他認定慕容輕狂目前的反應只是在為先前的不愉快而鬧脾氣罷了。
他回頭看著谷家兩夫婦,反倒奇怪說道:「伯父言重了,輕狂從頭到尾就沒有責怪過幽幽,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真的!」谷幽幽高興地跳起來,直想往他懷裡沖,不過一看馮驚艷一直佔領著情郎的胸膛,臉色不禁僵硬蒼白。「既然如此,那麼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去找……找她。」她指著馮驚艷。
「沒有為什麼啊!因為他喜歡我,所以找我,道理就是如此簡單,懂不懂?」
馮驚艷的邪惡因子又開始作怪,這個女人害她日子難過,那麼她也要教她嘗嘗痛苦的滋味,雖然她完全弄不清這群人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
「你胡說八道,輕狂大哥怎麼會喜歡你?」谷幽幽的臉色更加蒼白。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走進慕容家來的?」她偎近慕容輕狂懷裡,擺明要氣死谷幽幽。「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一切嗎?」
「不!」她衝過去,抓著慕容輕狂嚷道。「你不是說你不怪我,我爹地和媽咪也特別跑這一趟來向你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是報社記者他們訪問我之後,自己加油添醋為我們兩個刊出這條結婚喜訊,與我無關的。」
馮驚艷一震!突然覺得好高興,那條婚訊居然是這花癡女人自個兒玩的把戲。
「伯父、伯母。」谷幽幽又跑到慕容夫婦面前哭泣請罪。「請你們為我解釋幾句,幽幽會這麼不小心,純粹是因為太喜歡輕狂大哥了。」她知道這對夫婦很喜歡她,肯定會為她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