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夫婦點頭道:「我們知道你喜歡經狂哪……」
谷幽幽立即破涕為笑。「是呀、是呀!」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馮驚艷壞壞地加上一句。
「你!」
「那麼你這朵花呢,願不願意隨我漂流?」慕容輕狂居然不顧有長輩在場,大膽囂張地直接向她挑釁。
「馮驚艷!」馮驚艷還來不及反擊下流胚子的調戲,谷幽幽的轟炸已經到來。
「你很得意嗎?你未免高興得太早一點,就算輪不到我來當慕容夫人,你更是沒指望。」
「是嗎?」她笑得好邪,一心一意想給自以為是的谷幽幽一記重擊。「輕狂,你會不會娶我?」
「馮驚艷,那你會不會嫁我?」慕容輕狂居然不答反問。
她愣了愣!怎麼回事?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子?
她全亂了套——谷幽幽嘔死了!輕狂大哥居然當著她的面跟這個狐狸精求婚。
「你這個女人還要不要臉?識相一點的也該知道你沒有那種資格嫁給慕容輕狂,你別抬舉了你自己。」她瘋狂叫囂道。
馮驚艷臉一凜,反射性地回擊她的瘋狂。「我仰不愧天、俯不怍地,為什麼沒有資格嫁給他?告訴你,我當然敢嫁,也願意嫁。」
「這可是你自個兒答應的。」慕容輕狂滿意的嗓音驀然響起。
「你!」馮驚艷一驚,再也不把谷幽幽放在眼底,面前慕容輕狂那得意的笑臉在在都說明此刻真正狀況是——「你故意的?這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
「馮驚艷,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可惜沒人理谷幽幽的呱呱叫。
「我的確是故意的,否則我這一輩子大概都聽不到你親口答應我的求婚。」他奸計得逞的直笑。
「不算、不算!」馮驚艷又羞又氣地嚷道。
「來不及了,在場的人全聽見了。」
「亂講,沒有證據。」她耍賴,就不相信現場一干人等肯出面作證。
「對不起,我們願意當證人。」兩個舉起手來當裁判的居然是慕容夫婦。
馮驚艷楞住!「你們……」
他擁住她。「別訝異!等你和這對寶貝公婆再相處一段日子後,就不會覺得他們的行為奇怪了。」慕容輕狂不禁暗暗歎息,有其子弟必有其父母哪。
「慕容老弟……」谷家夫婦再也按捺不住要說話了。
「等一等,兩位什麼也別說,也不能說,這條婚訊是幽幽自個兒放出去的,我們慕容家並不計較,只是後果必須由你們自個兒去承擔,恕我們無法替你們處理。」慕容老爺把一切全說開。
「爹地……」谷幽幽不願認輸。
「夠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慕容老弟,谷家失禮了。」除了退走之外還能怎麼樣?
慕容家族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對象。所以他們也只能帶著忿忿不平的谷幽幽離開,自擔過錯。
就這樣,一場鬧劇算是結束了,那麼她是不是也該下台一鞠躬?
馮驚艷心眼一轉,決定離開,慕容輕狂卻活像只靈敏的狐狸,在她才轉身的一霎間,已經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煩不煩哪?」同樣的動作一而再、再而三地耍玩,就算他不在乎,也要看看場合。「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氣哪,兩年來,她是戰無不勝的女王蜂,卻在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全被掌握在指掌間,害她翻身不得。
「你丟臉的時刻只讓我瞧見,有什麼好在意的?」
錯!她最氣恨的正是被他瞧個清楚明白,害得她每每無法反擊。
她紅著臉兒怯怯地望著那些看戲的人——咦?怎麼全不見了,這偌大的客廳獨剩他們兩人。
「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他抱著她走進樓上臥室,將她放在皮椅上後,兩手撐在椅把上,傾身俯近,將她圍困在胸壑中。「喏,事實的真相全在你面前揭露出來,你知道我根本是無辜的吧!」
「不!你不無辜,你一直吃定我的力氣贏不了你,所以才敢這麼為所欲為。」
他一點愧疚也沒有。「我是想吃定了你,也必須吃定你,否則我怎麼可以把你給引誘回來。」
「甚至不惜死纏爛打?」
「沒錯。」他不為她的話而生氣,燦亮的眸子掠過狡黠。「記得先前你也死纏爛打地攀上我,而今我回敬你同樣的招式,咱們一來一往,兩不相欠了。」
「不再相欠的後果,你也許會承受不起。」她轉而凝重睇著他。
他把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與她眼和眼相對。「如果我會後悔,也不必卯足全力架回你了。傻丫頭,若非我的堅持,此刻的你大概真的從我指縫間溜走了。」
她無話回答,因為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他沉重地歎口氣。「我不明白的是,依你的聰慧,怎麼會看了一道婚訊,就讓你永遠不再信任我。」
「不是為了那條婚訊。」她灑下落寞。
「那是?」
「就算沒有谷幽幽,也會有別人對不對?如果我摸不透你,得不到你最真的心,我並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嘗受那種錐心痛楚。」
明白了,原來她是忐忑不安的,而她的不信任原因正是來自他先前的態度曖昧,令她無所適從,以為他是同她在玩愛情遊戲。
「我愛你。」他鄭重誠摯地開口。
她愣住了!
「真的愛你,一心一意想把你留在我的身邊,就你、唯有你——馮驚艷。」
她不能哭、也不許哭,她一向驕傲的不是嗎,可是——粼粼水光卻不斷在眼眶中打轉。
「我記下這句話了。」她笑說著。不管將來如何,此時此刻將是她這輩子最美的一段回憶。
「允許你永遠烙印在心底。」
她凝視著他。「我也愛你。」
「我——同樣記下了!」他含著無限欣喜。
他們是同一種人,不願受到拘束、獨立自我、性喜瀟灑問情。
不過既然相遇、靈魂共鳴,那就合彈一首愛情奏鳴曲豐富孤寂的人生吧!
慕容輕狂的吻落在她的額、她的頰,溫柔地游移,深情的傾訴眼看要貼上她的櫻唇——叩、叩、叩……
「二少爺。」
美夢被毀,他不禁詛咒一聲,擁著驚艷好久好久,才能平復翻騰的氣息。
怎麼回事?今天不適合偷香嗎?第二回被打斷了。
而馮驚艷也只能無語問蒼天地緊貼在他懷裡。
「辛伯,什麼事?」他好不容易才撐起力氣問道。
「對不起呀,二少爺,實在外頭那位先生一定要見你,我擔心出事,不得不來通報。」
「誰呀?」
「他自稱姓江,指明要二少爺和二少夫人一塊去見他。」
「該死的東西。」慕容輕狂彈了起來,決定把所有的不滿往那個神經病身上倒去。
「我也去。」馮驚艷也跟隨出去,不怕了,有慕容輕狂在身邊,她什麼都不怕了。
※ ※ ※
一身鬼氣的江余響就陰鷙地站在別墅雕花鐵門前,老辛並不同意讓他進入,這個一看就知道要來鬧事的混帳,就等著少爺應付。
門一開,出來一對璧人,江余響的臉色更陰暗了。
「你還來?」慕容輕狂從頭到尾就把他當是人渣,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底。
「把馮驚艷還給我。」他陰鷙的視線直瞅著艷麗無雙的美佳人,一瞬也不瞬。
「還?」他哪天得要好好回報「白主」,居然故意讓這傢伙出來整他。「驚艷又不屬於你,怎麼還?」
「她是我的,馮斯財已經把她許給我,就是我的!」
「馮老頭那混帳都自身難保,哪有本事決定驚艷該屬於誰。」
馮驚艷也跨前一步,冷冷對他道:「老頭子沒資格為人父親;就算他有,也沒權利指揮我,江先生,你要不要幫助他,那是你自己的事,但從現在起請別把我跟他扯在一塊,他和我無關。」
「有關。」驀地,江余響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槍,正對著馮驚艷的額頭,陰陰狂笑著。「勸你別妄動,否則子彈不長眼,要了你的命,可別怪我。」
「你?」她嚇一跳,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有槍,他不是政府官員嗎?台灣法律是不允許私人擁槍。
「你們兩個乖乖聽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愈笑愈得意,勝利在望了。
慕容輕狂從容自若,只捎給驚艷一記別擔心的眼神後,還是很平靜地看著偏執狂的一舉一動。
「你這個笨蛋,你真以為慕容輕狂會喜歡你、想娶你嗎?錯了!他再怎樣也比不上我的癡情。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深深愛上你,我甚至不計較你的聲譽,準備讓你坐上江夫人的寶座,誰知道你居然不領受,跟我作對!那好,元配位置你不要,那麼你就注定得當個見不得光的情婦,過來。」他用槍比了比。「過來我這裡。」
她根本不想動。
「過來。」他激動地咆哮!眼神是狂亂的。「再不過來我一槍斃了你。」
她別過臉,連看都不想看他。
「馮驚艷,你找死。」江余響大吼一聲,食指往後一扳,在電光石火間,就聽見槍聲劃破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