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地下不地下,江余響真是愛你,否則他也沒必要這麼死纏不放。」馮斯財現在也不敢計較太多,要是惹惱了江余響,他豈不是兩頭空。既然他還想要驚艷,那麼就把驚艷給他好了,只要他能把他的產業全部要回來,管這個女兒怎麼樣。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沒有!」
看這陣仗,她也知道沒有自主的權利。
算了!
她斂起了自己的靈魂、封好自己的心,無謂又縹緲地說:「隨便,只要你的正牌夫人不要三天兩頭找我麻煩,隨你們安排了。」
聞言,江余響得意笑了。
※ ※ ※
「我看見江余響和你老頭很開心地走出去,他們又在玩什麼鬼花樣?」
「呀!」馮驚艷驚呼了聲,錯愕回頭看著闖入的男人,不敢相信。「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從大門走進來的。」他言笑宴宴。
「不可能。」她被老頭子強拉到這房子時,知道門口站崗著幾位據說身手很了得的保鏢,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江余響下的命令,而扯出的借口是想保護他們免被那些江湖人士傷害,但除了她那個被沖昏頭的傻瓜老子會相信外,她明白這回江余響的目的是控制她的行動。
「不管可不可能,總之我就是進來了。」
她雙手一攤,轉過身去。「說的也是,那麼你就坐在這裡等他們回來吧!恕我不奉陪。」
「那條結婚的消息不是真的!」
如果他以為她會震驚,會高興,那麼他就要大失所望。
她繼續往內室走去,淡應響應。「我也沒當真。」
「但你卻在生氣。」他大手一撈,把她撈回懷裡,掬起她的下巴,直視她。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資格生氣,慕容少爺,你弄錯了。」她迎向他,迷茫的視線穿透他的靈魂,落在不知名的遠方上。
「既然不在意,那你又為何要回頭找江余響?」「白主」那傢伙在幹什麼?竟然放任這個瘋子重回世間作怪,還讓驚艷有氣他的籌碼。
「不關你的事。」
「我要知道。」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他的黑眸掠過慍怒光束。「你是不是跟江余響達成了某種協議?」
她掙開他,站在他面前,很鄭重地點頭。「是的,你猜對了,我答應成為他的地下情人。」
「馮驚艷!」他氣極,早知道這不按牌理出牌的魔女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譏諷地笑。「何必生氣,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誰說不關我的事,你是我慕容輕狂的女人。」
她笑得更誇張,心神真的不再因為他的字語而有所波動。「慕容少爺怎麼會講出這麼有趣的話來,別忘了,你已經是個有婦之夫。」
「我再說一遍,那條結婚的消息不是真實的。」
「那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總之,請你別再來煩我了。」就算不是真的,那又怎麼樣,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也沒有承諾想一輩子擁有她,那麼走了一個谷幽幽之後,還是會有別的女人遞補上來,她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這般疲累。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對於她的冷漠響應,他發現自己居然無計可施,真丟臉,在情字上他果然是個徹底的失敗者。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別問我。」
「好!我不問你,我自己解決,不過在我說服你之前,我警告你最好別給我妄動。」
「恕我無法答應。慕容少爺,我看你請回吧!否則我的金主要是看到你杵在這裡死纏爛打,會不高興的。」
驀然,他欺上前去捧住她臉頰,宛如機敏的狩獵者,張揚的氣勢教馮驚艷在驚駭之餘也避無可避。「你仔細聽好了,就算你準備當男人的情婦,也只允許成為我的情人,聽清楚沒有,就只有我!」
第十章
他媽的!
為什麼只能當他的地下情人?為什麼只能由他來操控?這個世界並沒有誰控制誰的道理,尤其是她馮驚艷,一個自由的個體,除非她自願,否則誰都別想要困死她,包括慕容輕狂。
去!她就不相信慕容輕狂有這本事箝制住她,尤其他的對手還是一個瘋子;再講,更明白些,就是她完全不相信慕容輕狂會把她放在心坎上,時時刻刻守護她,他說的每一句承諾,淨是放屁!
她不再讓自己繼續存在著幻想的機會。
馮驚艷打扮入時地來到與江余響約定的地點,一家五星級大飯店。很有意思,決定包養地下情人的江余響這回變得格外謹慎許多,不若以往那樣大剌剌地把她視為理所當然的禁臠,轉而忌諱在外人面前展現她的存在;看樣子,他的確是把她定位在情婦的身份,打定主意讓她見不得光——他大概也是有意想羞辱她吧!
大飯店的門房以驚艷的眼神迎接她的光臨,熱絡地幫她在櫃檯前辦好住房手續。她隨即大大方方地拿著江余響送給她的金卡付帳,然後又跑到商店街狠狠瞎拼一番。不必再委屈自己,也不必再為自己保留些什麼,沒用哪。
什麼也不必在乎了……
回到總統套房後,她在梳妝台前再次仔仔細細裝扮自己,帶著紅妝面具的馮驚艷果然是傾國傾城的嬌媚——卻也可憐。
未久,門扇被敲了幾下,傳來服務人員告知訪客來到的訊息。
「時候到了。」她再度一笑,甩去自憐,對著鏡子抿了抿唇,挺直身後搖身一變成為人人所謂的妖女。既然她逃不開這魔咒,掙不開這枷鎖,那麼只好在絕境中自求多福,總有那麼一天,她會得到自己冀望的平靜生活……總有那麼一天。
她深深吸口氣!開門,明媚的大眼勾魂攝魄地往門口的男人瞥去——「你?」看到門口的臉孔,她反射性地想關上門,但慕容經狂卻更快一步闖入,摟住她,腳一勾,關起了門外世界。
「別碰我。」老天,他真來了。馮驚艷用力掰開摟住她纖腰的掌,但無論她怎麼使勁,就是無法掙脫。「我叫你放開我聽見沒有,放手!」
他摟著她繼續往總統套房的臥室裡走去。
「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她威脅道。他怎麼來了?怎麼可以來?
「別妄動,否則我保證讓你開不了口。」慕容輕狂很無所謂地警告她。
「我倒想瞧瞧你用什麼辦法讓我開不了口。」櫻唇一開,他的臉卻迎面欺來,她猛地抿起唇。嘔!氣他居然用卑鄙的伎倆,這傢伙竟然想用嘴唇賭住她的嘴巴——「你居然敢!」
「沒有什麼我不敢的。」所以他來啦。
「你這個痞子、自大狂。」他的現身的確讓她處於訝異狀態,所以她心湖翻騰、條理全亂。
「繼續罵,如果你能就此消氣的話。」
「你以為我在鬧脾氣?」她喘息著,硬是釘在原地不動。
「不是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想,不過我可以明白告訴你,你太過驕傲了,馮驚艷不是一個會死纏爛打的女人,一個不屬於我的東西,一個我不再留戀的物品,一旦決定不要,就絕對不會回頭再去碰它。」她惡言相向,這是她保護自尊的最後辦法。
「那麼江余響就屬於你的?你也留戀於他?」慕容輕狂深沉的雙瞳盯住她。馮驚艷的呼吸竟被奪了去。
她驚悸地別開臉。「留戀,也許不是,不過江余響的確是屬於我的,我跟他之間的恩怨你最為清楚,雖然幾經波折,但是對於他的鍥而不捨,我又非鐵石,當然也會動心。」
「他結婚了。」
「那又怎麼樣,只要能成為他的專寵,什麼身份我都無所謂。」
他冷哼!
「既然這麼放得開,那麼為何不成為我的情人?又為什麼看了那篇不實新聞之後要這麼惱我?」他跟他寶貝父母「好好談過了」,這兩隻老狐狸,居然把所有罪過往他頭上推;對於馮驚艷,怪他動作太慢,怪他不痛不癢,所以他們只好扮起黑臉來作戲,先是劃些傷口,再撒撒鹽巴,看看是否就此點醒一個傻兒子。
結果兒子是醒了,不過准媳婦卻被氣跑了——那兩隻老狐狸居然繼續執行推卸政策——解釋說馮丫頭答應過他們,若和輕狂有任何困難她都願意去克服……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她所謂的克服居然是——一拍兩散!
怪不得誰,馮驚艷的心思本來就難以捉摸,尤其她教人心疼的人生經歷,容不得任何人的不專——她太敏感了。
「你別再說了。」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驚艷……」慕容輕狂不禁輕輕喟歎。
少用這副委屈模樣欺騙她,她不會再上當了。
「夠了,反正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你滾。」非得趕走他,否則難保她又再度心旌動搖。
「雖然你不想再跟我有所交集,但很抱歉,我卻打定主意非要你不可。」
她杏眼圓睜。「這算什麼?」
「就要你。如果你喜歡當男人的地下情人,我會是個更好的對象,江余響付得起的一切,我一樣給予,甚至願意多付兩倍、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