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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蘭京搞什麼呀。書艷也卯上了。「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這府裡的人有多少過節,但講話最好憑良心,不要沒憑沒據地濫罵一通……」 「喀爾瑪的生母的的確確是個瘋子。」一直閒閒杵著的雅朗阿輕蔑淡笑。「從我阿瑪過世後,她就瘋了,所以才被送往水天庵靜養去。」 「那也不該亂說人家什麼搶人丈夫的賤胚子。」 「她本來就是!」大福晉痛斥。「王爺是我的人,是皇上親自將我指給他的,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是王爺不願娶她,說他心已有所屬,他要娶葉赫那拉家的女兒。最後雖有老王爺強力施壓,逼兒子奉旨完婚,讓她順利得到了大福晉這個頭銜,卻永遠得不到丈夫的心。 他的心早獻給了葉赫那拉家的女兒——他深愛至死的側福晉。那面目平庸的賤女人既沒有她這般完美的家世,完美的絕色美貌,也沒有她年輕,沒有她的權勢,卻硬是獨佔了王爺的一切。她這元配,什麼都沒有,他連一丁點的情愛都不願施捨,任她孤獨傷痛,任她憔悴冷落。 但老天畢竟有眼,最終的王牌依舊落在她手裡。 「他喜歡那個賤女人怎樣,他偏愛那賤人生的喀爾瑪又怎樣?這些都改變不了事實。我才是當家主母!我的兒子才是未來的一家之主!」大福晉憤恨地猛拍胸口。 「那可不見得。」二福晉輕哼挑眉。「老爺子說了,誰娶到了書艷,誰就有資格做一家之主。」 「她注定就是雅朗阿的。」大福晉尖吼。 「你叫書艷自己說,她會不會要你那個瘸腿兒子。」 「我兒子哪有瘸腿!」大福晉幾近瘋狂狀態,大步殺至書艷跟前。「你說,我兒子哪裡不好?他眼是眼、眉是眉,憨厚又乖巧,還有什麼缺點好挑?」 「我沒說他不好啊。」 「我就說嘛,你一定是喜歡雅朗阿的。」大福晉拖著被嚇到的書艷逼向二福晉、三福晉。「去,親口告訴她們,你就是要做雅朗阿的新娘,叫她們趁早死了心吧!」 「我並沒有……」 「說呀!」大福晉高聲威嚇,加重鉗住書艷的手勁。 要命……她的手會被掐斷的!這不是她的家,她不能隨便發飆,可是大大小小的爭執總會牽扯到她頭上來。她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告訴她們,你就是要嫁雅朗阿,才不會看上她們那窩笨兒子!」 「大嫂,請你說話客氣點,不要老是說別人的兒子蠢呀笨的,小心遭報應。」三福晉福態的身軀隱隱氣抖。 「她已經遭報應啦。」二福晉咕咕笑。 大福晉怒極攻心,一個巴掌猛然甩去,震得書艷眼冒金星。 「書艷!」整票人頓時大驚。 「額娘,你這是幹嘛?」雅朗阿噗哧一笑。 「快拿冷手巾來,快!」 「老天爺啊,半張臉都腫了。」 二福晉、三福晉心疼地圍著她團團轉,她卻仍傻愣楞地不斷眨巴大眼。 她被打了嗎?怎麼會是她被打呢? 「可憐的孩子啊……」三福晉哭著將她摟入懷裡。「人家爹娘心頭的一塊寶,居然在咱們這兒挨巴掌。」 「瞧她,都被打傻了。」雅朗阿好奇地笑望。 「你說的這是什麼風涼話!」二福晉再也忍不下火氣。「這事要是給老爺子知道,弄到人家爹娘上門理論的局面,我看你們母子倆怎麼收拾!」 「是她不對,全都是她的不對!」大福晉恨聲指責。 書艷根本還沒回神,仍處在生平第一次挨巴掌的錯愕中。她被打巴掌了?除了臉頰熱熱、腦門嗡嗡,她還是搞不懂到底「啪」的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 「你直接承認你是雅朗阿的新娘不就得了!居然支支吾吾的,故意擺架子,分明討打!」大福晉緊揪著胸口的帕子。 雅朗阿反常地哈哈大笑。 「你們母子倆簡直有病!一對瘋子!」二福晉受夠了。 「瘋子住在水天庵,不在這兒。」雅朗阿吟唱著。 「你給我住口!再讓我聽見你說喀爾瑪的母親是瘋子,你就永遠滾出我的視線!」書艷的破口大罵嚇住眾人。「你額娘罵她情有可原,可是你有什麼資格跟著隨口羞辱人家?」 最訝異的,莫過於大福晉,甚至忘了擔護兒子。「你被人奪走過最心愛的對象嗎?你遭受過親眼看著自己的摯愛與其他人卿卿我我的折磨嗎?你經歷過在自己愛戀對像心中根本無足輕重的痛苦嗎?」兩年前她毅然悔婚的舊傷在此刻被掀了起來。「如果你有,你就該知道你額娘出口罵她是瘋子時心有多痛,如果你沒有,你就更沒資格開口!」 雅朗阿瞪大了向來偽裝溫弱的雙眸,陰沉的怒火漸漸蜷入他掌中。 「你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即使惱怒,雅朗阿仍沒膽公然大罵。 「我誰也不是,只是個和你額娘有類似遭遇的人。」 兩年前瞥見喀爾瑪隨時都有美女環伺、親密異常時,她才明白自己眼中完全容不進一粒沙。她再怎麼喜歡喀爾瑪,也無法容忍自己必須與其他女人分享他。 「錯的難道就只是女人嗎?」她也恨過那些黏在喀爾瑪身旁的狐狸精,但……「如果不是男人花心,見一個愛一個,如果不是男人狠心,完全不重視女人的感覺,又哪來那麼多女人的傷心?」 大福晉一語不發,飄忽佇立,清淚兩行。是啊,她的心好痛、好苦,可是十幾年來,卻沒人聽她說,也沒人注意過她的孤單和寂寞。 「我……是沒什麼資格干涉你們的家務事啦。」看大福晉那樣,書艷開始後悔自己的莽僮。「可是,我不希望看到大家這麼排斥喀爾瑪和他母親。老王爺討厭她是因為她姓葉赫那拉,大福晉討厭她是因為她獨佔了喀爾瑪的阿瑪,那其他人呢?應該沒有理由討厭她啊,為什麼卻把她的存在當忌諱似地提也不提,一提就罵她是瘋子?」 「因為她已經瘋到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得,連自己的丈夫已經死了十幾年都不曉得。」 喀爾瑪懶懶地傳來的這句笑語令所有人愕然抽息,慘白著臉,啞然凝視著他,無人敢有動靜。書艷卻在這時倏地想起之前被他狂野擁吻的事,燒透了粉頰。該死,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在想這個! 「了不起啊,書艷。能把大哥罵到結結巴巴,把額娘說得老淚縱潢,你的本領還真大。」他悠然環胸,斜倚亭前樹旁。 「哪裡。」她害羞地輕輕點頭,收下他的讚美。「只是想為你……的家人做點事罷了。」 「真不愧是我的賢內助。」他輕聲哼笑。 「這、這是應、應該的。」她差點被狂喜沖昏了頭。他的賢內助,他的! 「在你暈倒前,跟我出去一趟吧,有秘密得告訴你。」 「好、好!」她也不想像白癡似地傻傻回應,在人前大出洋相,可她已經雙瞳裡銀河宇宙亂轉、陶陶然得雙腳離地,什麼也顧不得了。「你等我一下,我、我去梳妝打扮換件衣裳,順便……」 「不用,咱們走吧。」他瞇著冷笑的雙眸,故意在眾人面前親暱地摟著她遠去。他回眼斜睨,輕嗤雅朗阿。 第七章 漫長的路途中,喀爾瑪在馬車裡始終沉默,任興奮過頭的書艷一個人咭咭呱呱個不停。 他可以理解書艷失控的高昂情緒,他卻無法理解自己。聽見書艷剛才在亭裡對大伙說的那些話後,他就開始莫名地憤怒、不耐煩、厭惡,而且這些火氣全都衝著書艷來。 為什麼? 有東西在他心底動搖了,應該已經沉寂、或者死去的、某種感覺漸漸不安分起來,逐漸被書艷引發得日益活躍,快衝破他堅實的控制與穩定。 他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種陌生的混亂處境,只能沒來由地發脾氣。這樣也好,比原因不明的動盪來得令人安心。 「所以書音就要求再多做幾套衣服,連首飾也得多買幾副,說是為我的婚禮做面子。天哪,我這個做新娘的,裝扮上的錢都花得沒她多了,她還嫌我對她太苛刻……」 「你能不能閉上嘴?」喀爾瑪終於受不了地回頭低咒。 「喔。」她困窘地消沉下來。 他有沒有聽懂她左一句婚禮、右一句婚禮的暗示啊?是因為聽懂了才生氣,還是因為沒聽懂才嫌她聒噪?唔,還是別玩迂迴的伎倆好了,她天生就不是那個料。 「喀爾瑪,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她一逕地自問自答。「我們之間的合作計謀萬一……萬一假戲真作了該怎麼辦?」 「我不會假戲真作。」是的,他不會。他嚴厲地警告自己。 「萬一我會呢?」 「那又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