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好怕,怕你心裡的魔鬼沒我多。」雷嘯天裝作一表正經的模樣,指尖滑過她頸動脈像在測她的脈動好一舉劃破咽喉。
「無聊,你真的很無聊,月不圓星不亮散什麼步,簡直有病。」其實她罵的是自己。
有夠無聊。
他一笑地攬住她的肩不讓她掙開。「我喜歡陪著你的感覺,即使月不圓星不亮,這裡的燈足以照亮全世界。」
雷嘯天指著他的心,心口的那盞燈因她而明亮。
「你很奇怪吶!這麼多女人不去追幹麼來招惹我,我很好達陣嗎?」她還是想不通。
正桃花和偏桃花差到哪去?
人與人的磁場是如何結合,明明是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相遇月台上,很普通的現象呀!他們應該和許多來來去去的旅客一樣錯身而過才是。
可是他們卻做出走樣的演出,把兩條不同的線纏繞成一條線,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才不,你一看是那種寧死不屈型,臨死前還要拖著人家一起死才甘願。」他抓住她飛揚的發握在手心。
一針見血的瞭解讓和風很不舒服,她不喜歡被瞭解得太透徹,像是失去安全的屏障。「你真的要追我?」
她該不該接受呢?
挺彷徨的。
「我已經在追你了。」人追上了,心還在觀望。
和風沒有氣地斜睨他。「你不要告訴我那兩箱蘋果是你追求的第一個步驟。」
「不是,我是用來換食物的,免得有人說我是乞丐,天天來乞食。」她心裡想什麼他能猜到八成。
有顆溫和的心讓他表裡不一,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只是有時會衝過頭難免造成遺憾。
和前妻的婚姻是源自她有了身孕,為了讓孩子合法的出生,所以懵懂的心分不清是不是愛,以為他的未來已定了型。
他不是善談感情的男人,更不會花言巧語說些討人歡喜的話,二十歲以前的他甚至可以說是個木訥無趣的人,能有個人喜歡他自然是欣慰接受。
父母的早逝讓他很想有個家,他不想一直寄居在新婚的姊姊家中,雖然她和姊夫待他很好,可是他仍有外人的感覺。
婚姻的破裂加上生活上的歷練,他似乎忘了當初的渴望而將自己武裝起來。
為什麼會是和風?
說實在他心裡也沒有答案,就是感覺對了,若是錯過她,他將會一生不快樂,永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本來打算向你收錢,以你們餐廳的價目表來計價。」要不是怕媽反對,她早狠削他一筆。
若有其事的雷嘯天拿出一張信用卡。「小姐,請問你接不接受刷卡?」
「你……」和風先是一瞪,然後忍不住的笑出聲。「小姐不刷卡,我們只接受現金交易。」
「挺糟糕的,我忘了帶皮夾。」他做出兩手空空的動作逗她開懷大笑。
他喜歡她的笑聲,很真,不帶一絲虛假。
「少來了啦!你的信用卡從哪裡拿出來的?」她一筆一筆跟他記著。
「皮夾。」他一副懊惱的樣子。
「嗯哼!你要付現還是拿東西抵押?」她瞧上他那只腕表,老爸的生日快到了。
皮夾一收,雷嘯天輕摟她入懷。「用吻抵押吧!」
「不,我不接受……」嗯!還不賴,舌頭碰舌頭沒想像中的噁心。
很自然的化學反應,不能怪罪花好月圓,晚餐的燒酒雞讓人有了醉意。
而且容易衝動。
「今晚別回去了。」吻著她,他的身體想要她。
怔了一下,他的意思迅速消化在和風腦子裡,然後她很生氣地推開他。
「就知道你不懷好心,什麼叫不用等門,你該不會連保險套都準備好了吧?」差點上了他的當。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不介意和你生幾個。」他總覺得孩子太少很寂寞。
「自己去無性生殖吧!我才不要生小孩。」痛苦總是由女人來承受。
「好,不生,我去買一打保險套備著。」他低頭吻住她。
那一夜,她沒有回家。
至於去了哪裡。
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而和媽,
真的沒等門。
第六章
她被求婚了?!
這……
未免太離奇了吧!某人想結婚想瘋了,沒人會因為一夜情而步入禮堂。
月色昏暗人也昏暗,一時出軌的激素真的不能當真,誰都有不受控制的一刻,夜的助力讓人產生魔咒,一不小心就迷失。
好吧!她承認自己很孬種,不負責任,睡了人家一夜還趁機落跑,好歹留下夜渡資感謝人家的服務,至少沒讓她的第一次太難受。
二十六歲的處女不稀奇,鄉下未嫁的女孩一捉是一大把,所以用不著大驚小怪的非要以結婚為結局。
落荒而逃是情非得已,總不能真叫她為幾個小時的偷歡賠上一生吧!
很少一大清早起床的她破天荒地只闔眼不到半小時,全身的酸痛喚醒她的理智,趁著連睡著也會笑的傻子未醒之前趕緊開溜,以免他叫她付一半的房間費。
但是她更怕老媽詢問她一夜未歸,由後門溜進去的時候還好沒撞見她,皮包一拎就飛快的離開犯罪現場。
老爸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張野雞車的時刻表,大概是瞭解她幹了什麼窩囊事要逃命,揚起的笑意有點責備又似在關心。
感謝他的開通呀!她才得以逃離小鎮。
不過她後悔了。
這是什麼鬼天氣呀!有必要加深她的狼狽好表現出戲劇化嗎?
南部的天空是萬里無雲,一片晴朗,她還特意帶了件小外套以免紫外線曬傷皮膚,心想北部的高溫肯定更叫人受不了。
沒想到越往北上走天氣越是變態,藍天不見了,一朵朵低空壓境的烏雲盤據上空。
下雨就下雨她認了,小雨、大雨都無所謂,當是老天為她失去的貞操哭泣,她比較沒良心一點都感受不到。
可是野雞車司機更可惡,居然沒有職業道德地放她鴿子,她不過去上一趟廁所出來車就不見了,讓她卡在休息站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人間處處有溫暖,有對小情侶願意載她一程,搭搭順風車讓她少了在大雨中漫步的情趣。
只是兩人趕著去上課,將她扔在站牌前要她自己坐公車回家,而路癡的她竟然坐上了陽明山,欣賞了美麗風景又徒步下山。
天哪!派個救命使者來救救她吧!回去她會多燒些香感謝大慈大悲。
也許是她運氣好或是老天真聽到她的心聲,一輛呼嘯而過的蓮花跑車又倒了回來,車門一開十分有誠心……
才怪。
「你真有閒情逸致在大馬路上數雨滴,要找死也用不著這麼辛苦,直接告訴我一聲,車速一百二就夠送你一程了。」
果然天使是不存在的。「小薔薇你好狠心哦!居然叫我去死。」
沒心沒肝的壞鄰居,車速一百二撞下去還能不肢離破碎,最少讓她死得有尊嚴,音容宛在。
「去,別碰我,後面有毛巾擦擦,不要讓你身上的水滴濕我的車子。」不愛與人接觸的馮聽雨避開她的投懷送抱。
「喂,你這人真小氣,車子有人重要嗎?」好冷漠,太冷漠了,沒有人性。
挺會抱怨的。「這輛車子造價三百五十萬美金,你的身價是多少?」
意思是人不能和車子比,顯得廉價。
「好凱哦!你錢多得沒處花怎麼不拿來救濟窮鬼我?」嫉妒呀!她寫到手斷了也賺不到零頭。
「不好意思讓你羨慕了,人家送的。」她不收白不收,多輛車擺著也好看。
和風哼了兩聲表示不屑到極點。「你家公爵的包養費不少嘛!」
「他有錢。」一句話就讓她洩了氣。
「是呀!有錢真好,你要不要分我一點?」她不貪心,一、兩千萬就好。
折合美金更好。
「儘管作夢吧!你。」帥氣十足的臉龐隱約浮現笑意,這對難得一笑的她是十分稀奇。
「我是常常在作夢呀!可是沒夢見鈔票往我身上砸的盛況。」她也頗為遺憾。
馮聽雨俊眼一睨。「找個有錢的老公不就一切都解決了。」
怕砸死不了她嗎?
「哇拷,你別害我,自己歹命就好少拖我吃齋念佛。」她六根不淨,成不了佛。
渾身都濕透了,一條毛巾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和風也沒多客氣拿了車上的備用衣服一換,當著看起來像帥哥的美女面前寬衣解帶。
其實都是同一性別用不著見外,目不斜視的馮聽雨在風雨中穿梭,根本懶得看她一眼。
在聯合女子出租大廈中有兩位住戶臉皮特厚,她們從來不問人家有沒有空,歡不歡迎,門一開就像遊魂似的飄進來。
一個是一進門就嘰哩呱啦的講個沒完,嘴巴不肯休息地動個不停,彷彿前輩子是啞巴,這輩子出世來講話的。
另一個是餓了才會四處找東西吃,猶如飢餓難民的不發一言先搜刮人家的冰箱,即使人家在客廳辦事她也會當沒看見,食物一到手就走人。
而她們剛好是一對表姊妹。
「嗯哼!你別忘了欠我們什麼。」該還的時候還是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