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她,他真的想要她。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一樣,給了他那麼多挫折感的。她記不得曾經和他親熱過,無視他的魅力與財力,對於他的溫柔也視若無睹,可是偏偏他只想要她,真是瘋狂。
房外突然傳來急遽而突然的腳步聲驚動了仰躺在床上的他,宋靖澤一個躍動的翻身下床衝出門外,在浴室內找到趴撲在洗手台邊嘔吐不斷的她。
「怎麼了?」他微雙眉頭的走到她身邊,輕輕的碰觸她的肩背。
「沒什麼。」龔臻紗只手壓著喉嚨與胸部之間,勉強說道。她待了一會兒,感覺自己似乎不會再想吐後,才以清水漱口直起身子。
「又把晚上吃的東西都吐光了?」他皺眉瞪她道,好像她是故意要這樣做似的。
「沒有!你以為現在離晚餐時間多久了,我吃下去的東西都還在胃裡頭?」她忍不住慍怒的說。在錯身過他時被他以一隻手阻擋了去路。「幹什麼?」她問。
「既然不是為了晚上吃的東西而吐,你無端怎麼會突然又吐了起來?」他蹙眉問。
「這就是孕吐,難道你不知道嗎?宋醫生。」她譏諷的說。
「對不起。」宋靖澤凝視著她蒼白的臉突然說。
「幹麼?」她明顯的愣了一下。
「害你這麼難受。」他說。
「這又不關你的事!」龔臻紗驚訝的膛大雙眼,沒想到他會說出道樣的一句話來。看著一臉認真表情的他,她突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沉澱因孕吐所帶來的浮躁情緒。「對不起,我牽怒你了。現在沒事了,你去睡覺吧,明天早上不是還有個手術要開嗎?」
「嗯。」他看了她一會才點頭。
「那……晚安,還有……嗯,謝謝你的關心。」她覺得自己這句話老早就該說了,因為自從與他在一起,每每她一孕吐,如果他在不遠處並聽到的話,他總會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身邊。關於這一點,她很早以前就想對他說謝謝了,他一定不知道那對她而言是多麼的重要與需要。
他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你也早點睡。」說完,他轉身回房。
看著他關上房門,龔臻紗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向廚房。
如果不是為了晚餐食物的問題,她無端為什麼又吐了起來?答案就在廚房裡。
看著累積在流理台邊的食物殘渣,她蹙緊眉頭東張西望的在廚房內找尋一個大得足以覆蓋住整個餿水桶的東西。
可惡!太久沒進廚房了,她竟然忘了將餿水桶的東西清理乾淨,以至於讓它惡臭四溢。而現在,整個廚房則因她剛剛的愚蠢,在聞到一股異味後尋找到禍端並打開它而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味道。該死的,如果她現在不想辦法將它處理乾淨的話,可想而知到了明天早上,整間屋子都會被這種恐怖的味道侵佔。她必須快些找個塑料袋,不,或許要兩個三個才夠。
捏著鼻子她試著用嘴巴呼吸,她從掛在角落迫平常搜集來當垃圾袋的花袋中挑了三個夠大的出來,然後一步步的朝餿水桶前進。為了將餿水桶整個套起來,她不得不鬆開緊捏鼻頭的那隻手,以雙手來完成這項艱雞的任務。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餿水桶安安分分的讓她用第一個花袋套住,可是在她開始用二個花袋時,她閉氣的鼻子開始不轉話的隨著嘴巴吸氣,瀰漫在空氣中餿水的味道頓時一點一滴的進人她胸腔。不想半途而廢的她努力遏制自己,告訴自己只需要再忍耐一下下,只要一分鐘,或者半分鏤就夠了,她一定而且必須將它處理好,然而……「惡——」
一陣猶如要將整個胃翻過來的作嘔讓她瞬間摀住嘴巴,迅雷不及掩耳的往外衝去,直抵浴室洗手台。在她第一口胃汁吐出口之際,他已來到她身邊。
-「該死的,你今晚到底是怎麼了?」他粗魯的問,放在她頸背上的手卻是安撫而溫柔的。
「沒什麼。」她在嘔吐間痛苦的答道。
「沒什麼才有鬼!」他咒聲說,伸出一隻溫暖的大手將乾嘔不停的她攬向自己,將她的頭壓在自己胸上。「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吐成這樣?」
「我說過了,沒什麼。」她無力的說,伸手想要推開他,卻因他身上好聞的氣味而身不由己的向他挨近了些。
「別騙我了,一定有什麼,我從來沒見你像今晚這樣吐過。」他眉頭微皺的說。「告訴我實話。」
「我剛才說……」
「你要我一整晚因為你的嘔吐而無法入睡嗎?」
「廚房有一桶發臭的餿水我忘了把它倒掉了。」她瞪了他一眼終於不情願的嘟嚷道。她並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誇張的記性,竟然將那種必須天夭處理的東西遺忘而堆積了一個多星期,直到臭味溢滿屋才發現。
他犀利的目光繼續的凝視著她。「這就是你今晚不斷嘔吐的原因?」
她像做錯事般的低下頭,然後點點頭。
「你真該打!」他生氣的說:「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叫我?」
「不關你的事,那是我……嗯!」她話沒說完,突然用力的推開他,又在洗手台邊乾嘔了起來。
宋靖澤生氣的瞇起眼睛,看著趴撲在洗手台上的她,他忽然的轉身走出浴室。
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龔臻紗再次痛苦的嘔吐了起來,而隨著嗆人的胃酸滑過雙唇間,她的淚水亦遏止不住的滑下眼角。連嘔了數次,她終於四肢無力,像果凍似地癱在洗手台邊的地板上。
「來,起來。」
她沒有聽到他回來的聲音,直到他想要拉她起來的手碰觸到她,耳邊傳來他溫柔而平靜的聲音時,她這才驚覺的抬起頭來。他蹲在她前方,一隻手拿了條浸濕的毛巾,在她抬起頭時輕柔的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和殘存在唇邊的胃酸。之後,他將毛巾擱在洗手台邊,在她還不及抗議前將她由地板上抱了起來。
「你幹麼?」她驚慌的急忙伸手攬住他脖子,以防由他手臂上跌下來。
「你需要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覺。」他說,然後抱著她直接走向他的房間。
「我的房間在這裡!」她在他越過她房間門口,卻絲毫沒有打算停下來時驚惶失措的叫道。她知道他會將她抱到哪裡去,而她不要。
「我知道,可是我答應過你絕不踏進你房間半步還記得嗎?」他平靜地說。
「你可以在我房門前放我下來。喂,你要帶我到哪裹,放我下來!」她在他抱著她走進他房間時,掙扎的叫道。不過令她為訝的是,他竟然完全不受影響,穩如泰山的繼續抱著她。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讓你睡在我這裡只是想就近照顧你。」他說著將她放到床上。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她迅速的由床上坐了起來,掙扎的下床道。可是她連腳都還沒碰到地板,整個人已被同時躺進床上的他抱進懷裹。
「喂!」她全身僵硬的抗議道。
「放輕鬆。」他說,然後不理會她的抗議與掙扎,佔有性的以雙手分別環住她的腰部與胸部下方的位置,並將她置身於他的雙腿之間。現在她正以極親暱的姿態偎在他身上。
「這太過分了,放開我!」
「噓,安靜睡覺好嗎?」他將頭更偎進她一些。
「你這個樣子要我怎麼睡得著?放開我!」她又掙扎了一下。
「我說過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乖乖的安靜閉上眼睛睡覺好嗎?」他放在她身上的手稍微用力的縮了一下,像是在警告地做的。「我好睏,若再不睡的話,明天根本沒精神進手術室,拜託,你也不希望我在明天的手術房裹出錯害了一個無辜的病人吧?快睡了。」
「放我回房間睡,你會睡得更好的。」她說。
「不可能。」
他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頸部,讓她的腳指頭不由自主的捲曲了起來。龔臻紗覺得自己快瘋了。
「宋靖澤……」她才開口就被他打斷。
「你難道真跟明天要進手術房的病人有仇嗎?這麼希望看他死在我刀下?」他有些無力的說,並突如其來的將她轉身,在她來不及抗議之前親吻了她一下。「看在我對你的關心上,就讓我守護你一晚好嗎?不然我真的無法安心入睡。」宋靖澤凝視著她的雙眼柔聲的要求說。
龔臻紗眠緊嘴巴看他,她真的想搖頭對他說不,可是他溫柔而真情的眼神卻無法讓她狠下心拒絕他。「你保證絕不會做出什麼我不願意的事?」她猶豫地問他。
「我以人格擔保。」他微笑說,知道她會留下了。
「除了人格之外,你沒什麼可以拿來擔保了嗎?」她微皺眉頭說,然後立刻聽到他的低笑聲回混在房內。
「對不起,我該拿性命來擔保的。」他笑著說。
龔臻紗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揚了起來。「這還差不多。」她說,然後感覺他又將她拉近了一些,並在過沒多久後傳來平穩的呼吸。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