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李奇留在車上等她,而她則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店中,打算東西買了就走。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光是一間十坪不到的咖啡店,裡頭竟同時坐了三個與她約過會的「男朋友」。
三人一見到她的出現立刻向她迎來,卻同時僵在離她兩步外的距離,瞪著圈在她腰上的手臂。
「你怎麼也下車了,不是說要在車上等我嗎?」輕拍了一下李奇的手背,饒從夫抬起頭來看向身後的他。
鬆開她,他退後一步,臉卻傾向她耳旁揶揄的輕道:「抱歉,我看他們一個個來勢洶洶,還以為是劫色的歹徒,沒想到卻是你的追求者,真是失敬。」
「胡扯!」饒從夫笑罵出聲,但還是忍不住的問:「他們真的長得很像歹徒嗎?」
她在他耳邊輕聲地問,雙眼卻注視著眼前瞠目結舌的三個人。說實在的,比起歹徒她倒是認為他們比較像傻瓜,奇怪了,當初與他們約會時她怎麼都沒發現這點?
李奇輕笑一聲,以食指輕撫一下她柔嫩的臉頰。
「我回車上等你。」
「好。」她微笑點頭,看著他走出門去,沒注意到其他三人的眼睛都在噴火。
「從夫,他是誰?」沈雲能率先發難。
「我不知道你也跟洋鬼子交往。」張凱工接著道。
「我聽說你現在有一個非常要好的男朋友,是不是就是他?」王令時緊蹙著眉頭說。
饒從夫緩緩地回過頭,面對三人交雜了各種情緒的臉龐。
「當初交往時我們曾經約法三章,我自認為沒做錯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沈雲能受傷地望著她。
「我也是,難道我真比不上那個洋鬼子嗎?除了身高外,我不認為他有哪一點配得上你,長得也不怎麼樣。」王令時跟著開口。
「從夫,你不可能是認真的,你忘記你曾經跟我說,你這輩子根本從未想過要結婚嗎?怎麼可能會讓那個洋人綁住你,對不對?」張凱工企圖替她尋回迷失的心。
「從夫……」
「你們說夠了沒?」饒從夫再也受不了的出聲打斷他們,她皺著眉沉聲道:「要與什麼人交往是我的自由,你們憑什麼東一句洋鬼子,西一句他配不上我?我的事輪得到你們來管嗎?再說當初你們硬纏著要與我交往時,我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一個無情、任性而且超級我行我素的人,你們不全都知道了,現在你們是什麼意思,責怪我?」
「我不是。」
「我沒有。」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只是……」
「算了,大家好聚好散,以後還是朋友,別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她搖頭說,希望他們能想通這一點,只可惜僵硬的三人中依然沒有人對她有所回應。
她失望的輕歎了一口氣,抬眼望向吧檯,眼角餘光瞥見店內其他客人,他們全都好奇的看著自己。
頓時,她想買咖啡豆的慾望消失,想也不想的轉身便走。
「從夫!」
手臂在一瞬間被人用力的拉住,讓饒從夫頓時失去重心的向後踉蹌了一下。她回頭瞪向突然拉住她手臂的王令時。他的手勁好大,抓得她好痛。
「你……」她才開口,手臂上的壓力突然消失。
「啊——」王令時發出一聲慘叫。
她轉頭,只見原本該坐在車內等她的李奇,不知何時又來到她身邊,他的左手正握在剛剛抓住她手臂的那隻手腕上。
「你沒事吧?」李奇盯著她臂上的紅印,不悅的皺眉。他剛才應該留在她身邊的,如果他知道台灣男人會對女人動手動腳的話。
「沒事。」
饒從夫先是搖搖頭,然後將視線投射在他們的手上。
「李奇,放開他好嗎?」
李奇猶豫了一下才鬆手,他退後一步護衛的站在她身邊,保護意味十足。
「哼,這算什麼,看門狗嗎?一見主人有難立刻撲咬上來。」
「你不要太過分,王令時。」饒從夫怒不可遏的瞪向他道。
王令時揉著痛手,嘲弄地撇了下嘴角。
「難道我說錯了嗎?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如果你現在叫他去吃屎,我想他……」
饒從夫忽然上前一步,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
「你是我見過最孬種的男人,輸不起就算了,竟然還學瘋狗一樣亂吠,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當你是朋友。」她冷然的嘲諷道。
「你說什麼?」王令時的臉色頓時一陣黑一陣白,她竟然敢說他孬種、學瘋狗亂吠!
「我說我真後悔認識你,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我現在改還來得及,免得哪天得了狂犬病那才叫後悔莫及。」怒氣讓饒從夫口不擇言。
「你——」
王令時想也不想即朝她舉起手來,但同一時間,原本站在饒從夫身後的李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整隻手臂反扣在他身後,讓他痛得再次失聲哀叫。
「不要對女生動手。」他冷冷地說。
「媽的,放開我!」
連粗話都出口了?饒從夫失望的搖了搖頭,在今天之前她甚至於還當他是文質彬彬那一型的男人,沒想到……唉,算了!
「李奇,我們走吧。」她再也無法忍受與王令時同待在一個空間裡。
李奇冷冷地看了王令時一眼,隨即鬆手輕攬著她肩膀,在眾口口睽睽下,朝咖啡店外走去。
突然間,王令時在李奇從他身旁經過,背對著他攬住饒從夫肩膀的同時,霍然攻擊他。
「小心!」
店內的人皆忍不住驚叫出聲,然而令眾人張口結舌說不出話的是,原本背對著攻擊者的李奇就像背後長有眼睛似的,眾人都沒看到他是如何動作,他就已將王令時整個人摔出三公尺外,狠狠地撞上店中間的吧檯,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李奇!」
饒從夫不能自主的尖叫出聲,她先是看向李奇腹側傷口的地方,隨即忿然的轉身,打算找王今時算帳,卻意外的看到他被摔到吧檯邊,四腳朝天,沒有一絲憐憫,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隨即拉著李奇的手往外走。
「抱歉,你沒事吧?」上車後,她擔心的望著李奇道。
知道她在擔心他的傷口,他搖了搖頭。
「讓我看一下好嗎?」她不放心,說著逕自傾身,伸手解開他的上衣鈕扣。
淡淡的芬芳由她傾近的身上傳來,伴隨著她遊走在他身上熱燙的手,李奇只覺得胃部突然緊縮,慾望像把野火般瞬間在他體內蔓延。
「還好,傷口只是有些紅而已,並沒有流血。」因為車內的光線昏暗,饒從夫不得不靠近他才能看清楚傷口,所以當她開口說話時,溫暖的氣息直接噴到他的肌膚上。
他渾身僵硬,情不自禁的自喉嚨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
「怎麼了?」她迅速地抬頭,嘴唇在不小心間擦過他的身體。
李奇的呼吸在瞬間變得短促,他藍眸半閉,以從未有過的熾熱眼神靜靜地凝望著她。
饒從夫終於感覺到四周氣氛的緊繃,她想後退,他卻已伸手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該拒絕他,不該讓他以那種熾烈而熱情的方式吻她,因為他們只是朋友不是情人,然而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因為她已全身無力,除了癱軟的靠著他讓他子取予求外,什麼也無法思考。
好一會之後他終於放開她,她茫然的抬頭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於是,他再次低頭吻住她的雙唇,舌頭伸入她口中與她的交纏,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方罷休。
這一次她不敢再看他,在他鬆開後即用力的吸了幾口氣,然後以顫抖的雙手發動車子,慢慢地將車子駛進車流中。
一路上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第六章
因為那個吻,使得最近屋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僵凝。
李奇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他以為她喜歡他的吻,畢竟她也回吻了他,但是為什麼回到家之後就全變了樣?
從那天之後,她待在家裡的時間幾乎都一個人躲在房裡,他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沒有對他發脾氣,也沒有出聲趕他走,只是不太理他,會躲他,而且不像以往老愛拉著他天南地北的聊。
對這種情況李奇感到非常不安,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萬一做錯激怒她,而被她一腳踢出門去,他又該怎麼辦?
他並不是怕自己會從此失去她,因為他對她絕對是勢在必得的,而是他對和她朝夕相處的日子早已上了癮,所以根本無法想像與她分離兩地的感覺,即使只是短暫的幾天也一樣。
對於改變目前狀況無能為力,李奇只好將注意力全部轉向處理曾經企圖殺他的唐麥克身上,同時他想到了與強恩聯絡。
強恩是他最信任,而且絕對不可能背叛他的人,強恩欠了他一條命,並且曾誓言他的生命是屬於他的。雖然他們後來成了好友,強恩卻從未改變過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