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自閉的低能兒。」她老實的回答。
李奇哈哈大笑。
「現在呢?」
饒從夫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終於吐出她覺得唯一可以形容他的兩個字——
「神秘。」
他挑了挑眉頭說:「姓名李奇,性別男,身高一八七公分,體重七十八公斤,現年三十五歲,未婚,職業是美國宏展總裁,無不良嗜好。不知道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一、你身上大小無數的傷疤從何而來?二、除了宏展總裁,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三、我暫時還沒想出來,就先請你替我解答之前兩個問題可以嗎?」她笑容可掬的看著他。
李奇搖搖頭,佩服她這一針見血的問法,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有他應付的方式。
「一、所有傷疤皆為先前的工作所留下來。二、除了宏展總裁一職,我可以發誓自己絕無其他兼職。三、當然可以。」
「你這有答跟沒答都一樣。」饒從夫不悅的瞪著他。
「怎麼會?每一個問題我可都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喔,絕無一句謊言。」李奇搖著食指對她微笑說。
瞪著他,饒從夫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如果再繼續這個話題的話,她即使不被他氣死也會消化不良,所以決定暫時放棄。
「李奇,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請。」
「你覺得我像戀愛中的女人嗎?」
他明顯地愣了一下,緩緩放下手中的叉子,懷疑的看著她。
「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她朝他咧嘴一笑。
「因為今天有人說,我看起來像是個戀愛中的女人。」
李奇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怪異的神情。
「你愛上什麼人了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看起來像戀愛中的女人嗎?」
春華她們是在看了她與他講電話後,才突然說她像戀愛中的女人,那麼可想而知,如果她真有像戀愛中的女人,她戀愛的對象除了他之外,不可能會是別人。所以她只要問他,如果連他都感受到她對他有情的話,那麼她可就真要注意了。
「不像。」看了她一眼,李奇毫不猶豫地搖頭說。她對愛情一點自覺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像戀愛中的女人呢?他在心裡歎息。
「一點都不像?」認真的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她想確定。
「一點都不像。」他肯定道,語氣中有些許遺憾。
饒從夫忽然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雅玲和春華一定是在誆我,要不然怎會憑著我和你講電話那短短的五分鐘,就說我是個戀愛中的女人,真是開玩笑。」
「你和我講電話?」
「對呀,就是先前我打電話回來,問你晚餐要吃什麼的那通電話嘛!我掛斷電話之後,就見她們倆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呆若木雞的站在我面前,之後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開口就說我像個戀愛中的女人,根本就是胡扯。」她邊吃邊說。
李奇突然一臉若有所思的看她。
「對了,有件先斬後奏的事我想告訴你。」她忽然抬頭說。
「什麼事?」
「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冒充一下我男朋友吧?」見他訝然的抬高眉毛,她將下午在辦公室發生的事大致講了一下,然後試探的問:「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李奇忽然笑了起來,面容十分愉悅。「氣什麼?氣我有一個像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事實上,他根本是求之不得呢!她真是太不瞭解他了。
望著他臉上過分愉悅的笑,饒從夫心底突然升起一種警覺,但很快的就被她抹去。她相信,他不會害她。
愉悅的相處幾乎讓兩人忘了時光匆匆,轉眼間李奇腹側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生活區域也不再局限在三十坪大小的公寓內。
當饒從夫下班回家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時,她的胸口悶得讓她差點想要撞牆。
他離開了,連一句再見都沒說,這算什麼?她以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結果他卻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就突然消失了,他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
屋內好安靜,安靜到讓人有種倍感寂寞的恐懼,為什麼她以前從未注意到?
坐在沙發上饒從夫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屋內的一景一物明明都是她費盡心思佈置的,為什麼她會感覺到如此的陌生,難不成他在臨走前還順手牽羊偷了她的東西,以至於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改變了一切,才會讓她感到陌生?
她為這可笑的想法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因工作累慘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她現在不正感到全身無力嗎?
費力地從沙發上站走來,她走進房間將自己丟進床內,她想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覺,等醒來之後,對週遭一切的感覺都將會回到正軌。
臨睡前唯一的想法是她會不會生病了?要不然胸口怎會愈來愈悶,悶得好像就快要喘不過氣一樣。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香味從鼻尖鑽入,引發飢餓的感覺在體內蠢蠢欲動,喚醒了睡不安穩的饒從夫。
她睜開眼,混沌間只感覺到胸口依然不太舒服,而瀰漫四周的香味這才緩緩地進入她腦中。
哪裡來的香味?疑問才浮上心頭,接著便聽到外頭傳來疑似有人在屋內走動的聲音,她第一個想法是有小偷!然而有哪個小偷進門偷東西時,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又開燈又開電視的?沒錯,她又聽到電視的聲音。
不是小偷,那麼會是……
李奇?!這兩個字突然躍進腦中,她倏然瞠大雙眼,以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轉頭望向門板,會是他嗎?
直撲而來的喜悅盈滿心房,讓她不由自主的直接由床上跳了起來,狂奔出房門。一個端著炒飯,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看電視的熟悉人影立刻躍入她眼中,之後不知為何逐漸變得。
聽到腳步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李奇,直覺的將視線轉向聲源處。他朝她微笑招手,要她過來,怎知她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他皺起眉頭,放下餐盤起身走到她身邊時,這才意外的看到她眼眶中的淚水。
「怎麼哭了?做惡夢嗎?」他溫柔的替她抹去盈眶的淚水,關心的低頭問。
哭?饒從夫因這個突來的字眼,嚇得渾身一顫。她退後一步,像是為了證明般的抹了下雙眼,濕濕的,她真的在哭!
「怎麼了?」看著她,李奇放下懸在半空中的手問。
「我……我肚子好餓。」饒從夫看了他一眼,又心驚的迅速低下頭。天啊,這不是真的吧,她竟然因為再度見到他而哭了,這意味著什麼?
「肚子餓?」他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你哭是因為肚子餓?你晚餐沒吃?」
「嗯。」她胡亂的點頭。現在的她腦袋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索任何事,也不敢去思索。
「為什麼?」
「因為……」她飄忽的視線忽然落在置放在客廳的餐盤上,「你在吃什麼?味道好香喔!」說著她繞過他,朝食物走去。
「我從外頭買的燴飯,你要吃嗎?」李奇尾隨在她身後道。
饒從夫看著那盤色香味俱全的燴飯猛點頭,驚覺自己真的餓壞了,因為光是用看的,她的肚子已經發出咕嚕的聲響。
李奇毫不猶豫地將餐盤端到她面前。
「拿去吧!」
她不客氣的接過,坐進沙發裡埋頭吃了起來。
客廳內頓時只剩下電視所傳出來的聲音。
「你剛剛去哪了?我回家時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吃得差不多後,饒從夫抬起頭來不經意的問。
「我回家一趟,本來是想去拿些東西的,沒想到……」他頓了一下。
「怎麼了?」她忍不住問。
「發現有人在我家四周守株待兔。」他抿了抿嘴巴道。
「那些想對你謀財害命的人?」她頓時皺起眉頭。
他點頭。
「你為什麼不報警?」她緊接著問。
「沒有證據,而且老實說,我並不想對他趕盡殺絕。」畢竟曾經是交心過的朋友。
「人家都已經動手要殺你了,你還在替人家想,我實在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饒從夫氣道。
「你在關心我?」李奇微微一笑。
「朋友間難道不該互相關心嗎?」
他帶著微笑輕輕地搖搖頭。
「你回家想拿什麼?」她問。
「衣服。」
她瞪著他,「你在開玩笑?」
一想到他可能因為幾件值不了什麼錢的衣服,將自己的一條命晾在槍口下當槍靶,饒從夫忍不住想破口大罵,所以在第二天早上,不理會他的抗議,她硬是將他拉到百貨公司狠狠地Shopping一番。
體格幾近完美的他在試穿衣服時,總會引來異性歎為觀止的讚美,稍微積極的甚至直接開口想與他交朋友,不過都被他一一拒絕,身為他的女伴雖然不是女朋友,她亦有種說不出的虛榮感。
他們花了半天買了五大袋衣服,其中有三袋竟然是她的,難怪有句話說,女人的衣櫃裡永遠少件衣服。
離開百貨公司便打道回府,他們在途經一間咖啡店時停下車,因為她突然想起家裡的咖啡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