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親微笑點頭,「對了,茴今天第一天上班,大概很累的樣子,一回來就回房間睡覺了,你別去吵她。」
「我知道了,媽,晚安。」
「晚安。」
母親一離開,蝶支芬的臉又再度沉下來,一柳建治,哼!說什麼她不罵他一頓就是不爽,掛她電話是不是?好!我就到你家找你,看你到底能不能把我給轟出來,可惡!
回到房間背起才剛卸下不久的皮包,她抓起車鑰匙便往門外走去,可是正當她怒氣沖沖打開家門,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一柳建治,他正三步並作兩步用跑的衝上通往她家門的階梯。她走出屋外將大門拉上,然後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等他看爬上來。
「蝶野芬?」一柳建治在看到門前的她時,身形倏然一止。
「你到這兒幹什麼?」
「茴呢?她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她在哭,為什麼?」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呢!」蝶野芬一臉興師問罪的瞪他道,「茴一向很少哭的,而今天才交給你一天她回家後就哭得漸瀝嘩啦的,連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都回答不出來,你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一柳建治沉吟了一陣子突然低聲咆哮道:「是仲村那混球!」說著他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去。
「等一下,你說什麼仲村?是茴樂團裡的那個主唱嗎?這是怎麼回事?別走!先告訴我!」蝶野芬愣了一下,立刻攔下他追問道。
「今晚我送茴回家的時候,那傢伙等在門口把她接去,我攔過她,但是她卻說她相信他……該死的!我就知道不該讓她跟他走,我……」一柳建治憤然上車,用力甩上車門。
「你要去哪?」
「找他算帳!」說著一柳建治油門一加,絕塵而去。
蝶野芬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腦筋一片空白。
一直以來,她總覺得建治對茴有意思,可是問茴,她卻總是回以大笑說不可能,她想,拭目以待嘛,一等卻又晃過了好幾年,如今,建治就要邁向三十大關,而茴也早已到了適婚年齡,他們倆卻依然是那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姿態,可是看今天這種情形……
蝶野芬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揚了起來,然而下一秒鐘——
「糟了!」她霍然大叫一聲。她忘了建治是空手道高手,在高中時便是世界盃高中錦標賽的冠軍,這下子糟了!
那個仲村會功夫嗎?即使會,他敵得過挾帶著排山倒海怒氣的建治嗎?這下子真的糟了,她必須趕快告訴茴好阻止這一切,要不然等鬧出人命來可就太遲了。
盡量以不驚醒父母卻又最快的速度衝到蝶野茴房間,蝶野芬在關上她房門後即激動的大叫,「茴,茴,不好了、不好了!」
蝶野茴張著一對紅腫的雙眼看她。
「你必須馬上去阻止建治,要不然仲村會被他打死的。」
蝶野茴茫然的看著她,似乎聽不懂她說的話。
「快起來換件衣服,你應該知道建治會到哪裡去找仲村吧?我真傻,剛剛竟然沒想到要跟他一起去,現在可好了,如果仲村因為把你惹哭而讓建治打死的話,我這個幫兇的罪名是怎麼也洗刷不掉的,我真是……」
「姐,你剛剛說什麼?」蝶野茴雙眼圓睜,霍然的扯住她叫道。
「我說什麼?我說你動作再不快點的話,我就會變成殺人犯的幫兇啦!快點,快點換衣服。」蝶野芬推著她到衣櫃前,並從她衣櫃內挑了件牛仔褲與襯衫拋給她道。
「姐,你剛剛說仲村會被建治打死,為什麼?我哭並不是因為仲村的關係,我……」
「什麼?!」蝶野芬霍然驚叫,「你哭並不是因為仲村的關係,那麼為什麼建治會那麼斬釘載鐵的……不行!有什麼話我們路上再說,要快點阻止建治,否則以他剛剛的怒氣,我怕仲村會被他打死,快點,別發呆了,動作快點呀!」
第七章
葛木輝與青木關坐在PUB角落的一個隱密位置,他擔心的對青木關道:「喂,在建治打死人之前快把他攔下來吧。」
青木關淡淡的應道:「不要,要去你自己去,我還不想死。」
「你不想死別人就想死嗎?」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拜託,你不想想始作者是誰,要不然他怎會發飆到這裡來?」
「是呀,也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還坐在這裡跟我東家長西家短的。」
葛木輝為之語塞,提及始作俑者三個字,他與青木關一樣脫不了關係,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建治有那個膽量敢亂打人,警察打人耶!天啊,看建治從舞台後方打到舞池中間,連五個大男人都擋不住建治的氣力,他真好奇那個倒霉鬼到底做了什麼事,可以讓建治發這麼大的脾氣,竟然……
「喂,不能再袖手旁觀,那個男人快被打死了,別鬧了,救人要……」
「你們都給我住手!」
緊字未出口,葛木輝便被突如其來、銳不可當的尖吼聲打斷了話,他瞠目結舌的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蝶野茴衝入戰局中,魄力十足的就這麼磊叫一聲,原本人海大戰的紊亂場面便在瞬間成了停格畫面,所有的動作奇跡般的都停了下來。
「看來不用我們出手了。」青木關在一旁微笑的說,一雙晶亮的雙眼筆直盯著舞池中的男女主角。
「你到底在做什麼?」蝶野茴瞬間站到有如凶神惡煞般的一柳建治面前問他。
「我在替你討公道。」一柳建治瞪著被LOOK其他團員扶起來的仲村吾康說。
「討公道?討什麼公道?」
「你哭了。」
她不禁微微臉紅道:「我……我哭了關公道什麼事?」
「他一定對你做了什麼你才會哭。」
「而你就是為了這個理由把仲村打成這樣?」
一柳建治沒有說話,不過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再看到仲村吾康被他打得東一塊青、西一塊紫,骨頭似乎也斷了幾根之後,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太過分了些,可是他絕不後悔,也不會說抱歉。
「你說話呀!」他抿緊嘴巴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吼道。
「沒錯。」
「你……」蝶野茴簡直難以置信,瞪著他,她既生氣又失望的吼道:「你混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哭嗎?你知道我是因為誰哭嗎?是你!都是因為你!而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亂打人,你……你太可惡了!」
「因為我?」她出呼意料之外的指控讓一柳建治明顯得震了一下,他不明白的問,她卻早已轉身走向仲村吾康。
「小P,他要不要緊?你們叫救護車沒?」蝶野茴抱歉又羞愧的看著被一柳建治揍得慘不忍睹的仲村吾康,擔心的問道。
小P點頭,正準備說話之際,蝶野茴整個人卻已被一柳建治攫住,轉而面向他。
「茴,你剛剛說什麼?」
「放開我!」她掙扎的叫道。
「你說你哭是因為我?」
「不是!」
「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茴……」
「放開我!」蝶野茴打斷他,並朝正攙著仲村吾康往外走的團員叫道:「小P,等我,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
「茴……」
她用力的甩開一柳建治,在他的呼叫聲中頭也不回的離去。
「先生,可以請你馬上離開嗎?如果你不希望我叫警察來的話。」PUB侍者上前道。
一柳建治視而不見的站在原地上,一動也不動。
將所有情形都看在眼裡的蝶野芬上前要侍者把這件事交給她,她走到他身邊輕拍了他肩膀一下,以喚回他的注意力。「建治。」她叫道。
一柳建治反應極緩的將目光移到她臉上。
「想不想和我談一談?我們到外面邊走邊談好嗎?」
瞪著她看了半晌,一柳建治突然有如一隻鬥敗的公雞般垂下肩膀,他點點頭,然後在她的帶領下緩緩離開了這間此後將會將他視為拒絕往來戶的PUB。
「他不會有事吧?」看著他離開,與關木青一起坐在角落邊的葛木輝有些擔心的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青木關嘴角微揚的說。
「誰跟你說這個?你剛剛沒看到他的表情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落寞的建治。」
「我倒見過比他現在的樣子還要更落寞好幾倍的你。」青木關揶揄道。
葛木輝臉上擔憂的表情一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很好,至少我已經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了,畢竟像我那樣子都走過來了,所以犯不著為他擔心是不是?」
「不,我的意思是與其浪費時間在沒必要的事情上,不如辦正事。」青木關歎氣的說,「也許我們是罪有應得,竟然連摸魚都城摸到大白鯊!」
「誰教我們得意忘形的忘了消除閱讀資料檔案的紀錄,碰到相關任務上頭,第一個找上的當然就是我們兩個啦。你能怪誰?」葛木輝也忍不住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