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七頭疼的從皮夾裡抽出紙鈔。「希望一千美金可以買回你的自尊心。」
「當然!」金髮女郎眼睛一亮,毫不猶豫跳過去抽走鈔票。
這些加上昨晚那個男人預先付給她的那些,哇塞,這宗生意真是太好賺了,她什麼都沒做,就只是替眼前這個宿醉的俊男開個房門而已。
「你現在可以走了。」毅七的命令很直接。
他需要靜一靜,腦袋裡亂糟糟的一片混沌,他要想些事情,或許會需要一杯黑咖啡,但絕不需要一個身材火辣的裸女一直坐在他眼前。
「好吧。」金髮女郎乾脆的穿回衣服,反正錢已經到手了,這個東方男人顯然不需要用她來發洩,她何樂而不為?
毅七披上睡袍,親自將金髮美女送到門口,他要等她走出去,親自將門上鎖才安心,他不要再被任何人打擾,他要好好睡上一覺。
「再見了,帥哥!祝你有個好夢。」
站在房門口,金髮美女突如其來的扶住他的頭,艷紅的唇猛然在他錯愕的臉頰印上一吻,笑著擺手離去。
毅七傻眼的摸著自己的臉頰,黏黏的,上頭一定沾了不少口紅,因為她的嘴很大。
「真是好興致哪。」
調侃的聲音響起,杉野纖瀟灑的走過他房門口,她穿著一件亮面銀白緞料洋裝,清新如早晨的朝露,與他的頹廢和邋遢形成強烈的對比,因為他在敞開的深藍睡袍裡只穿了一條內褲。
天哪!毅七在心中懊惱的呻吟一聲。
她怎麼會在這裡?那麼巧,她跟他住在同一個樓層?他到底是幸運還是倒楣,居然被她撞見這麼曖昧的一幕。
「杉杉,你聽我解釋!」他急急拉住她的手臂。
她的睫毛煽了煽,定睛看他。「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很明白啊,男歡女愛嘛,這很正常。」
「不對,不是這樣!」他憋著氣,冒火的瞪著她。
她可知道為了她,他足足禁慾七年,這對一個精力旺盛的年輕男人來說無疑是種酷刑,而現在她卻誤會他隨便和野女人有一腿,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不管是怎麼樣都好,我現在沒空聽你說話,我要去陪我的男人了,你最好進去洗洗你身上的騷味。」
她淡淡的笑了笑,如風般輕盈地進入電梯,優雅的按鍵下樓,電梯門合上之前,她嘴角始終保持著三十度的微笑,看起來高貴、端莊,又神聖不可侵犯,反觀他就狼狽極了。
「杉杉──」他的叫喊根本沒用,她已經下去了。
眼看她再度從他眼前逃脫,他又不能追上去,否則起碼要套件長褲才行,要不然肯定會被當成色情狂。
毅七火大的用力甩上門。
隨後他愈想愈火,她居然說他身上有騷味?
可惡!真是氣死人,他根本連根手指都沒有碰那個洋妞,她分明就在睜眼說瞎話。
他要去找拓一他們算帳,都是他們害他的杉杉誤以為他會嫖妓,昨晚醉酒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真是悔不當初啊!
「生下這顆蛋的母雞是不是已經老得可以當『雞』瑞了?否則這個荷包蛋怎麼煎起來這麼老?」
杉野纖用叉子挑動盤中的半熟荷包蛋,對中央流出的黃色新鮮蛋汁視若無睹,皺著漂亮的眉心數落服務生。
「小姐,我們馬上為您換一份。」服務生必恭必敬的聆聽找碴。
「你確定你們冷藏室的火腿新鮮嗎?怎麼有股怪味?」她嘗了一口炎腿後便毫不文雅的吐出來,秀眉蹙得更緊。
「這個我們也馬上為您重做一份。」服務生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反正這位東方嬌客的男伴大方得很,待會他會有可觀的小費可拿,現在他只要表現得唯唯諾諾就行。
杉野纖繼續往咖啡挑剔,喝了一口之後,俏臉上是一個深深不以為然的表情。
「這叫咖啡?你們自己喝喝看,簡直就是糖水。」
「是,馬上為您重新煮過。」服務生端著盤子、杯子走了。
「杉野,你怎麼了?這家飯店的服務生得罪你了嗎?」
關口遼太郎氣定神閒的看了她一眼,從容的享用地面前那份與她一模一樣的早餐。
「沒錯,是得罪我了,他們不應該把我安排在那個樓層。」她含糊的嘀咕著。
早上那一幕是導致她現在了無胃口的主因,歡好了一夜,毅七居然還親自送那個洋妞到房門口,足見他的依依不捨,也足見他對洋妞的滿意。
不是她嫉妒,西洋女人的身材適合他嗎?她認為還是像她這種纖細玲瓏的東方女人比較適合他,他也太自不量力了吧,又沒那麼大的尺碼,找那麼健美的女人幹麼?變態嘛!
「你說什麼?」關口遼太郎沒有聽清楚,她的聲音低得彷彿蚊鳴。
「沒什麼。」她甩甩頭,不能再想那些惱人的事了,要和什麼女人上床是他的事,他的自由,她祝福他不要得病。
關口遼太郎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知道圓桌會議在十天之後舉行吧?」
聽似雲淡風輕的口吻,其實在乎得很,如果讓渡邊幸男那小子傻人有傻福,入主了圓桌會議,那他關口遼太郎的面子往哪裡擺?
「我懂你的意思。」杉野纖優雅的點起一根煙,微瞇的雙眸望向玻璃窗外椰影搖曳的大水池,美好的側面翳影份外動人。
「我知道你聰明,我等你的好消息。」關口遼太郎起身,保鏢立即為他穿上外套,一行數人消失在飯店餐廳的入口。
「好消息……」她自嘲地揚起嘴角,雙腿交疊蕩呀蕩地,悠閒地抽完煙之後,才開始用遲來的早餐填飽她空虛的胃。
不過她真的沒胃口,東方毅七,他沒想到她會那麼在乎他吧?
她一直深愛著他,從未忘懷……哈,這可是她的肺腑感受。
一壺黑咖啡似乎還無法弄醒毅七宿醉欲裂的腦袋,當他招來服務生叫第二壺咖啡時,拓一馬上體貼的為他加點一份早餐,空著胃喝黑咖啡不好,他可是很寶貝他這個素有電腦資料庫之稱的好弟弟。
「累成這樣,昨夜玩得那麼瘋呀?」拓一玩味地盯著他笑,笑容非常曖昧。
毅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警告的揚起眉毛。「現在最好別提這個,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人。」
拓一的臉孔拂過一抹笑意。「怎麼了?那個美女的技巧不好嗎?」
毅七皺起濃眉,火氣又上升了。「好不好我怎麼知道?要知道,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昨晚吃錯藥,今天火氣又這麼大?」拓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用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道:「說來聽聽,到底是誰得罪你了,我幫你出氣,不要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生氣,氣壞了身體划不來,東方夫人會心疼。」
毅七冷嗤一聲,「你。」
「我?」拓一莫名其妙的指指自己。
他壓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毅七,只記得昨晚貢獻了一名美女給他,不過那應該不叫得罪,叫恩惠才對吧。
「沒錯,就是你!」毅七索性坐直身子,控訴的目光落在拓一身上,他陰鬱又若悶的問:「你昨晚幹麼弄個應召女郎給我?」
「我是一片好意呀。」拓一無辜地說。
「真是好意哪。」毅七不滿的哼著。
拓一的好意卻造成他的失意,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杉杉心目中的價值,一定已經一落千丈,她肯定把他歸為下流男人之類。
「喂,你們兩個昨天也在場,可以幫忙說說話呀,別像啞巴坐在那裡猛吃猛喝,小心噎死。」
快被毅七痛苦的眼光殺死,拓一忍不住討起救兵,提醒旁邊兩個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納涼人。
「我從來就不認同男女之間的金錢交易。」妄二喝了口咖啡,悠閒的落井下石。
「沒人要你替他找個女人,是你自作主張。」放五冷冷地道。
放五說完,接著妄二又揚唇一笑,不疾不徐地道:「一人做事一人擔,相信東方家的頭號浪子不是浪得虛名,哦?」
拓一點點頭,「好,算你們狠……」
毅七痛苦的開始碎碎念,「他們再狠也沒有你狠,你害慘我了,我一生的清譽都毀在你手裡,你知道被自己最愛的女人誤會是什麼感覺嗎?那種感覺生不如死,我現在心如刀割哪……不會吧?」
毅七突然中止他的碎碎念,一雙眼瞳陰晴不定的瞅著前方。
前方,杉野纖正柔媚地接近一名東方男子,她淺笑盈盈,勾魂大眼旁若無人的對男子放電,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名男子被電到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待杉野纖一步步地靠近。
天殺的!他想一頭撞死,她不是說她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嗎?怎麼現在又去勾搭別的男人?她也太水性楊花了吧!
「那個男人是渡邊幸男,鶴之流的代表,關口會的死對頭。」妄二以三言兩語簡單的交代。
「關口會的死對頭?」毅七挑起眉,直覺得不對勁。
渡邊幸男:外表並不出色,普通的五官,只是身材修長了點,至少一八0的身高挺能唬人的,除此之外他看不出哪一點贏得過他東方毅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