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斜,山下忍魈煩躁的爬爬發,「你乾脆說你家的鄰居是黑社會老大。」
他沒想自己是歪打正著。
「咦!你怎麼知道仇先生是我鄰居,你也是混江湖的?」大肚婆神情稍緩,被害妄想症暫時解除。
「不會吧!你也是那幢怪大廈的住戶?」嗯!是滿符合的,怪裡怪氣。
「也?」常弄歡看了看他忽然笑出來。「你是瑞香居的萬能男傭呀?」
「萬、能、男、傭?!」是誰說的,他非扭斷那人的脖子。
「不錯呀!男人很少有像你這麼勤奮,洗衣打掃樣樣來,你洗想容的內褲會不會臉紅?」一想到那畫面她就好想笑。
面色鐵青的山下忍魈拚命抑制殺人的慾望。「你住幾樓?」
「幹麼,想棄屍呀?」一見他臉色不對,她馬上進入備戰狀況。
「先看你的笑話。」他揚揚手上的小說,意思是笑人者人恆笑之。
一看到自己的故事,常弄歡二話不說的巴上前要搶,可惜搶不過人高馬大的男人,反而讓他看出她是幾樓的芳鄰。
「芍葯惹心,原來你住三樓,瞭解了。」他大笑地跨越人行道,留她慢慢地等紅綠燈。
「可惡的傢伙,我一定要和風把你寫得很慘。」氣得跳腳的常弄歡差點跌跤。
適時有人扶住,帶她過街。
「弄歡,你家東方奏不在嗎?怎麼一個人出門。」太危險了。
神經特細的常弄歡驚叫一聲。「璽璽,你想嚇得我早產呀?」
「沒那麼嚴重吧?」六個月大的胎兒還是別太早見世的好。
「你呢,不跑新聞了?」
表情一垮的藏璽璽真的很想哭,握著阿舅頒下的獎金頭重腳輕,她是專跑財經的記者吶!怎麼又拍到政要的偷情照片。
806、908,多相近的門號呀?她不過看反了,結果……
唉!她幾時才能擺脫八卦記者的陰影?
「呃!對不起,請問你們會不會說英語?」
一位棕髮爾雅的外國男子趨近一問,神經敏感的常弄歡拉著好鄰居趕快避開,健步如飛的敏捷一點也不像大肚婆。
她邊走還邊用英語回答說:「我不會英語、我不會英語,我們是文盲。」
瞪大雙眼的約瑟怔愕的說不出話來,那一口流利的英語甚至說得比他好,為什麼她還說自己是文盲?
第七章
「真是奇怪,一群奇怪的人做著奇怪的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結局,作者未免太奇怪了吧?」
角落裡不斷發出奇怪的咕噥聲,似是自言自語卻稍嫌大聲,讓人想不聽見都不成,猶如噪音一般嗡嗡作響。
可是他嘀咕的音量又不夠宏亮,斷斷續續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她耳朵一豎反而聽不清內容,感覺像是有人在耳邊交談著外星話。
好奇極了的倪想容管不住飄揚的思緒,不時將目光投注那窩在窗下的男子,猜測他到底在奇怪什麼。
不知是她的錯覺或是自己病得不輕,老覺得他的舉止反常得厲害,一下子冷嗤、一下子輕哼,莫名其妙的拍膝蓋大笑,書不離手異常認真,比在唸書的時候還用功。
問他在哼什麼,他頭一回又是一哼,表情是輕蔑和不屑,只是對象是一本書。
到底是什麼書這麼好看,他幹麼小氣的藏起來不讓她看,中文書籍不難在圖書館找到,難在她不知道書名無從找起,否則她也能與君同樂的哼哼哈哈大笑幾場。
「哪能地獄不空誓不為佛,真有人能雕出具備猙獰與祥和,眉怒目慈的地獄菩薩嗎?簡直是笑話一場……」
「日本來的果然信息不暢通,前不久的展覽人山人海快擠破展覽館,目前叫價十億美金喔!」想看都不一定看得到。
「你……你什麼時候溜到我後邊?」手一覆,山下忍魈蓋住了書的封面。
「沒想到你也愛看這種書,我們圖書館有不少這類藏書,像瓊瑤、張小嫻的書都快被翻爛了。」有上進心是很好,可是……
臉皮繃得很難看的倪想容強忍著某種情緒,她相信一爆發出來有人會讓她難看。
「閉上你嘲弄的嘴,你要敢笑出聲音,我保證明天一早你會哭著哀悼逝去的貞操。」他凶狠的一瞪。
這種威脅法太不上道,沒品。「我什麼也沒說,你千萬別想太多。」
「少裝無知,你這年紀扮可愛太遲了。」他瞧見她眼底的笑意。
「喔!那麼我建議你多看一些有助益的書籍,像是如何開發右腦,成功的秘笈,十大企業家的奮鬥史……」她真的沒有笑。
嘲笑不算笑,嘴角未上揚。
「倪想容,你似乎吃定我殺不了你是吧?」將書一放,山下忍魈悄然的移近。
「吃定是不敢當,大概是被某人嚇多了養大惡膽。」她斜眼一瞄那本小說的封面。
果然如她所料,是和風的作品,關於雕刻家何向晚及收藏家齊天豫的愛情故事,書名為《幽蘭送情》。
「顯然我的功力退步了,讓你察覺不到那份用心。」是應該加強補救。
她背脊突然發涼……「山下,你把手放錯位置了。」
「我放的位置剛剛好,飽實有料,溫潤渾圓,勾引人調戲。」嗯!小巧而挺立,觸感不賴。
「調……調戲……」他直接說引人犯罪不就得了,遭人調戲還被恥笑。
「真自私的女人,藏了兩顆水蜜桃在身上卻不與人分享,你的為人太失敗了。」該感到慚愧。
失敗好過失身。「你繼續看書我不打擾了,今晚的月色真美。」
企圖脫身的倪想容才剛一有動作,原本覆在胸口的大掌一把推她躺在地板上,隨即雙腿橫跨她腰腹姿態曖昧,下身的距離不超過五公分。
俯近的俊臉充滿邪氣,眼神輕佻地噴出濃重氣息,像挑逗,又像魔性的征服,一動也不動地注視她,彷彿要吸食她的靈魂。
看著她,看著她,看著她,然後……
「今天是初一沒有月亮,而且現在是大白天,你能看得見月色真是奇跡。」他一手壓著她手腕,一手無主似四處游移。
「呃!大家有話好好說,用不著肢體交談。」呼吸忽地一窒,倪想容臉頰發燙地低吟。
不是激情的緣故,而是對他惡意的胡鬧感到無力,莫可奈何的眼看他推高衣服的下襬.「男人和女人之間不需要交談,我們只用做的。」他低下頭以牙咬開她胸衣的帶子。
「和風的小說有教壞小孩的疑慮,沒想到連大人也會受影響。」她應該向出版社反映,和風的書得納入十八禁,而且要上不可拆封的封套。
山下忍魈發出細不可聞的低笑聲。「虧你有一顆金頭腦,有一種生物一年四季都在發春,我們稱他為人類。」
「因為過度使用性器官,所以人類的大腦在退化中,總有一天我們會用石頭切割食物。」而且是生吃。
「我看你是從來未使用過,花蒂的顏色粉紫得像處女。」下巴輕輕一頂,他不急著品蜜。
「不要玩了,讓我起來。」她在害怕,害怕他取走她所不願給的某物。
「你看不出我的認真嗎?」他不直接侵襲聖山,以鼻尖摩挲雪峰頂端。
就是看出來才不安。「山下,你讓我很害怕,跨越界線的天敵會變成什麼樣呢?」
「叫我魈,你所擁有的特權。」去他的天敵,此刻的他和她不過是男與女,慾望產生下的個體。
「山下……」
「嗯!你想惹我生氣?」呼出的溫熱氣息襲上她的花心,引起一陣輕顫。
沒有以暴力強奪,他像個無賴的孩子玩著遊戲,忽上忽下的戲耍著,如同不著地的鞦韆蕩呀蕩,蕩得她心口浮動。
好幾次他的唇輕刷過微顫的雪峰,在她以為他要吞沒它時,峰迴路轉地錯過它,撩掠而過的是他涼冷的臉頰,讓她不知是期待或是恐懼的急促喘息起來。
女人不一定為愛獻身,但一旦獻了身很難回到原來的平靜,愛是沁骨的魔咒,叫人回不了頭。
第一口是甜,第二口是辣,第三口是酸,第四口是澀,第五口是苦,到最後是鹹鹹的淚水,五味雜陳中總會多出那一味。
倪想容痛苦的喊出,「魈,你玩夠了沒?」
「不行,你一共欠我兩條命,我要先討回利息。」他再度像可惡的惡棍,以額頭推揉她的雪胸,一下子輕一下子重的吊她胃口。
既不是直接要了她,亦非成為慾望的奴隸,他在玩她的身體,那是一個大遊戲場。
「你……你到底要怎樣,把我逼瘋嗎?」她很難受,渾身像有人放了火般灼燙。
山下忍魈詭譎的一笑。「我要吃水蜜桃。」
解脫一般的豁出去,倪想容毫不抗拒的攤平四肢任其擺佈,與其不斷猜想他何時展開「報復」,不如順其心意的放開自己。
她的身體比理智誠實,要不要明顯的氾濫成潮,克制不了本能何妨與天地同滅,受困的靈魂同樣烈火焚身,渴望甘泉來滅火。
眼一閉,牙關咬緊,受難的表情令人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