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話還不快回答,你知道我的身份嗎?」八成是新來的女傭不認識她。
沙越雋聞言只是嬌塘的伸伸腰,放肆的眼光輕蔑一瞄。「來收屍請走後門,最近棺材不太好訂吧?」
一提到棺材她就想到江記棺材店,她實在無法想像在一堆棺材中舉行婚禮是什麼滋味,真同情小刀兒的無奈,好男色終於好色到棺材裡。
江邪的確是長得頗具「姿色」,可是本名卻俗得叫人好笑,那麼聳的名字怎麼也和螢幕上的形象不合,每每一想就覺莞爾。
唯一的好處是有免費的棺材躺,沙家七人包含未來的另一半都擁有特權,七副鴛鴦棺備著等人。
望八爺爺挺有誠意,「聘禮」別出心裁得叫人不敢恭維。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你實在太無禮了!」昂貴的絲帕一指唇角,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她有著貴族子女的嬌氣。
「狗。」
「你說什麼?」普若西亞當是聽錯了微劍月眉。
「狗眼看狗伴不就是狗,你幾時學會穿人的衣服?還有模有樣呢!」
她臉色一變略顯氣惱,「你好大的膽子敢嘲諷我,我非開除你不可。」
「請便,我等著你丟下臉皮。」哈——好想睡喔!大白天的太陽真不適合女巫曝曬。
「臉皮?!」丟?
沙越雋從頭到尾看了她一次,「小姐看起來一臉聰明相,原來是草包呀!丟臉都不懂嗎?」實力相差太多的人不該來丟人現眼。
英國紳士淑女多,可惜包裹在衣服下的端莊、正直全是臘塑的,禁不起五十度的低火一燃,全部現出污穢不堪的原相。
點頭之交無妨,深交便覺無味,誰喜歡嚼舌呢?滿口澀。
「你當真不在乎這份工作是吧?」像這樣無禮的女傭留不得。
前金後計都拿了,還怕什麼。「你要來搶飯碗呀?」
「你……」普若西亞氣得直探帕子。「我是你家主人的未婚妻。」
沙越雋揚高音調,「主人?!」她不會是指魔王撒旦吧!
普若西亞當她怕了的接道:「現在向我道歉還來得及,遣散費絕不會少給你。」
「附近好像沒有精神病院,你一定走很遠的。」三寸的高跟鞋容易扭腳。
「你說我是瘋子?!」普若西亞氣得不輕,握住絲帕一指,藍眼都冒出火了。
「英國還有沒受教育的人呀!精神病不代表瘋子,只是思考邏輯異於常人。」有時瘋子比正常人更正常。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是劍橋大學文史系畢業的高材生。」
哪來的低下人種,居然羞辱她沒知識。
「喔!再別康轎嘛!那首詩我讀過。輕輕的我來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
再也忍不住的普若西亞朝她丟擲帕子。「你給我閉嘴!一個下人賣弄什麼文采。」
「一個秘書。」別怪我,誰叫我瞧你刺眼呢!
手指動了動,黑狐趴下身的匍匐前行一公尺,小心的咬住主人所厭惡的女子的裙緣,爪子一勾又倒著爬回去,長長的線頭拉了幾十公尺遠。
等一會就有清涼的寫真畫面可瞧了。
「你就是停掉藍依代理人身份的秘書,他口中精明的人?」她沒料到是個女人。
「精明不敢當,愛管閒事而已。」而閒事是讓人痛苦不已。她是邪惡的女人。
「你的老闆在哪裡?」普若西亞改口不用主人,但是神情仍不改商做。
「復健吧!我想。」他最近很認真。
不只是認真,而是過了分的認真,一大早她還在床上夢撒旦數人骨,同一樓層改裝的復健室就傳來「嘿——咻——嘿——咻」的急瑞聲,然後是練習走路的扶槓發出「職歪呷」的聲音,吵得人都睡不安寧。
好不容易忍到中午起床吃早餐,眼角一瞄人還在,心想他還真努力,這種毅力值得嘉獎。
到了下午想找個人聊天,東逛西逛逛到復健室,赫然發現扶槓上吊了個人,一身汗流浹背地猛吐氣,臉部充血像紅龜。
他還在做。
這時候她的臉開始有些變有了,他不會一整天都沒休息地和扶槓相依相偎吧?
於是她抱著一堆從台灣寄來的零食坐在地板上,兩眼大睜地看「超人」顯神通,她就不相信吃了菠菜便會不累,h派也有輸的一天。
看著看著眼皮有點澀,小珠一會就讓兩聲好大的「砰砰』聲驚醒,原來天黑了,但……好像有怪東西在地上爬。
打了個手哨,燈一亮,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大力士龍御海先生終於體力不支的跌下來,第一聲是臀部著地,第二聲是自由落地,上身撐不住地往後倒。
經她「好心」的勸說之後,他每天的復健時間訂為六小時,分三個階段進行,每兩個小時休息一小時按摩腿,飯後一小時內不准運動。
不過,男人真的很任性,他常常趁她沒注意的時候偷練習,因此她也懶得管他。
反正廢過一次了,再廢一次湊成雙才叫「好」事連連,腿是他的。
「阿爾朗斯的物療師是誰?」她要好好獎勵他。
「我。」
普若西亞疑問的看向她,「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她好像說了一個我吧!但不太可能。
「我是他的秘書,同時兼任物療師,諸多指教。」有些人是不禁嚇的。
普若西亞驚訝的一呼。「還是你!你到底是誰?」
「我沒說嗎?」她納悶地想了一下。
「你從頭到尾只會耍弄人,幾時說了自己的名宇。」有了靠山難怪不睬人。
沙越雋呵呵地遮著光說:「不好意思,我是物療師越雋·沙,英文名字是絲丹亞。」
「越雋·沙……沙越雋……」淡淡的印象逐漸成形。「是你!」
怎麼又來了?瓊斯老師的人面真廣,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認識。「沒錯,是我。」
不明就裡的沙越雋當是師言燎原,一表正經地點點頭。
「為什麼會是你?」普若西亞憤怒的一喊。
「奇了,為什麼不是我?」她招誰惹誰了?
「誰都可以是物療師,唯獨你不行。」不能留下她,不能!普若西亞惶恐地揪著心。
以為她愛當嗎?「想看執照嗎?還是大英政府頒的。」啊!她撕了i真糟糕。
「給我滾,我們不需要你,立刻給我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回來。」她真的害怕。
短短幾分鐘的廣告宣傳就讓她在禮堂上失去新郎,她不敢想像兩人在這些時日是否有情愫產生,她絕不允許同一個女人再次介入,破壞她此生執著的愛戀。
痛了四年,她不想再痛了。
「歇斯底里要記得看診,那是一種病。」向前走一步呀!沙越雋的嘴角有一絲詭笑。
「我不准你留下,你走、你走呀!」普若西亞恐慌地握著拳,眼底聚著晶瑩的水氣。
想哭了嗎?我幫幫你。「好像你還沒資格命令我,萊根小姐,而且他剛向我求婚那!怎麼辦,有兩個未婚妻。」沙越雋故作苦惱地托著下顎。
「你……你胡說,他是愛我的……我們就要結婚了。」她的眼神實然變得凌厲。
提嗅!狠角色。「你確定他愛你嗎?御海說我才是他一生的伴侶。」
「你、可、惡——」怒火衝散普若西亞的理智,腳一跨出,刷地洋裝由兩側裂開。
「不好吧!雖然我是男女不拘,不過要勾引我也得找對地點,光天化日之下我會害羞的。」沙越雋笑得相當邪惡。
羞憤交加的普若西亞兩手忙著抓住衣服,一張美麗的臉孔染上恨意,直盯著沙越雋。
「普著西亞,你的衣服……」一件寬大的男性西裝披上她的肩。
她回頭一看,哭著投入來者的懷抱。「藍依——」
很詭異的畫面,兩男兩女外加一對不請自來的老人。
不過那對老人倒是很識相的迴避,把戰場留給年輕人去火並,手挽著手到玫瑰花園你依我依、玫瑰話請。
「她說她是我的未婚妻?」眉飛色舞的龍御海勾起嘴角微笑。
天大的喜事由外太空掉落地球,燃燒的隕石不偏不倚地往他懷裡栽,雖然溫度高得燙手,他可不會等到冷卻才伸手去接。
這種機會百年難得,動作不快就錯失了。
即使有三度燒傷的可能性。
要她點頭同意嫁給他是多麼困難的事,海枯石爛也許簡單些,有科學儀器一一驗證。
但是她的頑固和狡詭比天上的流星還難預測,一下子東來一下子西,忽上忽下地吊人胃口,時而冷淡時而挑逗,一個貓似的謎樣女子。
往往在他疏於注意時人就攸地不見,等他一回頭又發現她離奇地在他身後和黑狐「對談」。
說實在話,那隻小狐詭異得很,和它的主人一般聰明絕頂,而且刻意掩藏某項天賦,他曾無意間一睹狐足切牛排的驚悚畫面,因為它是握著刀叉。
不過只在一瞬間,似乎它察覺有人的體味靠近,馬上恢復正常地趴在地上撕咬牛排肉,快到他以為自己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