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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唉!她不信邪的一試再試,終於把生澀的果子硬摘下,還賠上自己。

  「還會痛嗎?」

  廢話。「我在你身上插一刀,五分鐘你再來回答痛不痛。」

  「不能怪我失控,以你的惹火挑釁早八百年就該失身了。」他後悔了。

  一開始就該吃了她,何必強壓抑到今日,她是一道處女大餐,美味又可口,叫人齒頰留香。

  「龍御海,你去過地獄沒?我送你一張招待券。」

  低低輕笑的龍御海輕撫趴在他胸膛上的雪背。「是雙人套餐嗎?」

  「你很愉快是吧!我保證你的美好時光將非常短暫。」從這一刻起,魔鬼訓練正式開始。

  「是不賴,我有四年沒碰女人了。」尤其是他渴望如命的她。

  「原來我是你開葷以來第一名受害者。」難怪他洩得特別快。

  「別一副受虐者姿態,第二次和第三次你不是很享受?」還好他的功力未減。

  沙越雋悶悶地—哼。「要是你不行我一定閹了你,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想你的刀磨得很利,不做多重保險對我的未來大有隱憂。」他調侃的說。

  得不得意還在其次,心底的飛揚情緒是掩飾不了,全反映在充滿笑意的湛藍眼眸,漲潮般的喜悅一直溢向胸口,將他淹沒在幸福裡。她就在他懷中,真真切切地只屬於他一人,那種飽滿的感覺前所未有。

  以前他總認為自己是無情的男人,對於情感的表達不冷不熱,維持在眾人眼中的恆溫,不特別冷淡也不刻意熱絡,清如白開水。

  牛奶白的滑膩肌膚像水洗過般透明似雪,烏黑的秀髮旁落在她肩膀上,滑散在他頸窩,幽幽的淡香沁入鼻腔,他忍不住一嗅再嗅。

  人與獸的不同在於知道控制,再來一次她可能真的會謀殺他於床上。凶器是及腰的如墨長髮。

  真是死得其所吧!

  「真高興你的幽默感還沒死透,要我幫你寫墓誌銘嗎?」這種忙她最樂意服務,尤其是死在她手中。此人死於話太多。

  他不敢奢望有好話。「真希望我現在就能行走。」

  「可以呀!」魔力無限大。

  「嗄?」真的假的?她的信用額度是負數。

  「用手走。」沒人規定走路—定得頭上腳下,學婦伍倒著呀!

  龍御海失笑地輕吻她的白玉肩,「就知道你愛折騰人。」

  喜怒無常是女巫的特性,手一撐起身下床的沙越雋以腳勾起地板上的內衣褲。「粗暴。」

  撕成這樣還能穿嗎?小指悄悄地一點,破碎的衣物頓時煥然一新,像剛從內衣精品店架上取下。

  和男人上了床不代表要日日笙歌,她的修行課比男歡女愛重要,也不認為第一次有啥稀奇,既然是意外就沒有誰該為誰負責的道理。

  心動只是一時,英國並非長居地,彼此互不牽絆最好,免得到時來個淚灑機場,沒完沒了。

  「你要去哪裡?」此刻他恨透了雙腳的無力感。

  沙越雋沒好氣地穿戴好衣物。「洗澡。」

  「沒人洗澡還穿衣服吧!等我一下。」他吃力的撐起光裸的身體。

  「你慢慢奮鬥了,恕我不奉陪。」他心理打什麼主意她豈看不出來。

  鴛鴦浴,你省省吧!

  「雋兒,我……」話還沒起個頭,一記關們聲「砰」地震得他閉眼。

  苦笑不已的龍御海半撐起身,停在半空中的手顯得可憐,像是被情人遺棄的失意人,獨自品嚐歡愛之後的香煙味,和無情的背影。

  他暗自下定決心非早日站起來不可,到時看她往哪裡跑,還能不能走得如此瀟灑,天涯海角他也要追得她無路可走。

  春風猶太,風吹棉絮。

  許久之後,屬於人類的音節才回到聲調中。

  「怎麼了?你今天的情況不太對勁。」扶著酸疼的腰,女子柔細的手搭撫上男於的肩頭。

  「我失去代理權了。」

  普若西亞手一僵,典雅的細音一揚。「是他決定要走出陰暗回歸本位了嗎?」

  「不,他只是聘用一個精明的秘書查出我虧空公款的事。」藍依·哈吉森沮喪的道。

  一大筆資金他怎麼還得起,存心要逼他走上絕路。

  「阿爾朗斯不是這種人,他從哪裡接觸到人群,抵死不開的幽暗房間嗎?」她憤恨地咬著牙。

  她在意的不是藍依叫人揪出小辮子,而是深愛的人所接受的居然是個陌生人,無視她多年來無悔的付出。她所做的還不夠多嗎?他要傷她到何時才肯正視猶在他背後守候的她。

  「是桃莉姑媽牽的線,而他……拒絕不了。」本是鍾情之人,求之不得哪有可能往外推。

  她當是人情壓力才無從拒絕。「他打算拿回公司大權了吧?」

  她希望他能回來。

  「他在復健。」藍依·哈吉森不願說得太明白傷了她。

  「復健?」普若西亞驚呀的問。

  「雖然醫生說他的腿沒有復元的機會,可是我很懷疑是否真的沒有希望。」他的腿有痛覺。

  會痛代表細胞仍活躍,有朝一日或許能恢復健康雙腿。

  普若西亞的表情有一些急躁。「你是說他有可能再站起來?」

  「也許吧!她的物療法十分……獨特。」他語氣中有著恐懼。

  明明她並未傷害他,可是那一雙充滿魔性的黑眸著實令人發毛,詭異的閃著藍光,像隨時要撲上前咬碎人的頭蓋骨。

  他怕她。

  「我要去找他。」以為能有再一次機會的她匆忙下了床。

  「不,普若西亞,你不能去。」藍依·哈吉森焦急地一拉,神情儘是不忍。

  「為什麼我不能去?他差點就成了我的丈夫呀?」她喊出心底深沉的哀傷。

  但他亦曾棄你於不顧,為了廣告中的東方女郎將你留在聖壇前受恥笑。藍依·哈吉森說不出口,因為他是如此深愛眼前美麗的她,不過她的心只容得下一人,再也看不到他的一片真心與癡望。

  四年前阿爾朗斯奪車遠去之際,惹出禍端的他備受兩家親友責怪,好好的一場婚禮最後搞得不歡而散,叫人懷念何以堪。

  其中反應最激烈的當是婚禮主角之一——普若西亞。

  自幼備受寵愛的嬌嬌女何曾受人冷落,尤其是新郎在最後一刻反悔,不顧她聲淚俱下的哀求揚長而去,這個帳自然記在另一個人頭上。

  惡毒的言語攻擊,痛哭失聲的控訴,充滿恨意的淚眼,在揪痛他的心。

  在贖罪的過程中他陪她出國散心,普若西亞去了瑞士讀了半年書,而他也辭去工作暫居校區附近,就怕她想不開做出無法換回的錯事。他們不聞不問故鄉之事,怕是徒惹傷悲。

  —次她在心情極差下喝了兩瓶白蘭地,醉眼酣然地錯把他看成心愛男子,一場翻雲覆雨結下多年不解的孽緣,維持肉體關係直至今日。

  後來兩人回國後才得知落跑新郎出了車禍,情況—度危急地被他生父的妹妹接走,悉心照料著。

  輾轉查了好久才查出接走他的是維利特家族,幾次上門求見都遭拒,大概是怕有人來分一杯羹吧!新一代的子侄輩防得很嚴。

  時間在等待憂慮中流逝,昏迷將近一年多的人終於奇跡似的醒來,婉謝了維利特家的慰留,執意撤回原本預定為新婚後的居所。

  起先他還願意接見兩人不定期的造訪。但是在得知自己無法再正常站立後,一切開始變了。

  咆哮聲中交代了公司事宜,由自己接下他養父暫代的職務成為代理人,驅趕走所有關心他的人,包括一再受挫仍不灰心的普若西亞。

  一直到今日,她仍在努力挽回中,不肯放棄。

  「放手吧!普若西亞,他永遠都不會屬於你。」藍依·哈吉森沉痛地望著她。

  「你在嫉妒他,你向來嫉妒他的好運和出色。」揚起頭,穿戴整齊的普吉西亞像個做作淑女。

  他苦笑的搖搖頭。「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嫉妒他擁有你。」

  是的,他又嫉又妒,恨不得奪走一切。

  「不許再阻攔我,你不配。」她是貴族之後,而他不過是仰人鼻息的平民。

  「我……」

  「你已經破壞我一次婚姻,是該彌補我的時候。」她不給他開口的餘地,冷冷一說。

  望著她離去的挺直背脊,藍依·哈吉森在心底重複道:你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後悔走這一趟。

  第七章

  「你是誰?」

  不懷善意的怒音擾醒一場好夢,躺在陽傘下的愜意女郎不快極了,她是很不懂尊重為何物的人,尤其是中斷她的享受。

  拿下覆面的雜誌,吸一口手中的香濱,溶化的冰塊在陽光下反射虹光,墨般黑髮看起來像染上金色,只是五官是純東方,纖柔細緻。

  微抬卷睫,眼皮往上一掀,她必須說一句贊語:好個人間天使。

  標準的金髮藍眸白皮膚,鑲著蕾絲花邊的米色洋裝,波浪捲發直撥背後,風一揚像極了陽光下的天使,白色的羽翅在隱約中張開。

  沙越雋不屑的一嗤,天使她是見得不多,僅有的幾個絕不像眼前一臉驕貴嘴臉的淑(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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