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幹什麼?」見到他身上散發的肅殺之氣,華倫心中一陣懼意油然而一生。
「殺豬祭神。」奪魂的手正張牙舞爪的準備撲向他。
「殺……」華倫嚇得說不出話。
眨了眨眼,何水蓮纖柔的手心包住他半個拳頭,轉向蒼白著一張臉的華倫道:「他是鬧著玩的。」
「&&——」
「休特先生瞭解你無惡意。」你最好別把事情鬧大。她用眼神警告他。
「告訴我,你怎麼能笑得如此恬靜?」蓮的心是何種顏色,他始終瞧不清楚。
「因為我的事業是服務大眾。」生意人的笑臉是為顧客而生,而她就是其中的校校者。
一流的設施,一流的服務水準,一流的享受,以客為尊是飯店創業的宗旨,讓所有人都賓至如歸,盡興而返。
她喜歡看著客人笑容滿面的走出飯店,那種滿足感不是金錢所能衡量,快樂可以價格化,人人買得到,毋需汲汲追求。
週遭的人都以為她是被迫接下家業,其實她樂得周遊在送往迎來之中。同時亦完成她小時候的心願。
賭場式的飯店經營形式她早有概念,只是一直抽出空來計劃,紫苑的提議加速這夢想的成真,她將大權暫托表哥,一圓心中的夢。
而現在天桓真的存心要慣壞她,二話不說地要她自己挑,十幾間賭場任由她選擇,無條件送給她改建成飯店。
不過才看了七家就遇見豬擋道,她不想他跟個畜生計較。
「何董,經營飯店你在行,可挑男人的眼光我不敢苟同。」華倫一臉戒慎的勸告。
「你……」
「天桓。」何水蓮搖搖頭,表情一如靜湖。「休特先生,生意人眼光精準,我相信自己。」
一朵燦爛的笑花開在段天桓眼底,他收起了狂狷之氣。
華倫面露不屑,「令祖母一定為你的選擇深感痛心,女孩家還是別被愛情蒙蔽了眼。」
「奶奶向來尊重我,我的喜好是她的驕傲。」一提到何老夫人,何水蓮的眼中有著深不可測的波動。
「哼!何老夫人才不會允許一個低下男子玷辱家風,你要睜大眼睛看仔細,少叫人笑話了。」
要不是有著佳人阻止,放肆低毀的華倫早身首異處,豈容他一再抨擊。
可他死到臨頭猶不自知,連他身邊的萊蒂亞都聞出不對勁的異味,頻頻以眼神暗示,並不安的抱緊他肥胖的手臂趨走背脊直冒的冷意。
「體特先生真好心,你的關懷叫我感動。」何水蓮眼底的靜潮下暗潮翻湧。
華倫的眼色染了些許流氣,邪淫的說:「你要是缺男人不如跟我,咱們也能在床上合作。」
倏見空中劃出一拳。
段天桓瞳孔大張,其中冷殘的暴戾聚集不到三秒鐘,突兀的一陣爆笑聲震耳欲聾。
「抱歉了,休特先生,大腦神經一時失控,沒傷著你吧!」手真疼呀!
一如恬雅的氣質,毫無愧色的何水蓮宛如清蓮地微微一笑,聖潔的光芒讓人感到溫暖,彷彿紅塵無垢,忘卻憂傷。
她是朵潔白、清幽的水蓮。
「你……你居然打我。」華特捂著臉,不敢置信的哀號。
「天呀!我真想親吻你。」
一個陌生的男聲差點為了這句話喪命。
「別理他,他剛從瘋人院逃出來。」段天桓一臉寶貝得要命,將老婆守在懷裡。
一旁的老墨正竊笑著。
陌生男聲抱怨著,「小氣鬼,抱一下會死呀!」他太崇拜她了,那一拳揮得漂亮。
「會,你的風流病沒藥醫。」他可不想讓美麗老婆被風流鬼盯上。
「我只知道你對付人的手段很毒辣,幾時嘴巴變得這麼壞,算什麼朋友。」咋!是他瞎了眼。
「你不是我朋友。」是嘍!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我叫晉然,晉朝的晉,孟浩然的然,晉然就是我,世界最後一位癡情種,小姐貴姓?」
「滾,少勾引我女人。」這個無恥的花花公子。段天桓賺惡的眼神好似面前是一隻大害蟲。
「你的女人!」晉然鬼叫一聲。「小姐,你是聰明人,好花要挑好田種,他呀!絕對是塊鹽田,種不出你的美麗。」
「晉、然,吃過人肉嗎?反正鹽田自產。」段天桓狠眼一射。
「做人厚道些,我怕你糟蹋了一朵好花,像他的個性太糟糕了……咳!我……我不說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壞人嘛!」
晉然可不敢笑出聲,他是花心了些,但是君子不奪人所好,他看得出不當他是朋友的朋友真發火了,哎!居然防起了他。
他們兩人因賭結緣,相識了七、八年,頭一回見他如此寶貝一個女人,真叫人跌破一缸墨水,怎麼都看不出。
人家女孩子像是出身高貴的名門淑女,他是一身陰殘氣息,白日與黑夜的分野是如此明顯,一條好深的溝橫亙中間。
不過,天仙般的女子也有銳角,刺起人來不留情。
「蓮,你怎麼不說話?」她反常的沉默讓段天桓低頭一問。
「原來報復是雙面刃,我領受了。」何水蓮吁了口氣,表情平淡無波。
「什麼意思?」
她的眉往下垂,放開一直捂著的手。「好痛。」
「我的老天,都腫了。」
段天桓冷瞪了晉然一眼,「老墨,冰塊。」
「可憐的美人兒,誰叫你跟錯了人,要是我才捨不得讓你受一丁點傷,無能的男人……」
「晉然,你還想留著那根舌頭吧?」看指關節都淤青了,她打得真狠。
心疼的段無桓輕手地以繃帶包的冰塊沾碰她的手,一滾一按地揉散淤血,小小的柔荑握在掌心顯得如此細白,出手卻比他狠絕。
那一拳打得大快人心,他都忍不住喝彩。
淑女的火氣倒不小,冷不防的出手,連他都快不過她,只能事後驚訝得像生吞了十個鴕鳥蛋,當場愣得張大嘴合不上。
令人敬佩的是之後她還能若無其事地微笑,舉手投足間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嬌柔地軟咬著宜人聲調,似乎是出自不得已的動作,絕非她的過錯。
由於場子內呼聲連連,沒人注意到一隻掉了牙的肥豬在地上爬行,為免群情太過激越圍著她不得呼吸,長手一護,他摟著她回到賭場上方的私人休息室。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這間賭場的管理人是晉然,一個采盡百花不怕爛根的下流胚子。
「段老大,不介紹嫂子一下。」晉然收斂起色相,正經八百的問道。
「等你戒淫再說。」介紹?下輩子吧!
他不服氣的抗議。「喂、喂!我是那種沒品的男人嗎?」男人只要帶種就好。
「你是誰,我和你熟嗎?」段天桓瞧都不瞧他一眼,神情卻專注在妻子紅腫的手。
「嘩!變臉是女人的專長,你幾時變性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全程錄影存證。」
真是開了眼界,一向不甩女人的段家老大居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黑瓶子裝醬油還真看不出來。
噴!瞧他像個娘兒們蹲在女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呼著氣,細心地揉搓她泛紫的皮肉,孤傲冷厲的表情不復見,像是溫柔得可以滴出水,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雖然這不是美女野獸版,但也相去不遠,一幅山水古畫搭配現代幾何圖形,怎麼看都有些不協調。
「上個月的營收整理完了?」
晉然的臉一變,尷尬的笑著。「你明知數字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只是賭徒而已。」
發牌、洗牌、切牌、插牌他在行,但那密密麻麻的小蟲字不是他本行。
「省下廢話的時間,你可以結算一本帳簿。」沒見過這麼清閒的管理人。
「呵呵!我很認真的盯著場內動向,絕無偷懶,人格保證。」他心虛的指天立誓。
「你有人格?」
「你污辱人哦!」晉然不平的揮揮拳頭。
段天桓瞥他一眼,「如果你是人。」一隻麻雀精。
晉然仰鼻輕哼,「不與短視之人言語,我是有風度的男人。」
什麼朋友嘛!女色當前無人性。
「幸好他不是你朋友,值得慶賀。」一陣女聲清清淡淡、不油不膩,卻很犀利。
「嗄?!她……她在說……」結結巴巴的晉然指著說話的美人。
「說得很貼切對吧?你該反省。」深得他意的段天桓全然的偏袒愛妻。
「我有那麼糟嗎?瞧你們一臉嫌棄的模樣。」他很不是味道的擰擰眉。
何水蓮吹吹手背的傷。「不算糟,還有救。」
「我就知道美人兒心腸好,不忍心讓我對人性失望。」雙眸倏然發亮的晉然不安份地想上前擁抱佳人。
「你敢——」
他訕訕然的縮回手。「息怒、息怒,我結冰了。」
「哼!」段天桓找了一條消腫止炎的軟膏,「蓮,痛不痛?」
「打人也會痛,真是得不償失。」冰冰涼涼的藥膏撫不平她緊查的峨眉。
「吃到苦頭了,男人的事不是你一個女人能強出頭的。」看到她傷得如此,快意以後是無限悔意。
「你是說女人不該有自主權,凡事該以男人為天的當個小寵姬?」她的眼底沒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