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的舉止已經叫她不齒,她的驕傲不許人抹煞,或冷漠以視。
他揉散她眉間的皺招。「我是你的天,理該為你擋住所有風雨。」
「狂妄。」天何其大,他竟想替她擋風遮雨。
「為你而狂。」
濃烈的情絲纏向一朵清新蓮花,迅捷而自私,不露一絲空隙讓其逃避,段天桓的愛極度狂猛,天底下的她完全為他所有。
此刻的時空間沒有年齡的差距,只有一個剛強的男人,一個韌柔的女人,兩人四目相交,傾注真情。
水流動的聲音是心底的自由,微弱呼吸聲喚出亙古樂章,那一瞬間的動心如疾雷閃電,劈向何水蓮沉靜的理智。
心,失去了方向。
她感覺自己在沉陷,溺斃在他無隙可逃的深眸中。
兩人就這麼互相凝望著,完全忘了周圍尚有外人。
「嗯!受不了、受不了,太煽情了。」熱得直跳腳的晉然以手煽涼。
魔咒因此被打破了。
「晉然,你太閒了是不是?」怒眉一豎,段天桓以眼光殺人。
嗅喔!闖禍了!「段……段老大,你們繼續肉麻兮兮,呢!是談情說愛,我去巡場子。
「你……」溜得真快。「老墨!你還有事?」瞥向猶站在一旁的電燈泡,段天桓冷聲問。
老墨輕咳了一聲,「老闆,我的馬桶還未通,先失陪了。」
僵硬著四肢往門口走去,他離開前不忘帶上門,以防春光外洩。
「蓮蓮甜心,我想吻你。」
「我不……」
抗拒不住紅唇的誘惑,椅墊因兩人的重量下凹。
無聲的纏綿猶股動人情話,渴望已久的段天桓把婚姻契約拋到腦後,入手探入她的衣內——手一揚,飄落地面的是一件女性貼身小褻衣,皚皚雪峰覆上魔掌,六年的夫妻要落實了……
第五章
一道氣沖沖的紅棕色身影如風掃過,三寸細帶的高跟鞋叩叩作響,狂野而帶著噬人殺氣,她無禮地推開檔路人潮,引起諸多抱怨聲。
黛兒怒火中燒地踏進賭場大門,從小被寵壞的大小姐脾氣刁鑽、驕縱,目中無人的橫行。
三天來她見不著心愛男子的面,不管走到哪間賭場找人,皆會有人出來破壞,阻止她妄為的舉動,讓她無功而返。她一直以為他是忙著再開設一間新賭場,或是重複三年前的拒絕手法,刻意躲避她的癡纏。
誰知她無意間從某個賭客閒聊中聽到,他竟然帶個女人狀似親密的出入各賭場,還公然地打情罵俏,絲毫不顧忌場合,完全無視她的深情等待。
哼!她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貨色敢來和她搶男人。
「讓開,你們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兩位工作人員盡責地堵在能上休息室的電梯門前。「老闆說過你不可以私闖他的工作領域。」
「我是他的女人,來找他不成嗎?」她不講道理地伸手硬要按電梯升降扭。
「黛兒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真是難纏的任性女。
「我不信,我今天一定要見到桓哥,你敢擋我試試看。」她取出皮包中的袖珍銀色手槍比著。
「別激動、別激動,小心擦槍走火。」為求保命,他們小心的移動腳步。
黛兒得意地按下升降鈕,「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包括男人。」
「那可說不定。
電梯門一開,適時探出一隻手,輕鬆奪走她手中的槍,小巧的武器在他手中旋了幾圈像是玩具,不具有危險性。
「晉然,把槍還給我。」她伸直手臂欲搶走自己的手槍。
「不好吧!小女生不應該玩槍。」縱使她出落得成熟、美艷,以她的年紀喚小女生仍不為過。
西方女孩的發育就是比東方女孩來得具可觀性,她有一張二十五歲女子的臉孔,蜂腰窄臀,近一百七十公分的高眺身段,完美的玲戲曲線,就是他看了也會心動。
只要是美麗的女人,不管有毒或帶著刺都是一種挑戰,而他手下鮮有逃兵。
尤其是她那天生的狐媚味,叫人看得心癢難耐,好幾次想弄她上床,嘗嘗這黑手黨女人的滋味,是否更加銷魂。
不過考量再三後,還是忍痛放棄這條美人魚。
不是因為段天桓和她有扯不清的男女關係,主要是怕她上了他的床以後會轉移糾纏目標,屆時攆都攆不走的粘上他,壞他的性福。
三年來,她驅趕情敵的手段十分毒辣,絲毫不遜於男子,曾經有幾個女人被她賣到私娼家,有的還遭受一大群男人輪姦,事後畏懼得不敢再接觸男人,至今仍定期作心理治療。
美人俯首可拾,何必為了一朵心不在他身上的罌粟費心,捨棄更嬌、更媚、更聽話的美麗生物。
「我是女人,快把我的槍還我。」她盯著開開關關的雷梯門,心想怎麼闖過眼前的男人。
他眼明心亮地在她界前搖搖食指,「有我在,別想。」
「你……」黛兒壓下怒氣咬著牙,「我只是上去找桓哥,你憑什麼不讓路?」
「可是他不想見你。」段老大現在正忙著呢,正忙著辦人生大事。
「我要聽他親口說,你沒資格阻止我見他。」可惡,一隻陰險的看門狗。
「你用眼睛罵我。」晉然用輕怫的笑臉撫弄她的手槍,似在調戲本人。
黛兒忍住不一拳揮去的慾望。「桓哥是我的男人,我沒權力去找他嗎?」
「那是你的一相情願,段老大自始至終沒承認過。」玩玩嘛,何必認真,他就說這女孩難纏。
依自己一日無女不不歡的程度,十座後宮都容納不了他的女人,豈能全部當真。
而段老大算是異數,那方面的需求近乎和尚。
都是她一再主動獻身,段老大才會在不堪其擾的情況下勉強玩個幾回,他還不是為了打發她而「犧牲」,發洩多餘的存貨。
根據段老大事後的說法:乏味,純粹是體能運動,他當是手淫。
可見他有多委屈了,難怪每一回都想逃,避之唯恐不及。
「你管不著,我就是要他當我的男人,誰要敢來搶,我就讓她沒命吃下一餐。」她定要宰了那不識相的女人。
晉然輕浮的表情一寒,「包括他所愛的女人?」
「他只能愛我,其他的女人沒有存在的必要性。」她們都是死不足惜。
「你最好別妄動殺機,段老大不會再縱容你。」這種毀滅性的愛情令人生畏。
「難不成他敢殺了我。」自恃有強力的靠山,黛兒口氣天真的說道。
「為了這個女人,他會。」他不是危言聳聽。
這個女人?!他真的有了新歡?」
「段老大說是舊愛。」晉然浮誇的眼底有抹精光。
「舊愛?!」怎麼可能。
她一天二十四小時緊緊監控著,他哪來的舊愛,根本是謅之語。
而且愛既然已經舊了就該捨棄,她不相信有人比她更適合他,要是他捨不得丟棄,她會善盡新人之責出手清除,不留一絲餘味。
「別太執著,他不屬於你。」這是勸告也是警告,他喜歡看美女,活的。
黛兒聽不過他的話。「他們在樓上?」
「嗯。」
「她長得有我美嗎?」
平分秋色,但……「她的氣質情雅、聖潔,鮮少有女人及得上她。」
黛兒鮮明、嬌媚的五官相當迷人,第一眼給人的印象是驚艷,她貓似的綠眼隨時像在挑釁,活潑而生動,男人很少逃得開她的媚波。
她有意大利人的熱情和狂野,個性強悍而不知進退,鋒芒太露削減了她的美麗,屬於淺嘗即可的烈酒,不耐久存,否則會失味。
而樓上的美人兒恰巧相反,她的五官很細膩,像精緻的瓷器,時時把玩不致生厭,男人容易被瓷面上的流色吸引,不可自拔的沉迷。
東方人有著一股淡淡的神秘,而她懂得隱藏鋒芒,每一個小動作都優雅的表現出美的畫面,讓人在無形中受她牽動。
黛兒是一朵似玫瑰的薔蔽,不知自身顏色不足拚命綻放,而樓上的她看來是朵雪地白梅,但實質上是夏天的青蓮,淺笑含波的挑戰頂上烈陽。
不過不管薔蔽或是青蓮,全憑賞花人的喜惡。
「你說我比不上她?」
晉然暗自喊糟,女人最忌比較。「當然不是,你比她……豪放多了。」
「你指我濫情?」黛兒眼冒綠火,渾身氣得顫抖。
「我……」唉!清官難斷家務事。「反正你的條件那麼好,隨便找找都比段大爛人出色。」
「我只要他。」她非常固執,不願認輸。一個讓她花盡心思,苦追多年的男人,她豈會輕易罷手。
「你硬要鑽牛角尖我也沒辦法,反正按你是上不了,早點離開免得自己難堪。」他打了個手勢,要手下「護送」她出場。
黛兒是個在黑社會長大的女孩,涉世得早,一見苗頭不對就轉起心機,巧笑媚聲的貼上晉然胸前,有意無意地撫摸他的手臂。
「然哥哥,你覺得我美不美?」
他的弱點就是女人。「美。」這是必然的答案。
「你喜不喜歡我?」
陷講,他雖深知卻勇於一跳,「當然喜歡,美人是我的精神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