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個不巧,被貓叼走了,她追了好幾里,結果被貓爪扯得稀巴爛,順風而散,季小奴氣得把貓毛全剔光,然後在貓背上刺了個賊字。
「你有三哥?」
「廢話,就准你有大哥,我不能有兄弟嗎?乞丐也是人生父母養,以後別問這種驢話。」
恩天隨無奈的拍拍季小奴。「小奴,別再說自己是乞丐。」他看向任娉婷。
「軟筋散是你爹給的?」
「嗯!可是他真說是鞠情花的花粉,我爹一定是拿錯了瓶子。」她天真的認為。
「我想你爹沒有拿錯瓶子,他是故意利用你到追雲山莊下毒。」這個可能性很大。
「不可能,我爹沒有理由下毒,而且他愛我,絕不會利用我下毒害人,絕不會。」
愚蠢。「你爹絕對有理由,如果他是當年血案的元兇,就不可能留我們活口。」他大略說了一些當年的事。
任娉婷聽了以後跌坐在地,兩眼失去焦距,她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
恩夫人看了不忍,在江上寅的扶持下走到她身邊蹲坐著。
「娉婷、娉婷,不是你的錯,你只是被利用了。」
一瞬間。
任娉婷突然像瘋了似地猛然站起來,口裡直念著,「我要找爹問清楚,我要找我爹問清楚……」
她的爆發力太大,沒人攔得住她,就在快到門口時,她撞到一睹肉牆,抬起頭,她笑了。
「爹。」
任天行根據探子回報,追雲山莊上下的人全中了軟筋散的毒,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全莊宛如一座死城,看不到一個正常人。
聞言,他自是喜上眉梢,找齊了人手從後院翻牆而入,以免被行人瞧見壞了事。
「哇!姓恩的油水真不少,瞧瞧這莊院多大。」王二貪婪的四下張望,心裡盤算著追雲山莊的財產。
「小聲點,你想嚷得全街坊的人都知道呀!」任天行覺得讓他參一腳是個錯誤。
王二發出諂媚的笑聲。「別發火嘛!妹婿,我是見財生喜,難道你對即將到手的財富不興奮?」
看著宏偉的莊院,小橋亭閣,說實在話,他真的很心動,一想到事後得毀掉它倒有些不捨,但為了毀屍滅跡,再不忍也得動手。
只要恩家的財產到手,要蓋個比追雲山莊還大的行館不是難事,大丈夫何需拘泥在小事上。
「待會下手俐落些,不要拖拖拉拉,空出時間搬金挪銀,不要老是想著女人。」
這話說到王二的心坎底,那日在街上碰上的美人兒,他豈有放手之理。
還有雪無心那騷蹄子,平日逗得他心癢癢,嘗個兩口還得花上大筆銀子,好心要帶她回去享福當姨奶奶,還拿喬裝大家閨秀,今日非搞得她魂飄飄,後悔沒答應他的求歡不可。
「錢我可以少分一點,要我放過嬌滴滴的大美人不上,那可比殺了我還難受。」
「你……遲早做個風流鬼。」任天行為之氣結。
王二無所謂的聳聳肩。「上次我那妹子的身子你不也有一份,何必唱高調,頂多我讓你一個。」
「哼!殘花敗柳,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
王雲娘是他一生中唯一愛過的人,也是他最恨的女人,因為她背棄兩人的盟約別嫁,貪圖富貴。
「好,好,不提,可裡面有不少黃花閨女哦!這次我大方點讓你先挑,兄弟我夠義氣吧!」
義氣?!不過是個連親妹都淫的畜生。「不談女人,還是快把人解決掉,免得夜長夢多。」
「說得是。」他急於見到美人。「他們應該在大廳,咱們去瞧瞧。」
任天行帶著一干手下往大廳位置走去,王二在後面東張西望,盼能瞧見個小美人先解解饞,大菜未上,來道開胃菜嘗嘗。
剛進門,一抹秋香色身影撞了上來,任天行以是恩家想逃走的奴婢,一手捉住她,直到那一聲低喚,才知是自個女兒。
「女兒呀!你急著要去哪裡?」
任娉婷高興的捉住父親的手。「爹,你發現拿錯藥,特地送解藥來是不是?」
「呃!我……這人……」他語塞。
「哎喲!我天真的外甥女,你爹可不是善男信女,拋下公務送解藥,替人送終還差不多。」嘖!小美人一個。
送……送終?「你少胡說,我爹才不是這種人。」她向來不喜歡娘舅,老用一雙色眼睨人。
「哈哈……果然無知,送個解藥需要率一群佩刀握劍的人來嗎?我們還得感謝你的幫助呢!」
這時,任娉婷才驚見身後凶狠的人,一張雪白的臉頓失血色,青紫的嘴唇微微顫抖,她看向父親迴避的眼神。
「爹,他是在騙我,這不是真的對吧!」她仍抱著一絲希冀。
任天行頭一偏。「來人呀!把小姐帶到一邊去。」
不理會哭鬧不休的女兒,他直接來到恩天隨面前,冷笑著,「你真狼狽。」
「拜你所賜,希望你滿意。」
「唉!本來我是想收你當東床快婿,誰知你嫌棄小女,我只好登門『道歉』了。」長得跟他老子真像,呸!
道歉?!多冠冕堂皇。「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怎樣?」
「我能怎麼樣,頂多替小女討些公道,要點小代價。」他用眼神阻止王二調戲女眷。
恩天隨冷靜的勾起嘴角。「代價不會是追雲山莊所有人的生命吧!就像你當年不留餘情地痛下殺手。」
「噢!原來你曉得那事,我還當王二心虛疑神疑鬼呢!」幸好他早一步下手。
「我只是不懂,先父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人於死地,甚至無恥的淫人妻女。」
前塵往事如惡夢一場,淫穢的笑聲,泛紅的血跡,妹妹們臨死的哀怨,一再的折磨他於黑暗中。
任天行臉色一陰。「你爹仗著官大勢大搶我妻子本就該死,我一報還一報有什麼不對。」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爹豈有搶人妻之理,你在為自己脫罪找借口。」
「你將成為刀下之魂,我何必找借口。雲娘本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是你爹貪戀美色搶了愛慕虛榮的雲娘。」
二娘?「事實並非如此,是二娘的父親以人情為由,要我爹納了她為妾,不是出自他所願。」
論理說,他該站在母親這邊為她叫屈,因為父親在結縭多年後納妾,實在有負母親的深情對待,而且還辛苦地忍受懷孕之苦,為他育一子兩女。
但是看到備受冷落的二娘後,又同情她堪憐的處境,自己無法生育又不受丈夫寵幸,這和守活寡有何分別。
「我不信,你用不著拿話誆我。」
岳父明明說她貪慕富貴而下嫁尚書府,所以為償女兒悔婚負心之過,將年僅十四歲的ど女許配予他,因此造成她太過年輕無法承受生育之苦,產下女兒沒多久就撒手西歸。
「他說得是事實,你才是被瞞在鼓裡的笨蛋。」
清脆的嗓音一起,吸引眾人的目光,任天行這才發現恩天隨一直用他的身體擋住身後的小姑娘。
「你敢罵我是笨蛋?!」
「小奴,你……」恩天隨立即護著她。
季小奴及時摀住他的嘴巴,慧黠的瞳眸閃著興味。
「別擔心。」她蔑睨任天行。「事實是,王雲娘從未背棄你們之間的誓約,她是迫不得已。」
「笑話,誰會逼她,我岳父嗎?」他完全不相信這個小丫頭。
「這件事該問問你的大舅子,當年他對王雲娘做過什麼事。」她輕輕鬆鬆地拋顆石子入死池。
任天行不解地望向王二,他逃避地左顧右盼,藉機吃吃小丫環的豆腐,在任天行不斷的逼視下,才一副猥猥瑣瑣的模樣。
「少聽死丫頭的編排,我哪敢對你的未婚妻做什麼,不要忘了有爹在。」他惡狠狠地瞪向季小奴。
「做人要誠實,不然報應很快就來到。」她挑釁地朝王二做了個不雅的動作。
王二一惱,一個箭步向前。「死丫頭,你找死……呃!我的胸……胸口……」他突然氣喘不過來。
這時,季小奴像沒事人一般,蹦蹦跳跳地踹了他一腳,一反先前虛弱無力的泥娃娃樣,大伙才恍然大悟,被她耍了一記。
「我就說會有報應吧!你偏不信。」
看到王二的臉色呈現黑紫色,任天行曉得他中了毒。「你……做了什麼?」
「千萬別惱,萬一毒氣攻心,白白便宜了棺材店的老闆,不過我可以幫你打個折扣,買具大棺送小棺。」
「賤丫頭--喔!我……」任天行氣急攻心,毒性在體內發作,當場口吐黑血,跌跪在大廳中央,痛苦得捂著胸口哀號,使得他的手下一慌,紛紛往外逃。
不逃還不緊,一逃就血脈急行,人還沒跑到門口就倒成一堆,個個臉色泛青,抱腹呻吟。
「唉!你們為何不聽勸,做壞事是不能怕死,一怕死就死得更快,這個道理都不懂怎能當壞人呢?」
「你……你到底是誰?」任天行不相信竟栽在一個小姑娘手中。
「姓季名小奴,人稱蘇州第一魔仙,噢!不要太崇拜我,這樣我會變虛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