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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紀瑩

  「等她醒後再說。」他怎會無緣無故惹了個麻煩回來,星懊惱的抓抓頭。

  「她沒那麼快醒,後腦的傷勢挺嚴重的。你是怎麼破窗而入的?怎會剛好踢中人家姑娘最寶貴的臉蛋?何況人家長得標緻漂亮,像個東方古典娃娃,我真想不透你怎麼會這麼失策。」那名女子確實長得不錯。

  星的臉色很難看。「你以為我喜歡攬個麻煩在身上嗎?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居然讓我被朱兒那白癡智障佔盡便宜。」為了這個任務他有多犧牲色相,細節能告訴他們嗎?不被笑死才怪!

  「不過收穫倒滿豐富的,除了得到應有的報酬外,還平白無故的扛了個美女回來。」井羨慕地道。

  「你欠揍嗎?你要你拿去啊!不用在一旁干羨慕。」星一雙水藍大眼狠狠地瞪了井好幾下,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幾個大洞。

  「不用了,人是你踢中的,我才不想奪人所好。」

  「你想英年早逝,可以再多嘴一句,我馬上讓你過不了二十歲生日。」咬牙聲伴隨著銳利的眸光更具震撼力,教人不打顫都不行。

  井伸手投降。「好好,不過你總得去看看人家。」最近大家的脾氣都很火爆。

  「要看你自己去看!」星二話不說,馬上帶著怒火離開書房。

  ☆  ☆  ☆

  這裡……

  路綺困難地睜開眼,卻又無力的再度閉上。頭……好痛……

  她想坐起身,卻發現全身無一處不痛,而且背脊疼得很,運動的力氣都沒有,她痛得呻吟出聲。她以異於常人的意志抗拒排山倒海而來的痛楚,努力睜開眼想好好看看四周的環境。

  灰色的天花板……呵,好像黑雲遮天的前兆。她偏過頭努力的將室內一切盡收眼底,對於室內的印象,她只有一個感覺——好空曠、好淒涼,房內的擺飾少得可憐,全部傢俱皆以灰白色系為主。而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想抬起頭,但後腦的劇痛讓她疼得想揮牆。她輕輕以手去觸摸痛處。好奇怪,她對這裡一點也沒有熟悉感,為什麼會躺在這裡,而且全身傷痕纍纍?

  門嘎的一聲被打開,路綺望向來人,一臉恍惚,然後輕聲吐出疑問:「請問……我……認識你嗎?」眼前的男子長得很好看,而且很有氣質,教人難以將目光移開,她認識這個男子嗎?

  「你覺得身體如何?」

  「痛……」她照實說。

  「後腦呢?」

  「一樣。」

  壁仔細地審視了路綺的傷口。看樣子星的那一腳踢得不輕,這女人臉上的瘀青已經一一浮現,看來該有一段日子碰不得,而額際被玻璃割破的傷口也已經結痂。

  他讓路綺翻過身去,撥開她的黑髮察看。她後腦雖然腫了個包,但應該沒啥大礙,讓她躺冰枕,消腫速度會快些。

  「請問……」在壁診療的時候,路綺忍不住開口。

  「請說。」壁將帶來的冰枕放在她頭下,讓她躺正。

  「請問……這裡是哪裡?」

  為什麼她的問話會讓他原本溫暖的眼眸蒙上一層陰霾?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他早知道只要是星闖的禍准難收拾。「還有問題嗎?若沒有,再多休息吧!」

  路綺一把拉住他的手,「等等……別走……」她害怕一個人留在這房間裡。「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見男子不語,路綺將之視為默許,於是再度開口:「我……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是誰?」路綺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睛乞求他能告訴她答案。

  而她的話讓壁睜大了眼睛,這……事情似乎比他想的更麻煩。

  ☆  ☆  ☆

  ZC成員個個眉頭深鎖,困擾的源頭來自於路綺。他們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星的破窗而入不但帶回陌生的女子,更為ZC總部的隱密畫上危險符號。

  星當初也沒想過事情會這麼複雜,當初只是一時閃過的念頭,讓他毫不考慮地扛起她帶回小島,沒想到自己白癡地帶了個生平最討厭的麻煩女人回總部外,現在最麻煩的是她的身份!

  「井,你的意思是,星帶回來的女人是NS的人員,而她到台灣的目的是為了追查你上次潛入超級電腦的事?」壁揮揮手中薄薄的報表紙。

  「沒錯!當星帶回那女人後,為了小島的安全我做了一番調查,意外地發現這個事實。」早知道扯上星就沒好事。

  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把她丟到海裡去陪鱷魚好了!」

  壁搖頭。「首先,我要糾正你,海裡不會有鱷魚這種動物;其二,既然你要把人家丟到大海裡,當初就不該把人家帶回來;其三,你不是說你不是那種絕情絕義、冷血到會凍死人的人?既然這樣,你就該照顧她到傷好為止,她恢不恢復記憶無所謂,就算恢復,最好也不要記得這裡。」

  星的臉色已經轉黑。「又是你在出餿主意,好像不把我和女人扯在一塊兒,你就渾身不舒服!」

  壁笑了笑,還對他眨眨眼。被逮到了,這是除了書外,他的另一項消遣。「你是這麼想的嗎?」

  星翻了個白眼。等他賺飽了,一定遠離眼前這些邪惡份子,找個沒有女人、沒有這些撒旦的地方,從此春風得意地過自己一個人的生活,睡在以鈔票鋪制而成的床上安享餘生,總之他懶得再和這些被上帝遺棄的惡魔有任何瓜葛。「她的傷什麼時候會好?」等傷好了,一定把她踹回美國。

  「就記憶方面來說不一定,她也有可能什麼都想不起來;但若以外在的傷勢來說,勢必得一段日子。」「你所謂的一段日子是多久?」

  「幾個月。」

  「很好。」好得他想揍人。

  「星,那女人以後就讓你照顧了。」壁當星是供自己解悶的玩具。

  「你再說一遍。」星的臉陰沉得有如籠罩著一片暴雨雲,詭譎森冷。

  「壁,你要星照顧那女孩?」井嘴角微微抽搐。該死!他快笑出來了。

  「沒錯,那女人是星帶回來的,也是他把人家踢成重傷,所以這責任他推不掉,那女孩是他的事,也是他該負起的責任。」

  星一句話也沒說,靜靜的以危險的目光注視了壁一會兒,然後起身離開。

  「壁,你是不是太那個了,你好像把星惹火了,而且他還氣得很呢!」井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只是實話實說,我才不想替別人惹的禍收尾,何況室的狀況雖然好些了,但還是得注意別讓傷口化膿發炎,我忙得很。」老實說他只是不想接收太多麻煩事。

  「話是沒有錯,但星討厭女人到深惡痛絕,這次任務他已經犧牲很大了,你再這樣,我怕他會反彈,而且有可能會拿那女孩出氣。人家已經失去記憶這麼可憐了,若星再對她大呼小叫甚至拳腳相向,我怕那女孩的傷好不起來。」那女孩長得標緻而且像個東方小娃娃般,好美!只可惜她是NS的探員,是專門來抓他的,否則……井臉上露出仰慕之色。

  壁笑了笑。「你好像對那女人滿欣賞的。」他站起身拿飼料喂起井的小綠龜。

  「你別忘了她到台灣的目的是要抓你去美國。」

  「我知道。」這跟他對那女孩的仰慕扯不上關係吧!

  「反正那女人的事我們最好都別管,讓星一個人去煩就好了,省得事情變得更複雜。」壁放下飼料往門口走。

  井將小綠龜放回盆子裡。「會複雜嗎?我看有星介入才會複雜。」星不會讓那女孩好過的,要不是因為那女孩好死不死剛好在房裡,他也不會像中頭獎般剛好一腳踹到她,進而變成他的責任。「我想星現在一定覺得很懊惱,他從沒中過這麼悲慘的頭獎!」

  井一席話讓壁笑彎了腰。「沒錯!他一定覺得自己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這陣子一再和女人扯上邊,我看他惱火得想宰人。」

  「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我怕哪天他會扭斷你的脖子。」井好意提醒壁,星的暴力傾向讓人不敢領教。

  「放心好了,他不會這麼做的。」壁極度自信地朝他搖搖手後便離開。

  ☆  ☆  ☆

  涼涼的海風像狂潮般直朝房裡席捲,白色窗簾像片片絹綢在狂風裡飛舞,聲聲幽幽啜泣隨著風向漫遊,詭譎得像鬼魅的哀號。

  星攏緊眉,翻過身去繼續睡。但啜泣聲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直撞擊他的耳膜,他索性拉高棉被摀住雙耳。

  「媽的!哪個不要命的,半夜三更哭什麼哭!?」星懶得將眼皮睜開,他困得要命。

  抽泣聲仍不斷。

  「媽的!」他挫敗地將棉被掀開,但還是不願將眼睛睜開。「哪個狗娘養的烏龜王八蛋!哭夠了沒!?」

  聽啜泣聲好像有點收斂,星又沉入夢鄉,可是過沒多久,聲音又來了,而且更變本加厲。這會兒他再也忍不住了,睜開憤怒的雙眼盯著窗外黑濛濛的天空罵道:「該死!」

  他憤怒的起身,迅速套上長褲。他一定要宰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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