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麼要答應?道理很簡單,他們都是一群極愛鈔票的人,所以,當奎引誘他們以自身所長進入組織接任務賺取高酬金時,自然沒人反對。
星瞥見一角的鬼時,怒氣直線上升。「鬼也有責任不是嗎?他也該為室的傷負點責任的不是嗎?」要他一個人承擔責任?哼!門兒都沒有。
鬼不說話,直直的盯視他,臉上毫無任何表情。
「你那樣看我幹嘛?不高興說一聲!」星雙手抱胸,不屑地對著鬼冷笑。
但鬼根本不屑和他說話,他冷漠地站起身,雙手插在口袋,優雅地撂下句話:「不屑。」
彷彿怕從星身旁經過會激起天大怒濤,也怕當場在室房裡開打會打擾了她靜養般,他反而從陽台一躍而下,直截了當的下樓,讓在場三人一陣驚愕;尤其是星,他的臉色從潮紅、慘白到鐵青,全身肌肉從沒抽搐得這麼厲害。
室也吶吶的開口:「這裡……不是三……樓嗎?」
☆ ☆ ☆
這陣子可能是壁最忙的一段日子,兩位島上僅有的女士讓他忙得團團轉,一下子是室的槍傷,一下子又是路綺;更令人感到可恨的是,這兩位女士的傷都是星這傢伙惹來的,莫怪乎他會將照顧她們的責任推到星身上,實在是那傢伙輕視女人的行為太令人髮指。壁從沒看書看到如此煩躁,他索性合上書本放在一邊茶几上,揉揉眉間想要鬆弛一下。
還好室的傷沒大礙,已經能下床稍稍走動,而路綺後腦的腫包也有些微消褪,額際到眼圈部分的瘀青,顏色也變淡了些,否則他懷疑這種替人家善後的日子還要捱多久。
此刻書房的門被打了開來,一道溫柔的嗓音喚醒了閉眼的壁。
「對不起,我……可以進來嗎?」路綺扶著門板,望著裡頭。裡頭的書少說也有上萬冊,好驚人的數量,書櫃佔據了四面的牆。
壁笑笑。「可以。」
得到許可,路綺緩步走進書房,在椅子上坐下,視線焦點仍繞著書架打轉。真的好多書……
「怎樣,頭還會痛嗎?有沒有好些?」他站起身替她審視後腦的傷。
她安靜地抵著他的胸膛,閉上眼接受這溫柔的關懷。
「應該不會痛了吧?」他問。
「不痛了。」不過額頭到眼角的瘀青,有時不小心碰到仍會痛得她哎哎叫。他放開她,衣服的扣子恰巧滑過她臉上的傷,她疼得皺起眉。
「對不起。」他蹲下身。「臉上的傷還會疼是嗎?」
「嗯。」
「我再幫你擦些藥,瘀青應該很快就會消了。」壁從身上拿出一罐藥,擦在傷口上。「還是多走動好,活動一下身子。」
為什麼他對她這麼好,但星卻討厭她?她真的是星的女朋友?他們真是情侶嗎?「我……我和星真的是情侶嗎?」她怯怯地問。
壁先是一愣,然後又坐回沙發上對著她笑。「怎麼會這樣問?」
「因為……星似乎不喜歡我。」至少見面的這幾次,他的口氣和態度都不好。
壁刻意避開路綺投射過來的狐疑眼神,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書翻開。「不會,他怎麼會不喜歡你?你們是情侶啊!你太多疑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他越是刻意這麼說,越讓路綺起疑。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星他不喜歡女人。」她仍不死心地道。
不愧是NS的人,聰明、推理能力強,邏輯觀念也很正確,莫怪NS會派她來追捕井。「是你太多心了,星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只是你受傷前和他才吵了一次架,可能他還氣在頭上吧!你何不對他好些,比如主動親近他,或和他說說話,或許他的氣就會消,再不然,做些情人間會做的親暱舉動也可以啊!」若被星知道,他包準會被去掉一層皮和數根肋骨。
路綺羞赧地低頭。「這樣他真的就會氣消了嗎?」
「試試看,試試看……」真想看看星被他視為「低等卑劣動物」纏住的模樣,肯定讓人噴飯。
這樣真的就能讓他消氣了嗎?她究竟做了什麼事才會讓他那麼討厭她,甚至連碰都不願碰她一下,連她受傷都不曾來看過她,一定是她的錯。
或許自己該做些什麼好讓他消氣,或許主動示好,跟他道歉,彼此之間的關係該會好些吧……
☆ ☆ ☆
室睜著眼,視線始終停駐在天花板上從沒移開過,當天花板的雕花幻化為籐堂高野俊邪的笑容時,她的眼睛刺痛了起來,淚水再也克制不住地由眼角滑落。
那感覺……他的溫柔始終伴隨著霸道、佔有,他的吻是那麼令人難忘,甚至讓她沉迷到忘我。
他是個多麼令人難以忘懷的男人,全身充滿邪氣,卻又讓人無法將視線移開,唯我獨尊的霸勢就像一對展開的翅膀,遮住了她將之納入羽翼下,讓她難以逃開。
你們逃不掉!逃不掉……
我不會放過你……我會……找到……你……
他的句句吼聲直直擊進她心底,讓她無法忘卻那震驚卻又不甘被背叛的眼神,他狠狠地瞅著她,像要殺了她似的,彷彿一輩子都不肯原諒她。
室虛弱地搖頭,無法停止的淚水無助地沿著嬌顏流下,沾濕了羽毛枕……
第五章
星有每天游泳的習慣,沒有固定時間,只要他想到,他就會跳下游泳好好解放熱度一番。他修長的身影在水中起起伏伏,時而露出英俊的臉孔、時而沉入水中,活脫是條脫了網的魚兒,莫怪乎他的體格會練得如此好,穿上任何衣服都那麼的好看、英挺。
來回游了數趟,他到達池邊後停住,雙手扶著鑲嵌藍白磁磚的池邊,拔下蛙鏡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度睜開眼時,他的臉色頓時大變。
一張巧奪天工的東方娃娃臉大大地呈現在他眼前,小小的身影就蹲在池邊。該死的卑劣動物,竟然敢讓自己那張永遠見不得人的粗俗臉孔佔據他的視線。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星從她身邊離開泳池,拿起一旁桌上的毛巾擦拭著濕發,戴上墨鏡來個眼不見為淨,接著躍身上了躺椅。
「呃……」不知道可不可以叫他的名字……路綺想起了他不喜歡人家叫他的名字。
星掏掏耳朵,側身背對著路綺。呃什麼呃!要嘔去廁所嘔!污穢的生物!
她吶吶地開口,心裡想的是試試看,再叫他的名字一次,否則若不叫他名字,她該怎麼喊他。「星……」才喊一聲,她馬上閉口。
星憤怒的轉頭瞪向她。還好他戴著墨鏡,可以擋去駭人的眼神,否則她還真有可能會被他這麼一瞪而虛弱的昏倒在他面前。
路綺尷尬地站在星身旁五步遠處,雙手不安地揪著裙擺,像個小媳婦般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一眼。看她這等反應,他又轉過頭去。
她真的好懷疑……他們真的是情侶嗎?還是如壁所說,他們只是吵架而已……
這幾天她已經認識了這裡的所有人,有漂亮美麗卻受了傷的室;年齡不到二十歲、戴著眼鏡,喜歡成天與電腦為伍的井;還有酷酷不說話、臉部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鬼和醫治她的壁,但她就是不瞭解星,怎麼努力去回想就是想不起來有關他的一切,對他是陌生得緊。
壁說了,她若不和他多說幾句話化解誤會,他們永遠部不可能和好……
所以她決定了,不論他怎麼生氣,她都要喊他的名字,不管他反應有多強烈。
「星。」
星聞言反彈坐起身,立刻摘掉墨鏡,一雙眼銳利地瞅著路綺。「你活得不耐煩了可以告訴我一聲,我很樂意幫你升天。」該死的女人!
她走近他身側,蹲了下去,一雙發冷的小手握上他浮出青筋的手背。「星,別生氣了好嗎?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這女人腦子有問題了嗎?星絕情地抽回被緊握的手,感覺卻怪怪的……有點像觸電……他的動作惹得她忍不住落淚,哽咽地要求:「不要……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錯了,不要生我的氣……」他是她恢復記憶的唯一希望。
該死!這女人像自來水,眼淚說來就來;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女人沒命的哭,好像哭就能改變一切,單細胞的低等動物。「你哭什麼哭,我又沒強姦你!」他講話的粗俗程度也沒人比得過。
「星……」
他額際的青筋凸起。「再警告你一次,不准你喊我的名字,否則後果自己看著辦!」他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冰水猛灌。該死的女人!害得他火氣直線上升。
「為……為什麼要生我……的氣?」她無辜地以手背擦掉頰上的淚。「是不是……你不喜歡我了……」
「廢話!我當然不喜歡你,相反的我很討厭你,非、常、厭、惡!」他站起身丟掉手中毛巾,躍進水中,把所有火氣、哭聲、女人隔絕在水中世界之外。
聽到這句話,她哭得更厲害,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粒粒往下掉,漂亮的臉蛋布上了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