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她,反而很討厭她,非、常、厭、惡——
她哭著跑進屋裡,直奔臥房,不小的哭聲驚動了各做各事的ZC成員……
☆ ☆ ☆
外面又傳來一陣哭聲怒吼聲。
這種情形,最近經常發生,而且次數愈來愈多。
「你覺得這樣的情形還要持續多久?」井皺著臉,煩躁地縮進椅子中。老實說,他的耳朵已經淹水多時了。
壁頂回下滑的眼鏡,目光始始定於書中密密麻麻的文字。「多久?我想直到星受不了,不再怒言相向為止吧!」他是這麼覺得啦!不過看路綺哭得像個淚娃娃般……可能會更久吧!
「你這叫虐待知道嗎?不僅虐待可愛的路綺也虐待我的耳朵,我犯到你了嗎?用這種方式折磨我。」井摀住耳朵。
壁摘下眼鏡失笑。「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誰想虐待你。」他只想虐待星一個人,別人只是無辜的配角。
「要不然沒事把路綺和那自視過高的男人扯在一塊兒,害得她被星折磨、怒罵。甚至差點被飽以老拳,然後哭得淅瀝嘩啦,干擾我的聽覺神經,這不是虐待是什麼?」
壁聳聳肩。「你要這樣想我能說什麼?你只要做自己的事,別去在意路綺和星之間的糾紛不就沒事了?」戴上眼鏡,他的視線再度移回書本上。
井大大地歎了口氣,身子更縮進椅子裡。「哎喲,我拜託你,求求你行行好,勸勸路綺別沒事就哭哭啼啼好嗎?」天吶,哭泣聲又來了。
「只要星受得了就行了。」這陣子,星也該受夠了。
才念著,大浪馬上狂捲而來……
「壁!」星的怒吼聲從屋外傳了進來。
不妙!井全身血液全集中在腳上,他想溜了。
星氣急敗壞地衝進書房,一張臉潮紅得嚇人,可別以為這是羞赧的紅潮,而是怒急攻心的結果。他雙手握緊拳頭,「該死的老處男!」
壁抬眼,「幹嘛?」
難道壁還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井暗暗替壁的無知禱告。上帝,請赦免這無知人的罪,他不知道自己即將蒙你寵召。
「你還問我幹嘛!?」星狂吼。
只見路綺流著淚,一臉錯愕地跟在他身後進來。
啊!井暗叫不妙,很有先見之明地從椅子裡起身,不著痕跡的晃到門邊去,等待著看何時該落跑。
「對呀,幹嘛?你這樣吼我有你的道理吧?」他合上書,看見星身後的路綺,心裡已有數。
「你對那卑劣的女人說我是她的男朋友!?」星不屑地指指站在身後的路綺,連頭都懶得轉過去,更別說分點注目禮給她了。
壁識相的沒回話。
「是不是?!」該死!今天要是不宰了這王八烏龜,他就跳海去陪鯊魚!
壁點點頭。「沒錯。」
「該死!」星一個箭步朝他衝了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讓他的屁股離沙發半寸,以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今天不宰了你,我這口氣嚥不下去!」
「你有什麼好氣的?」在星落下拳頭之際,壁再度接口:「禍是你闖的,爛攤子卻留給別人去收拾,這是人做的事嗎?我以為是畜牲才會有的行為。」他揮開星的鉗制,整整衣領,又坐回老位子。
井瞇起雙眼,看著眼前一團混亂的情勢。很好,星的血管要爆開了,他懷疑星會腦溢血引發腦中風。
「什麼爛攤子!?」
「如果你能很理直氣壯地反駁我,說她不是被你踢傷,而你不是因為愧疚才扛她回來療傷,那我就接收這爛攤子。」壁睨著他。
「我他媽的才不會為了愧疚就扛個粗俗女人回來。」星的胸中正有一團火焰熾烈地燃燒著。
「哦?」壁故意望向星身後那個始終睜大眼睛、拉高耳朵聽著他們談話,收不住淚水的路綺。「那她是誰?她好像剛好是你口中那所謂的卑劣、粗俗、低等的動物。」
路綺不知道他們吵架的原因,卻受不了他們的怒吼,更害怕雙方之間一觸即發的戰火。「你們別吵架……」
星狠狠地掃了她一眼。「低等動物,你給我閉嘴!」他是因誰而吵,眼前這女人似乎仍無所覺,看了就讓人一肚子火。
井拉住路綺,將她扯近自己身側,小聲道:「別講話,小心被流彈波及。」做到這樣已經仁至義盡了,如果身旁的小可憐仍聽不懂,硬要摻一腳,到時被戰火擊個粉身碎骨可別怪沒人提醒她。
「就算她的傷全是因我而來的那又怎樣?誰賦予你多管閒事的權利?」
「很好,你想再多爆內幕可以再大聲點,最好讓全世界的人都聽見。」壁站起身咬牙道。
「星……」他們為什麼要吵架?還吵得那麼凶?大家的感情不是都很好嗎?
「閉嘴!」他從沒揍過女人,但眼前的愛哭鬼若再不閉嘴,他就真的會失手給她一拳。
「不要遷怒到別人身上,人家不是生來就注定當你的出氣筒。」壁替路綺打抱不平。
「好,你心地善良,送你啊!」
星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一把扯過路綺把她推進壁懷裡。
一時站不穩,路綺踉蹌地跌進壁懷中,還好他身手敏捷,否則她肯定撞上一旁桌角,然後讓漂亮的臉蛋再度留下泛紫標記。
壁溫柔地朝驚嚇不已的路綺道:「你坐好,這兒沒你的事,別插手。」他將她安置在身後沙發,動作極其溫柔,好像她是個搪瓷娃娃,碰不著、摔不得,看得星眼底泛火。
壁對待路綺的動作,不知怎的,他就是看了一肚子火,全身都很不舒服,這該死的女人一定對他下蠱了。
「你想打架是嗎?我奉陪。」壁摘下眼鏡擱在一旁,轉身離開書房往花園另一側走去,星二話不說的馬上跟著。
「他們……」路綺站起身也想跟著去,可惜被井拉住。
「若想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最好不要跟去。」井閉上眼猛點頭,確定自己的決定。
「可是他們……」
「別管他們。」他扳過她的身子往裡頭走。
「他們好像要打架。」他們的樣子好可怕,好像要宰了對方似的。
井搖搖頭。「別管他們,運動一下筋骨對身體好,有助健康。」
☆ ☆ ☆
該死的壁,居然下手這麼狠!星下意識的摸上嘴角傷口,不禁痛得瑟縮了下,眉頭打結。
還有眼角的傷、臉頰的傷、下頦的傷,都疼得他不敢去扯動面部神經。
門板被敲了幾聲,他懶得回話,外頭的人似乎也等著他回話,然後在苦等不到的情況下,大膽地推門而入。
星瞪了眼來人,臉色更加陰沉。「滾出去!」這一喊又扯到嘴角的傷,痛死他了。
路綺提著醫藥箱,膽怯地走到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小聲地問:「我可以幫你上藥嗎?」她的手抖得好厲害。
「滾出去!不需要你上什麼藥。」他指著門口,卻又忽視不了她擔憂卻哀愁的神色。
她被他的吼聲斥退了一步,看來他真的很討厭她……
星用手探了探額際,發現傷口正在流血,只好拉起一角衣袖擦著額頭的傷。
「別這樣擦傷口,會感染細菌!」她奔近他身旁,蹲下身審視他的傷口,卻被他無情地揮開。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他不喜歡被女人碰。
「我的手很乾淨。」她又摸上他的傷口。
「該死!你想疼死我是不是?」他又揮開她的手大聲咆哮。
「對不起。」不該用手去碰他傷口的。她打開醫藥箱尋找棉花球和鑷子……
他望著她微低下的頭顱,聞到她發間傳來的香味,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她微翹濃密的睫毛吸引;由上往下只能看到她一丁點臉頰,卻能很清晰地見到她白皙無瑕的肌膚上泛著紅潮……該死!他竟然覺得她好看!?她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馬上抬頭,卻看見他一臉的郁色,憂心地問:「很痛嗎?」夾著棉花球的鑷子觸上他的額角,他縮了回去,眼睛不看她。「就算很討厭我,也讓我替你上藥好嗎?等上完藥我一定馬上消失。」
消失……這兩個字他從沒喜歡過,現在更不可能會喜歡;他不再避開她為他上藥。
她慢慢的抬起手,試探地再度送上棉花,見他不再逃避,她心裡有絲開心,輕快地將血跡擦掉,然後取出乾淨的棉花球繼續替他清理傷口。
當所有痛楚結束後,他睜開眼,看著她拿出一個膚色的膠布就要往他臉上黏貼,他連忙揮開她的手。「不要給我黏那什麼鬼玩意兒!」
「貼上這個,傷口比較不會被細菌感染。」
他再度推開她的手。「我的臉不貼那種東西。」奇怪,他似乎對於她的碰觸已經習慣了,甚至不像先前那般反感……見鬼!他不是討厭女人嗎!?星眉頭又聚攏。
她有些黯然地收回膠布,將髒掉的棉花球丟掉,合上醫藥箱。「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嫌?」這問題困擾她很久了。
星看了她良久。「問這幹嘛?」該死,自己的口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他有些憤怒地揮著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