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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郝逑

  「爹擔心的不是錢克己表面上的動作。」西門賀咬牙切齒地說:

  「從現在起你出門最好小心些,不然你大概有頭出去,沒頭回來。」

  語畢,他惡狠狠地白了兒子一眼,一樣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

  第七章

  孔方平一臉嚴肅地看看手中的請帖,再抬頭看向正坐在絕妙好莊大廳的錢克己,神色有著與平時相異的冷淡。

  「錢莊主,我會把它交給我家主人,至於他要不要到貴莊用膳,這就不是我這個做下人的可以決定了。」

  「孔總管,你客氣了。」錢克己站起身走向他,熱絡地說:「京城裡誰不知道你們孔氏父子是焦莊主的左右手,焦莊主對你們父子倆看重極了。」別的不說,光是焦木君放心讓他帶著一大筆錢到京城置地蓋屋這點,就足以說明他們父子倆在焦木君心中的地位。

  「錢莊主,你太抬舉我了。若是沒別的重要事,那就……」孔方平向他拱了拱手,冷淡地下逐客令。

  錢克己雖對他冷淡的神情和語氣氣得牙癢癢的,但有鑒於日後還得靠他居中替他和焦木君拉線,只得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既然焦莊主今天不在,在下就先走一步。拜託孔總管代為轉告焦莊主。」

  「請。」孔方平勉強壓下不耐煩之色,「在下會記得轉告莊主。」

  錢克己點了下頭,「孔總管請留步,我自己出去就行了。」聽他這麼說,孔方平也不同他客氣,拱手道:「既然如此,錢莊主你慢走。」反正他也不想送他出去。

  錢克己臉色一僵,他說的是客套話,沒想到這個不識相的死奴才竟然……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在京城還要不要做人?焦木君那死小子不知好歹,他找人傳了幾次話,也不見焦木君過府用膳,是以他今天聽從漢英的話,親自上門邀請,沒想到連焦家奴才也一樣仗勢欺人!

  他冷哼一聲,勉強地道:「在下先走了。」語畢,他悻悻然地大步離開。

  一直陪在一旁的孔子昂終於出聲說話,「義父,您要去稟報老爺這事嗎?」

  「當然。」孔方平拿起請帖,轉身就往後院方向走。「咱們誘餌放下去這麼久了,好不容易見著魚兒上鉤,當然得趕緊告訴老爺這個好消息。」

  語畢,他才跨出一步,抬頭就見著義子閃身站在他面前,伸手阻止他。

  「義父,你不能去。」這一年多來,他的武功修為已經可以算是江湖上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而且他的身形又比一般十五、六歲的少年高大健壯許多。

  「為什麼?」孔方平白了他一眼,對義子突如其來的奇怪態度緊皺眉頭。「你忘了老爺來京城的目的嗎?」

  「子昂沒忘。」孔子昂搖搖頭,「老爺交代過,下午和夫人在巧鏡湖游賞,不許任何人打擾。」

  換句話說,他是蘇君樵派來牽制孔方平的。

  孔方平聞言神色大變,氣急敗壞地罵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義父沒問。」

  「你……」孔方平重重地一甩袖,長聲歎氣後道:「老爺怎麼老是說不聽?都跟他說過幾十次了,大丈夫哪能老是拴在妻子身邊?」

  不是他對夫人有微詞,實在是他們兩人感情好得太誇張,每天就見兩人如膠似漆地黏在一塊,耳鬢廝磨,親熱不已,卿卿我我的樣子連他這一把年紀的人看了都會臉紅。

  每次要是找不到老爺,只要到房裡找,老爺絕對和夫人窩在那兒。也不想想莊裡的下人已經傳得厲害,說什麼老爺是妻奴,一天到晚「妙兒」長、「妙兒」短的,壓根兒離不開夫人。

  不行!他得趕快去向老爺曉以大義,不然再這麼下去,老爺不知道會被外頭的人說得多難聽。

  孔子昂見孔方平再次往後院走,連忙又擋在他身前,「義父,請留步。」

  「哎呀!」孔方平瞪了義子一眼,硬是揮開他的手,氣急敗壞地奔去。

  孔子昂輕歎一聲,不敢貿然出手阻止,義父是個文人,哪受得了他一拳揮過去?既然不能出手,他也只能跟著。

   

   

   

  巧鏡湖位於絕妙好莊後院後側,是莊內七座湖泊之中唯一一座天然的湖泊。為了防止有心人利用湖泊源頭潛入莊內,孔方平在稟明蘇君樵後,遵從他的意見,在源頭處蓋了座巨大的柵欄,並在柵欄後頭設下重重機關,使得有心人即使想潛入莊內也無計可施。

  巧鏡湖雖為天然湖泊,但其外觀仍不足媲美其它六座人工湖泊,因此當初為莊園堆石造景的石匠使命人從蘇州運來著名湖石,其石色彩不一,有淺深之分,堆棧在湖畔,受日光照射後,折射出亮度不等的光芒。

  妙首光光到了絕妙好莊之後,便愛上這座天然湖泊和其旁堆棧的湖石,總愛纏著蘇君樵前來遊湖。為了體貼她,蘇君樵派人在湖心蓋了座五角亭榭,並取名為「妙語亭」,供她休憩之用,並蓋有一座彎曲水廊接通湖岸。

  雖取名為「亭」,但妙語亭的大小足以媲美一般人家的住屋。亭裡的擺設雖稱不上富麗堂皇,但件件陳列絕對出於名家之手,高雅自是不在話下。

  亭子的四面均懸掛以繡功精細聞名的「蘇繡垂簾」,其目的不只是免於亭子遭受風吹兩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於加強這兒的隱密性,讓人不得由外往裡窺視。門外則垂著雕工精細的竹管,只要微風一吹,竹管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響。除此之外,停泊在湖畔的畫舫也是蘇君樵特地命人為妙首光光建造的。

  「妙兒,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些點心什麼的?」蘇君樵拉著椅凳坐在躺椅旁,一雙大手有規律地來回替妙首光光按壓肩背。

  妙首光光撫開垂落至頰邊的長髮,嬌憨的口氣中帶著一抹濃厚的睡意,「不了,我只想睡覺。」

  蘇君樵輕笑一聲,起身坐到躺椅上,伸手搔搔她極為敏感的耳垂。「又不是小睡豬,一天到晚見你睡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少。」

  她閉著眼咕噥一聲,下意識地躲著他的手,「你不要搔我啦。」

  蘇君樵輕佻了下眉,俯下身子在她耳輕吹氣,「你別又睡了,留我一個人醒著很無趣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捉弄昏昏欲睡的她,捉弄她之後,他一天的心情都會大好。

  「你好吵!」妙首光光氣呼呼地推開他的臉,悻悻然道:「你再靠過來,我一拳打扁你的臉。」

  蘇君樵撇了下嘴角,為她三不五時出口的威脅之詞早習以為常。

  「妙兒,你別睡嘛。」他的舌尖逗弄地輕舔她小巧的耳垂。

  妙首光光渾身輕顫了下,倏然睜開眸子,瞪著他,「叫你別一直弄我,你聽不懂嗎?」

  蘇君樵微微一笑,很滿意自己終於戰勝她的老友周公老先生。

  「你自個兒找我來遊湖,咱們還沒踏上畫舫,你就已經昏昏欲睡,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你要遊湖不會自個兒去?」妙首光光沒好氣地罵道:「這湖又不是我的,我什麼時候待客不周了?」

  「誰說這個巧鏡湖不是你的?」蘇君樵不以為然地搖頭,人手不自覺地輕撫她白裡透紅的嫩頰,「巧鏡湖和湖邊的畫舫全是特地為你造的。」「我早跟你道過謝了,你還要怎樣?」開口閉口就向她邀功,她又沒拿刀逼他幫她造船蓋亭。

  「當然不想怎樣。」也不敢怎樣。他擠出一抹委屈的苦笑,哀然道:「這幾天我忙得昏天暗地,不是在書房和商行管事議事,就是四處巡視京城剛開設的新商號,一天下來,不只是白天見不到你,就連每晚回房後,你都已經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我怎麼叫也叫不醒你。

  今天我好不容易騰出一點時間和你一塊遊湖,你竟然寧可會周公也不肯搭理我。」

  「我……」聽他說得字字傷心,妙首光光登時愧疚不已。「樵哥哥,對不起啦!我真的不知道你這麼忙嘛。」

  「你整天沒見到我耶。」蘇君樵有些不是滋味地說。他不管身在哪裡,總是無時無刻想著她,而她竟然連他整天忙得不見人影都沒注意到。

  「我……那個……呃……」妙首光光訕笑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莊裡大家都對她好好喔,只要看到她便拉著她聊上半天,也總有人會自告奮勇帶她參觀莊裡每個好玩的地方。

  其實都怪他,沒事幹嘛蓋這麼大的莊院,到京城都已經快兩個月了,她連絕妙好莊都還沒逛透。身為女主人,她當然得知道每個地方,也需要認識莊裡每個人。

  「你什麼?」蘇君樵白了她一眼,不講不氣,一提起來,他的火就跟著冒上來。她以為他不知道她每天在莊裡幹了些什麼嗎?一早起來就跟著下人東奔西跑,能玩能逛的她全玩遍了,壓根兒沒想到她苦命的未婚夫婿。

  「我知道樵哥哥最疼我了。」她撒嬌地勾著他的頸子,嬌聲嫩語地說:「妙兒高興,樵哥哥當然也會跟著開心嘛。樵哥哥說過,讓妙兒快樂是樵哥哥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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