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在、大哥也在,如果還有危險,我們三兄弟可以一起去跳海了。」追雲頓了一下續道:「而且大哥想報莫納王子上次搭救朱巧巧的恩情,咱們一舉幹掉他的對頭冤家,不就是最好的報恩方法,我才不想一天到晚跟在那個神經王子屁股後面保護他呢!」
逐風怔忡地望著他好一會兒,猛地一點頭。「二哥,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比大哥還可怕,借刀殺人、還殺人不眨眼,老實說,你設計這場暗殺戲除了整大哥、搞垮麗亞皇后、擺脫莫納王子外,還有多少目的?」
「你說呢?」追雲吹著口哨,快樂地走出指揮室。
「惡質。」逐風小小聲地罵了一句,順便提醒自己,日後千萬不可得罪追雲,那傢伙的心機太深沉,一個搞不好,被二哥賣了都不知道。危險!
第八章
有朱朱寸步不離地看護著,柳晏飛那一身槍傷、刀傷、亂七八糟傷,總算徹底康復了。
終於可以卸下掌門主治醫師之職的柳逐風,對朱朱的感激真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他又有時間去泡妞、喝花酒、到處玩了。跟著柳晏飛時,他的人生是黑白的,得以擺脫那個難纏的掌門人,他的人生立即恢復成彩色的。
「啦啦啦……美麗的妹妹,我又來了……」他哼著歌兒,踏著愉快的腳步,正準備採花去。
「想去哪兒啊?」一個蒼老又譏諷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像塊大烏雲般遮住了他所有的陽光。
「老爹!」喔呃!逐風在心裡高聲哀嚎,為什麼他的霉運接二連三,怎麼也過不完?
「晏飛呢?」柳家老爺子一把推開擋路的逐風,踱進客廳裡。
「上個月我傳下命令要他解開『四聖獸秘圖』的暗號,他做的怎麼樣了?」
「這……」逐風不敢說,這些日子有朱朱纏著,大哥有大半都被困在床上養傷,動彈不得,哪有空去管那勞什子秘圖的事。
柳老爺橫目瞪了兒子一眼。「還不趕快去把你大哥叫起床,都幾點了,真不像話。」
「啊?喔……我馬上去。」逐風一溜煙往二樓的主臥室跑去,這下慘了,大哥恐怕有罪受了,要不要順便通知二哥?老太爺降臨通常不會有好事,先把消息傳下去,給大夥兒一個心理準備也好。
逐風在樓梯口撞到了朱朱,她摸著被撞扁的消鼻子,悶聲怪叫。「柳逐風,你趕著送葬啊?走路不看路的。」
逐風趕緊一巴掌摀住她的嘴,拉她上樓。
「別這麼大聲,我父親來了。」他朝樓下客廳方向努努嘴。「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得趕緊去通知大哥和二哥。」
「興師問罪?誰做錯什麼事了嗎?」朱朱拉住他問道。她是有名的好奇寶寶,事情得不到答案是絕不會輕易放人的。
「唉!」逐風一手拍著額頭,大歎流年不利,也只能緩緩將秘圖的事說了個大概。
「哪有這麼不講理的老頭子?」朱朱氣紅一張俏臉。「受傷了也不給時間養傷,還不停地派下任務,存心操死人不成?」
「他本來就是那種個性。」柳晏飛冷然的聲音驀地插入他們之間。「朱朱,你先上樓去,我一會兒再叫人送早餐上去給你吃,你今天就乖乖待在房裡,別亂跑知道嗎?」
「為什麼?你答應帶我去釣魚的。」她不依地跳腳。「不准你毀約。」
「今天有事,改日再說。」晏飛向逐風遞個眼色,要他帶她上樓。老爹的心性較他更冷漠無情一百倍,他才不會管這女娃娃是不是兒子的心上人,就算是媳婦,讓他知道她與「青龍」一派之間的關係,不好好利用一番才怪。偏生晏飛早發過誓,再不讓她淪為利益輸送的工具,自然她與老爹之間的會面是能避則避。
「你……」朱朱堵氣地低下頭去,輕咬著下唇,好不甘心,他居然這樣對她,還有那個不把人當人看的臭老頭,全是一群討厭鬼。
但她不能在這裡和柳晏飛鬧翻,萬一他惱羞成怒下令將她關起來,她豈非得不償失。經歷過社會磨練的女孩總算還不太笨,她念頭一轉,小不忍則亂大謀,少不得眼下這暗虧只有硬吞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逐風拉回房裡,看著他銷上房門,她在心裡把柳晏飛罵翻了。那個該死、殺千刀的王八蛋,算他狠,不過這房間又不是只有大門一處出入所,窗戶也很好爬不是嗎?
不過是二樓,只要她小心點兒,別莽莽撞撞的,這點小高度,難不倒她的。推開落地窗,站在陽台上往一樓看,雖然不高,但…
…還是有點可怕。
雙腳不覺發軟,小心翼翼退回房裡,她不敢跳、也沒膽爬,怎麼辦?搜尋的視線落在雪白的床單上,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裡成形,如果有條「繩索」幫助攀爬她便不怕了。
想到就做,拉開床單,翻出一把剪刀把新鋪上的絲質床單剪成一段段的長布條,連接所有的布條,便是一條漂亮的「繩索」,綁在陽台的欄杆上,垂到地面,還差一點點,但這小小的距離她自忖應付的來。
沿著繩索滑下一樓,相差約人高的距離,她輕輕一跳滾進了旁邊的薔薇花叢,「呃!」不小心被花刺在手臂上劃傷了一道口子,她疼得悶哼一聲,又趕緊摀住嘴,擔心被屋裡人發現她的行蹤。
繞過前院來到廚房,悄悄地推開後門走進屋內,順著長廊走過飯廳、書房、醫務室、工作室、娛樂室……摸到客廳附近。
偌大的廳裡,柳晏飛、柳追雲、柳逐風成三角之勢圍著一名滿頭白髮、年約六旬的老人,想必就是三兄弟的父親柳老爺子了。
看起來不像逐風口裡那個毫無人情味,盡會虐待兒子的討厭鬼啊!朱朱滿腹疑惑,躲在廊柱後豎耳傾聽他們的對話。
「你的意思是,你對著那張圖整整四個月了,卻還解不出裡面的密碼嗎?」柳老爺子挑眉問著晏飛。
晏飛端起面前的茶,輕啜一口,緩緩點了個頭。「沒錯。」
「你的工作能力似乎退步了,也許『神偷門』該換個能力強一點的掌門人。」柳老爺子冷淡地嘲諷著。
「請便。」晏飛蹺高二郎腿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他才不在乎呢,名利富貴向來於他如糞土。
「哦--」柳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轉向追雲。「你最近又幹了些什麼事?」
「只要和『壞』字沾上邊的都幹過了。」追雲眉笑、眼笑地回道。
「別讓我找著借口踢你出柳家。」柳老爺不覺微蹙雙眉,這三個兒子好像專門生來和他作對的。炮口轉向逐風。「你呢?」
「當大哥的專任醫生。」最小的逐風最乖了。
「他的傷怎麼樣了?」柳老爹問道。
「全好了。」多虧朱朱幫忙,逐風開心地笑了。
「也就是說可以重新投入工作了?」柳老爺說來說去,最擔心的還是「朱雀之鑰」的下落。
「哎……」逐風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有朱朱天天纏著晏飛,哪還容得了大哥到處去拚命,他勇往直衝的腳步一緩下來,老爹那關可就難過了。
「我無時無刻不在工作。」晏飛淡然地為小弟解危。只不過他最近把身體勞動轉變成頭腦運動了,與四大門將保持良好的聯繫,大家運用最科學、有效的方法來找鑰匙,他不再單獨行動,到處去探寶、盜寶,「紳士怪盜」略微的安靜竟連父親都誤會了。
「你又做了些什麼?」柳老爺口氣轉為嚴峻。
「那張圖八成與鑰匙無關。」晏飛不免洩氣,又白忙一場。
「你連找都沒去找就下斷言,被女人迷昏了是不是?」柳老爺終於生氣了。其實他今天來就是來算帳的,前些日子聽說兒子戀愛了,他還不敢相信,柳家人根本無「心」,怎麼可能真心愛上一個女人?
但晏飛為了那女孩一個月不曾出任務卻是不爭的事實,他惶恐,就要喪失一個最好的助手了嗎?
「老爹,其實大哥上個月……」逐風搔搔頭,不准出任務這回事,嚴格說來朱朱只是幫兇,真正的主謀者該是他和追雲才對。
「那件事是我出的主意,醫生下的單子,老爹有什麼疑問不妨找您的老朋友黃醫師去。」追雲不懷好意地笑著。「神偷門」專屬黃醫師是全組織裡唯一不買老爺子帳的人,但他醫術又是該死的好,老爺子根本拿他沒轍,才會積極培育逐風,想要自己的兒子接替黃醫師的職位,但從醫不是聰明或讀很多書就可以勝任的,經驗有時更是決定一切,逐風太年輕,常常遭到一些疑難雜症還是得黃醫師親自出馬,所以嘍!父親到現在還不敢炒掉黃醫師,只能含怒任他囂張了。
「哼!」果然柳老爺咬緊牙關,硬是吞下這口悶氣,轉向晏飛怒道:「我要你立刻送那女孩回家,永遠不得再與她見面。」